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说》凡城歌

2、第二章 小鬼要肥皂吗

　　老鬼其实并不是真的老，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年纪，但客观的说，也觉得他死的时候不会超过三十岁。

　　之所以会叫他老鬼，大概是因为，他当鬼实在当的很熟练。

　　还有，他并不肯告诉我他的名字。。

　　关于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我自杀三天后，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倒是个鬼出场的好时机。

　　彼时我正在拿刷子清洗我身上那些斑斑血迹，拜我不够成熟的自杀方式所赐，这东西实在是顽固非常，我几乎要有种自己累得满头大汗的错觉。

　　正弯腰和小腿上最后一小块血渍做斗争，便感觉四周凭空一阵阴风，老鬼脖子挂在树枝上，身体毫无重量的随风飘荡，月光下一张惨白的脸。

　　我到底是第一次当鬼，没经验的很，被吓了一跳。

　　他笑嘻嘻的从树上飘下来，蹲在我面前：“小鬼，要肥皂吗？”

　　自此，两只无所事事的鬼开始了独无聊不如众无聊的新生活。

　　扯远了，改造老鬼睡觉习惯这个计划进行的并不是太顺利。

　　我自认自己是个耐心坚持的人，结果这位倒也是个有脾气有个性的，说不配合就是不配合，誓死捍卫自己选择睡觉地点的权利。

　　我绞尽脑汁，几乎把从前写文时的那点文字语言艺术运用到了极致，企图说服他，什么一个人挥拳的权利止于别人鼻子的下方，自由和权利是相对的。

　　可惜鬼界似乎没有鬼律，权利和义务那套也行不通，老鬼虽然被我烦的不行，表面上应得好好的，一到睡觉的时候，照样往天花板上一摊，翻身的时候就和烙煎饼一样。

　　我在第一千三百八十二次劝说无效后，终于意识到，文明的手段是行不通，当下决定采取武力夺取政权的方式，直接飘上去把他拽了下来。

　　老鬼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一出，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愕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挣扎了起来。

　　我圈紧了手臂，纹丝不动，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吃瘪。

　　我素来不是个会盲目动手的人，早在下手之前就做过了力量评估，简单来说，就是他多半打不过我。

　　他其实身高跟我相仿，怎么看也够不上一个矮字，但是实在是很瘦，我刚才拽他的手腕的时候，几乎觉得能摸到他骨头的形状。

　　以至于下手都不敢太重，总担心会把他捏散。

　　老鬼素来是识时务的人，挣了两下见起不到效果，也就罢休了，困在我胳膊中间大翻白眼：“喂喂，你确定我们要一直保持这幅姿势？”

　　我也不答他，只奇怪道：“你脸色为什么这么白？”

　　自我见到他开始，他的脸色便是这般透着病态的苍白。

　　他白眼都快翻上天：“难道你见过面色红润有光泽的鬼？”

　　我笑了起来，手上倒是没有放松，决定武力镇压到底。

　　结果第二天醒的时候，睁眼仍是看见他挂在天花板上，神色凄厉的看着我。

　　啧，革命尚未成功，看来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