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你》横非斜

3、第三章

　　回到自己的住处，秦风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应该是太久没有运动了，就今天打了个并不算是架的架，也会感到这么累。不过也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自己都多久没这么管过闲事了。也多久没有…吃过这样温馨的家常饭了…哎。
　　他呼噜着旁边嘿嘿的毛，翻了个身。最近嘿嘿总是不在状态，可能是天气太冷了，也不太爱搭理他，天天就看它在家躺着，看来也应该带他出去溜溜了。之前刚捡来那会儿瘦得皮包骨头似的，现在都快胖得走不动路了，果然是一只大懒狗。
　　但是也正是这只大懒狗，陪着自己走过一阵最孤独无望的时光，想想还是觉得缘分真的不可思议。
　　“……”熟悉的旋律传来，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秦风用枕头捂住耳朵，并不愿意去接这个电话。这个铃声，是家里人的……估计又没啥好事。从开学到现在，父亲打了很多电话，让他回家。可是他不懂，既然父亲这么不接受他，为什么还总是叫他回家，回家之后也是惯常的沉默或者争吵，倒不如一直不见。
　　手机终于在一次次的被无视之后陷入沉寂，秦风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下床去洗漱，但是，父亲的连环夺命call似乎没有放过他。轻捏眉心，他还是无奈地接下了电话，“喂……”
　　“儿子啊，在干嘛呢？吃饭了吗？怎么都不接电话啊？”招呼没打完，父亲略带着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吃了，刚刚在忙。”秦风说。
　　“最近很忙吗？好久没回来一次了，周末回家一趟好吗？”
　　他听得出父亲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还有期待，但他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他不想装得父慈子孝的样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疙瘩，就算是父亲再想装得什么事都没有，他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沉默良久后，他才开口，“爸，我近期都不会回家的，您注意照顾好自己。”
　　“哎，儿子”，他听见父亲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怨我，怨你妈妈，但是以后你就会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别怪我，也别怪你妈妈，她……”
　　“别提她”。秦风有些激动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我知道你们到忙着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怪你们，但是，请你们也不要来打扰我追求自己的幸福。”秦风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从来都没有爱情可是为什么一直不分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他小时候渴望家人的时候把他一个人扔在美国，不曾过问，更不懂为什么咋在他好不容易到了有自己想法不再奢望的时候又突然假惺惺地关心他的生活。
　　“小风，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
　　“爸，挂了吧，您在家注意身体。”知道每次分沟通都是这种结果，秦风再次打断父亲的话。
　　“哎，好好，你不愿意谈我们就不谈吧，下次见面再当面谈，但是小风，爸爸也希望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挂了。”秦风掐断电话，倒入柔软的床上。

　　“爸，我出门啦！”八点半了，陆榛照例与老爸道别。
　　“好嘞，路上注意安全哈，认真工作哈！”老爸的大嗓门从门后传来，陆榛笑笑，轻轻掩上了房门。
　　凭着一身好车技，陆榛东拐西拐，绕过低矮的厂房，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房子面前，停下了车。这地方比较偏僻荒凉，是一个基本废弃了的厂房，平时除了他们舞团，基本都不会有人出现的。这也挺好，至少他们练习到三更半夜的时候，不会扰民，并且这里不需要房租，便宜，而方便。
　　“嘿，来了？”推开门，舞团的几个人都在，看来就差他了。他们舞团一共就五个人，刚成立不久，平时就接接商演，有着一定的客源，但总体上说还算是一个小团体。
　　“嗯。家里有点事。”秦风解释道。
　　“阿姨又……”刘伟有些担心，着急地看着他。
　　“没，小事而已，我们开始训练吧，今天是十一点的场？”秦风摇摇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开始换鞋子。
　　“嗯，到一点结束。”
　　熟悉的旋律响起，一首十分燃的快歌，五个人迅速排好队形，开始了训练。
　　一支舞下来，陆榛有些累，微喘着气对其中一个平头小哥说，“阿力，你节奏要跟上，转身时不要太用力，这虽是一首快歌，可是这些细节也要注意。”
　　“李群要再用点力，有点阳刚之气才行。”接着他又转过头来看着李群，李群常年混迹在他们一群大老爷们中间，陆榛有时都会忘记她其实是一个女生，有时在练习比较燃的舞蹈时，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劣势。
　　简单休息一会儿之后，他们重新开始训练。一群人其实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大多为了梦想聚在一起，在一年多前开始组成舞团，渐渐在这一带也打响了一些名气。只不过，陆榛与他们不一样，陆榛仅仅是为了钱，他需要赚更多的钱，而这样的一份工作，来钱更快一点。
　　十点半的时候，训练结束，一群年轻小伙子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奔向酒吧。今天去表演的酒吧是一个新开业不久的吧，气氛很嗨，舞池里的人各种群魔乱舞，开始了他们的夜生活。
　　“哇……”刘伟吹了声口哨，“这个吧不错耶，妞儿都挺美的。”
　　“卧槽，刘伟你不会是又想来一发吧？拜托我们是来工作的，你注意点好不好。”陈力忍不住吐槽。
　　“就是”，李群群也附和，但却露出了贱兮兮的表情，“不过，那边吧台上倒是有几个帅哥长得不错，嘿嘿。”
　　“行了你们”，陆榛笑了笑，“快干活吧，干完活你们爱干嘛干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掉进了钱坑里，谁还没有点青春期的荷尔蒙呢，一般来说，只要不会影响到乐队，他一般不会管他们的私事。

　　十一点，表演正式开始。陆榛站在舞台上，开始随着音乐跳动，今天的表演都是一些比较激烈的舞曲，脚下的动作没停过，舞池里的人也随着他们的舞动开始欢呼、乱舞，不时传来妹子们的惊呼。舞台上的陆榛，无疑是耀眼的，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那么，认真跳舞的难人，更是让人难以抗拒，何况是陆榛这种本来就长得帅气的，在这样的夜店里，无疑是迷人的。
　　酒吧的刘经理对今晚的表演表示很满意，希望能与他们长期合作，“待遇我们少不了你们的，只是我们酒吧会不定期变换主题，所以可能舞蹈风格有时也需要变动，你们可以吗？”
　　“可以。”陆榛点点头，之前的工作其实都是接一些比较散的酒吧，不定期请他们过去，但这次的是长期的，而且离家里也不是很远，尽管钱其实也不是很多，但对他们乐队来说，倒不失为一个打响名气的好机会。
　　表演结束后其他四个人都留在酒吧喝点小酒猎个艳什么的，他没什么这方面的额兴趣，打算骑车走人。
　　“陆榛你，回去休息吧。”才走到酒吧后门那，刘伟追了出来。
　　“嗯，我再去一下练习室。”陆榛点点头，并没有停下脚步。
　　刘伟一把抓过他的肩膀，静静地盯着他，“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他妈真不要命了是吗？”
　　“我有数，别担心。”
　　“你他妈有个屁的数，你丫就是不肯给自己放松一下吗？”
　　陆榛没再说话，挣开刘伟的手，转身骑上单车走了。
　　“操。”
　　陆榛也知道刘伟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大男人，一点小苦，还是能熬得住的。
　　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时，陆榛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