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
入秋。
气温已经逐渐下降，但阿坦合适的衣服比较少，所以只是加了一件外套，身下还是一件热裤一双长靴。
相较没什么变化的阿坦，弗兰茨身高长了，头发也长了，像是要从男孩变成少年。
原本不怎么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会显得长手长脚。
区内秋风萧瑟，植被随着季节变化开始变黄，类似火车的鸣笛声更是频繁。
阿坦例行出门时弗兰茨跟了上来，她问起时他就只是断断续续地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想跟她一起去米娅婆婆那。
对于弗兰茨的举动是很难得的，他跟米娅谈不了几句话就会吵起来，所以再怎么没事做都不会主动去米娅那。
弗兰茨被阿坦疑惑的眼神盯久了便无奈双手投降，郁闷地开口：“我只是想跟着你而已。”
“是是，”阿坦莞尔一笑，“弗兰茨要是能更坦率些就好了。”
弗兰茨撇嘴偏过头，嘀咕着，“别总跟我提要求，该坦率些的是阿坦才对吧。”
她光是笑着，也不说什么。
那天绑架后弗兰茨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可阿坦总是视而不见，却又对他的好意不抗拒，弗兰茨并不介意这样的情况。
因为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样的距离。
来到米娅婆婆的小店，婆婆还没起，他们就拿着书在外面看着，平静而简单。
米娅婆婆的藏书阿坦已经看了大半，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少，她怎么都摸不透这个世界变成这幅样子之前的历史，奈何这里并没有详细的历史书。
不过平时阿坦都把书带回去，无聊时弗兰茨也会跟在身边看，而且他看书要比她快得多，还能立马学以致用，不然也不会是1区的策划担当。
想到这阿坦抬头看向身边的弗兰茨，正巧对上他的蓝眸，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就把视线挪到了书上。他的金发已经长到肩膀，把头低下就不能看到他的神情，就连他羞赧时发烫的耳尖都看不到。
阿坦莫名失落，把视线收回看了几行字就忍不住了，她伸手去把他的金发轻轻撩起，搁置耳后是还不经意碰到他柔软的耳朵。
“干、干嘛？”弗兰茨略显慌张，微抿着粉色的唇询问。
阿坦相对镇定，她道：“头发长了，回去我给你剪剪。”
“随便，”弗兰茨拿开她的手，放到自己面前轻抚她的指甲，“倒是你，怎么都没变。”
阿坦明白他的意思，她从来这里到现在，头发和指甲从没见增长，上次弄出点小伤很快就愈合，连疤都不剩。
不仅如此，待在这也有三个月，她连女性的生理期都没有，弗兰茨对这方面不熟，但她很早就注意到了。
他们的身体还是存在差异的，或许她永远都不会老去，而他却一直在成长，总有一天会先她一步死去。
为此她感到害怕，甚至不愿细想，她怕在自己寻找前路时他就已经长大，改变心意另有所爱。
“你们俩是跑我这来谈恋爱了吗？”米娅婆婆背着手出现在楼道。
弗兰茨受惊地放开阿坦的手，瞪道：“你是想吓死我吗？”
米娅婆婆慢吞吞地走过来，故弄玄虚地问他们：“你们……不会是还没做吧？”
“说什么呢，我跟阿坦又不是那种关系！”弗兰茨放下书起身，想把米娅往别处拉。
米娅婆婆懒得搭理他，摇摇头继续调侃，“啧啧啧，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也没一些念想，怕不是小小年纪就已经不行了。”
“米娅……”弗兰茨咬牙切齿，怕自己真忍不住给米娅一拳。
“米娅婆婆，我跟弗兰茨不是那种关系。”阿坦昂首，慢悠悠地说。
原本还在争吵的两人皆闭上嘴，良久米娅婆婆才同情地拍拍弗兰茨的肩，“难得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言罢米娅婆婆就慢吞吞地上楼了，弗兰茨也就沉默地坐回原位，只是胸口难以诉说的失落感让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开始只是把她看做自己的所有物，一种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好好对待的想法，谁都别想跟自己分享。
但他又很快意识到，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他喜欢的那个人。
她跟他见过的所有女性都不同，简单又温柔，给予他从没体验过的温暖，而又因为对她的欲-望，没法把她当做家人。
与她相处了那么久，他更加渴望平静的生活。每天早起为她做早餐，陪她看一天的书，晚上协助她下厨，闲暇时间出去走走，或是给住处大扫除。
可他所在的环境要比她看到的还要危险，即便是给1区干活，若有人看他不顺眼使个暗枪他就已经不在了。
所谓的平静不过是奢望，他只能尽量保持现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还能把她塞给米娅，让米娅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阿坦忽然而出的问题把弗兰茨从思绪中拉回，他望向她，她却看着书。
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期望的又是怎样的关系。
他回答不了。
“是朋友吗？”阿坦又问。
“……嗯，当然。”
“那就好。”
阿坦安心的微笑让他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但他也只能憋着，毕竟这是他选择的界线。
而问这问题的阿坦就没他想那么多，只是帮他缓和米娅婆婆的刁难，并且也不想对之前的安塔和摩尔根说谎，仅仅是朋友这样的关系就足以让她高兴很久了。
下午回去时弗兰茨看起来像是有心事，阿坦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摇头说没事。
“太不坦率了。”阿坦鼓鼓腮帮嘟囔。
看她这样弗兰茨只好没办法地轻笑，“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胆小鬼呢，担心这担心那，时间长了顾忌的东西就越来越多。”
阿坦以为他在说跟摩尔根合作的顾忌，毕竟他们有共同的目的，她想了想主动牵起他的手。
“我觉得弗兰茨很厉害，小小年纪就掌管着两个区域，还处理得井井有条，是我就完全做不到。”
“我迟早会长大的，不要总觉得我年纪小啊，”弗兰茨小声抱怨，缓缓回握她柔软的手，“我真的可以毫不顾忌地去拥有吗？”
“当然可以！”阿坦迅速回答，一鼓作气给他信心。
无论是自由还是未来都可以去拥有！
弗兰茨认真地望着她，片刻后才红着脸移开视线，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为什么阿坦总是那么好……”
“因为弗兰茨也对我很好，”所以对他好这件事很理所当然，可发展至今已经多了各种各样的因素，“不过你太容易害羞了，好好地看着我啦。”
“我平时不这样的。”
弗兰茨调整了下呼吸再次看向她，对方浅蓝色的眼眸纯粹而清澈，这一刻就仅仅映照着他一人。
那种令他屏住呼吸的满足感，如同奶猫的小爪搔挠着他的心尖，仿佛再这么看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冲动的事情。
他捂着胸口，再次移开视线。
“哈哈。”
阿坦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就也不逗弄他的想放手，结果却被他牢牢地攥着。
她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暧昧不清地牵着手，回到住处才松开。
剩下的时间跟平日里一样，做晚餐，吃晚餐，给弗兰茨剪好头发便去洗漱，之后看看书就该睡了。
可今晚又跟平日里不同，阿坦坐在床上看书时，弗兰茨就已经坐到她对面，像是有话要说却还是想等她把书看完。
阿坦默默地把书合上放在一边，望着他等他把想说的说了。
“打扰到你了？”
“嗯。”
“……我还是等会儿再过来吧。”
阿坦拉住他，“想说什么就说吧。”
弗兰茨为难地迟疑良久，才从口袋里拿出一管东西递给她，“牛奶的谢礼。”
阿坦刚接过就已经知道这是支口红了，因为在米娅婆婆那里帮忙多少有见过类似的，但与众不同的是——它是全新的。
简言之，这支口红是从外面的正规渠道购买的。
太难了，要得到这支口红。
贫民窟里的孩子几乎属于黑户，不被人知地活在被城市舍弃的一隅。没有个人认证信息，在城市很难存活，更何况他们做的事基本涉黑，被抓到就很难活着回来。
这也正是阿坦没有前往城市找图书馆的原因。
想来弗兰茨能得到它，米娅婆婆是提供了帮助。
“不管怎么调养你的脸色总是很苍白，所以我就想着给你买些化妆品，这次只拿到了这个，不过没关系，以后会慢慢补齐的。不仅是这些，衣服还是鞋子，我都会给你新的。”
弗兰茨说得很慢，也很认真，阿坦相信他能做到。
阿坦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而是找来镜子陌生地涂抹着。
“怎么样？”她问。
嘴唇上的红很抢眼，却让她更生动艳丽，弗兰茨心跳快了几拍，他愣了愣地点头，也没想到该说什么称赞的话。
阿坦温和地笑着，趁他愣神的时候在他的颈项落下一吻，如同那天他对她的那般。
“谢谢。”
弗兰茨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像个发条停止的木偶，他木楞地抬手触碰了她亲吻的位置，再看手上已经染上她唇上的那抹红。
他像烧着了般，皮肤比以往更要通红，他解开衬衫的扣子往上一提，把脑袋藏在衬衫中不去看她。
“哈哈哈……”
“不要笑！”
“嗯嗯，不笑，”阿坦憋笑靠近他，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问，“做吗？”
弗兰茨抓着衬衫的手一抖，衬衫立马滑下，他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她。
“不要，不做，”他虽然还在羞赧却也有些生气，他推开了她，“不要被米娅那家伙误导了，以为献身就能报答我，不可能的！你要的是永远跟我在一起！”
“好呀。”
“……”弗兰茨望着她真诚的眼神，无奈地抬起手挡住自己羞红的脸，“……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比起那些漂浮不定的答案，她更想抓住眼前的他。
所以她什么都知道。
阿坦再次靠近，问：“不做的话，吻呢？”
弗兰茨从手臂的缝隙中注视着她，很快就将手放在她的肩上，笨拙地像小猫一样凑近舔舐她的嘴唇，轻柔地啃咬着，直到口红被他舔干净都不知探入。
她觉得好笑地抚过他的双颊，穿过他柔软的金发，主动回应他，含住他粉色的唇，诱导他探入才缓慢地纠缠。
没多久他就已经吻得喘不过气，靠着她轻喘着。
“可以了，这样下去我会想要更多的。”
“也不是不可以。”
“快闭嘴吧你。”
弗兰茨抱紧她没好气地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