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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初十 ...

  •   旁边的人拿餐巾纸给她擦了擦脸,水干了之后,那人倒是捏着她的下颚不松手了,细细打量着秋辞的脸:“哟,小妹妹,长得很漂亮啊。”

      秋辞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的脸。房间里的其他人她也都不认识,都是年轻男人,目露凶光。她顿时觉得羊入虎口,脑海中一片空白。手脚不由自主地想挣脱,却被人牢牢控制住,连站都站不起来。

      秋辞挣扎着问:“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坐在她身边的男子大约是这伙人的头目,他终于松开了手,拍拍秋辞的小脸:“冯小姐,冯美芸是你妈吧?听说她最近还了好几笔钱,偏偏欠我们东家的钱就是不还。打电话也不接,找不着人。我们呢,没别的意思,就是叫你出来一起玩一下,给你妈妈提个醒。”

      原来又是要债的人,这回比先前那一拨上门闹的更凶了。秋辞本以为冯美芸的帐都已经清了,没想到还有遗留问题。

      她马上对那人说:“我给她打电话行吗?我让她还你们,马上就还。”

      头目听了这话,干笑了两声:“不,她死性难改,不给她点苦头吃,我看是不行的。”

      “就是,”旁边的人附和道,“来,妹妹,先陪我们喝几杯酒再打电话,我们不着急。”

      于是秋辞的嘴被人捏着打开,冰凉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从喉咙里灌进去,许多洒在脸上,或流进了衣服领口里。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推推搡搡的,她手脚都使不上力气,眼泪顺着额角向下淌,也叫不出声。

      半瓶烈酒灌下去,秋辞胃里灼烧得难受,趴在桌子边上就要吐了。她抓着身边人的袖子求他:“我真的难受……要钱我还,你们放了我……”

      那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戏谑道:“哎哟,妹妹,哭什么,你没喝过酒吗?我们又没把你怎么样,不过就想一起玩一下。”

      秋辞又恶心又头晕,嘴里不断恳求着:“放了我吧,放了我……”

      头目看她被折腾得差不多,便搜出她的手机,开始给冯美芸打电话。

      “冯女士,欠我们老板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对了,顺便说一下,你女儿正和我们在一起玩呢,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冯美芸看到是秋辞的号码,又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哭声,一下子着急起来,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你们混蛋,放了我女儿,有事来找我!”

      “我们找不到你啊,捉迷藏实在玩不动,只好出此下策,”头目说道,“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明天,明天我回去就还你们,今天我人不在城里。”冯美芸说。

      她在海岛上拍戏,连夜赶不回去,没有人开船。新男友慕泽远这几天也恰巧回美国一趟,无法请他帮忙解围。冯美芸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好说歹说,只希望债主能再稍微宽限几天。

      “可以,”头目答应得倒爽快,“不过,你女儿怕是要跟我们一起待到明天了。”

      冯美芸一听这个,马上拒绝:“别,你放了她,账号多少,我想办法先给你凑一笔打过去。”

      “我们做这种生意的,喜欢现钱,而且最好一次还清。不要紧,我们等着你。你什么时候来送钱,我们什么时候放她走。”

      电话挂断了,头目用手机拍下秋辞狼狈的模样,发给冯美芸,逼迫她快来。他们怕她是连女儿都不在乎,在找借口拖延。

      过了一会儿,他又接到老板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千万别便宜了冯美芸。要钱虽然是关键,但冯美芸已经拖了太久,坏了江湖规矩,也该让她长点教训才是。

      于是那些人找来一把剪刀,按住秋辞,把她的一头长发剪了个七零八落,变成了短发。秋辞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看到利器,害怕极了,一动都不敢动。

      头目剪掉她的长发后,又发了照片给冯美芸威胁:“冯女士,你再不还钱,这次没的是她的头发,下次就是耳朵,鼻子,手指头——明白吗?”

      冯美芸很快打电话回来:“地址给我,我找人现在拿钱给你们,不要伤害我女儿。”

      头目把地址发过去,警告她只能让一个人来送钱,不许耍花招。冯美芸收了地址,半天才回复:“半小时之内到,他会给你们打电话。”

      “好,就等你半小时。”

      十五分钟后,秋辞的手机开始响。头目没料到这么快,一开始没接听,以为是秋辞的私人电话。

      那边的人见没人接,就一遍一遍地继续打,头目就把手机丢给了秋辞:“接一下,如果不是就挂掉,别乱说话。”

      秋辞迷迷糊糊地把耳朵贴到手机听筒旁边,问了一声:“谁?”

      电话那头的人听上去已经快疯了:“阿辞,你在哪儿?”

      奇怪,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秋辞被剪了头发后,一直在哭,酒精的作用也上来了。她闭着眼睛,头脑昏沉,像是进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她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画面:血,药,白色的灯光,医院手术室……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喃喃地念了一句:“你来救我,你快来救我。”

      “跟我说你在哪。说清楚一点,不然我怎么找得到你!”

      “我……不知道……”

      头目拿过电话:“呵,还是我来说吧。”

      他把详细地址告诉对方,先前为了防一手,给了个模糊的。对方听了具体地方后,沉默了一下,说:“你等我,别动她。”

      半小时没到,沈言出现在门外。他接了冯美芸的电话后,偷开了哥哥的车出来。虽然地方不好找,但还是很快就把秋辞翻了出来。

      他进门时,秋辞正斜靠在沙发上发抖,双手被绑着,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他几步走到她身边:“阿辞——”

      不过被人拦下了。

      头目上下打量着沈言,并不认识:“哟,是个小孩子啊,钱呢?”

      “要多少?”

      “一百二十万。冯美芸没跟你说?”

      “说了,我确认一下,”沈言脸上看不出慌乱,“有合同吗?”

      对方拿出一个文件夹:“都在这里。”

      沈言从钱包里拿了张支票出来,刷刷签了字,递过去。

      头目不接:“说了要现金。”

      “楼下银行八点关门,你现在去提,有多少算多少。”

      头目犹豫着接过去,和手下的人研究这支票的真假。

      有人看出了点名堂:“这好像是银河公司的支票,有这个印字,可以直接提大额现金出来的。”

      “是吗?那去试试?”

      头目问沈言:“你怎么有这个?”

      沈言答:“认识,有点关系。反正能用。”

      头目想了想,信了他的话,手一指他:“你跟我一起去。”

      “不,我留在这儿陪她,”沈言摇头,“你去吧,有问题随时上来找我,我们又跑不了。”

      沈言坚持不走,那帮人看他一个学生,势单力薄,觉得也闹不出什么事,就没再计较。头目拿了支票,带了两个人下楼了。留剩下四个人在房里看着沈言跟秋辞。

      沈言走到秋辞身边,那些人拦着不让他靠近,他就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她,默默地不说话。

      等了大约一刻钟,头目那里还是没消息。房里的人给他打电话不接,他们开始觉察出不对劲,问沈言:“怎么回事?小子,告诉你,别耍花招。”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沈言说,“我只是个来送钱的,有什么花招可耍。”

      几人正说着,套房的门突然开了。十几名安保人员鱼贯而入,迅速捉住了房中措不及防的四人,将他们制服。

      其中有个人被抓住前,上手要去勒秋辞的脖子,想拿她做要挟。沈言眼疾手快踢了他一脚,一把将秋辞捞进怀里,抱着她连退几步,与这些人分开。

      这几个人还欲反抗,安保人员已经发话:“你们大哥已经在我们那儿喝茶了,不想闹大报警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们走。”

      这些安保人员都是会所的雇员。经营这种地方,常有三教九流的人来,各种乱事发生。南港鱼龙混杂,枫城又和赌沾边,这样要钱的戏码他们见多了。所以都训练有素,应对从容。

      沈言冷眼打量着面前束手就擒的几人,搂着秋辞的胳膊紧了紧,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闹事也不看清楚在谁家地界上。”

      他似笑非笑,又说了一句:“让那个人把我爸的支票还给我。”

      私人会所虽然不是银河开的,但所在大楼的是沈家的物业,和他们关系紧密。沈言虽然从前没来过,但得知后马上搬了救兵,又用支票调虎离山,让他们先抓了这伙人的头目,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解决了这些人,安保人员恭恭敬敬地对他说:“沈少,安全起见,我们让人送您回去?”

      “不用,我开车了,”沈言说,“跟你们老板说,以后别做这种人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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