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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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王后听到这句，慢慢放下书，坐起身道:“密报怎么来的？”
凌霄惧于王后威信，老实交代道是王侍郎有一相好的名妓蝶花儿，那名妓要好的姐妹玫红接待了个从大唐来的小厮，初时那人去逛，只点了几个小菜点心和酒，也不留宿，被玫红劝酒，说溜嘴，道自己是王丞相家人，还是跟薛平贵一起干过活儿的。又说那时自己还帮过薛平贵，也算他的恩人，不然他早饿死了。这次就是来寻他的。玫红也没上心，当笑话告诉了蝶花儿。可蝶花儿留了心，第二日那人再来，蝶花儿亲自接待，好酒好菜的劝，那人才一咕噜都说了，本来蝶花儿想着打听好了再与王侍郎说的，结果那人却不再去花楼了，很有可能已经走了。
“那人还说什么了？”
“还说他随他家三小姐来西凉寻姑爷，那姑爷还赠了他金叶子，回家就能办聘礼娶上小姐身边水灵灵的丫鬟，很是划算。”
“好个薛平贵，藏的够深啊。找人去查，越快越好，查他这几日去了哪儿。顺藤摸瓜抓到那小姐。王丞相，王允。”
回程路上芝兰想起自己两次去花楼的经历，不由也是好笑。打听到王后侄儿凌霄与薛平贵不和，又得知那王侍郎是凌霄心腹，本打算直接丢纸条，想想还是换了个方式。
第一日去花楼问那老鸨蝶花儿可有空，老鸨回说已经有客了，叫了她的好姐妹玫红来接待自己，那就先做点伏笔吧，假装没钱，点了小菜点心，最便宜的酒，被玫红挤兑，故意泄露自己身份震慑那女子，又提薛平贵与自己有旧。果然奏效了，第二日引来了蝶花儿，点了一桌好酒好菜，一副暴发富的样儿，却不再提薛平贵，只透露随家中三小姐来寻姑爷，姑爷又赠了金叶子。照旧到点即回，完全一副小厮样儿。对待薛平贵的前倨后恭，小人心态。
既然那蝶花儿上心了，那王侍郎知道后告诉凌霄，再经过一番调查，够薛平贵头疼的。就看公主会不会保他了，即使保住了，他看中的权势也全没了，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登基做西凉王乃至大唐皇帝，做梦。
原路返回大唐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回程没再遇到抢劫的，入关的路上也是太平，都是走的官道，加上楚慎的照顾，芝兰都感觉自己长肉了。拿着这事儿打趣自己，惹得宝钏开怀，算是度过了最难过的时候。
入了长安城，芝兰接过缰绳，谢了楚卫，又紧赶几步谢过楚慎，招呼楚成有空带妹子来店里。这才自己驾车往铺子赶。
芝兰本想着先回家整顿一下，结果宝钏说很是惦记天赐，只好直接去了店里。
已经近午时，芝兰与宝钏从铺子后门进来，就见苏五在后院陪着孩子们玩儿，天赐一人坐在角落堆积木，嘴里念叨着什么。
宝钏进门见了，边向天赐走去，边轻声唤，“天赐，我的天赐。”
“娘亲。”小家伙抬头朝后门口看来，见了宝钏，又大叫一声，“娘亲”。突然推开积木，艰难的爬起来，又迈开小短腿朝着他娘亲跑来。
他这一声唤，惊动了院里和屋里的所有人，芝兰看着大家惊喜的脸，也是高兴，相处几年了，大家都犹如一家人般。玉娘与三娘从库房出来，拉着芝兰看了一圈。小翠从前面铺子绕出来，也是微笑的看二人。几个更小的见宝钏抱着天赐，都围着宝钏要抱抱，被从厨房出来的小梅和苏七，苏五一起拎开抱着。
苏五笑着看芝兰，“平安回来就好了，大家都想你们，哦，对了，王夫人每天都来，今天才走不久，待会儿还是去报个信吧。”
宝钏听了，微笑道，“不用，待会儿我带天赐去见她。”
这句话惊了所有人，芝兰还好些，觉得能有这样的改变，也是好事。
芝兰笑着说:“饭好了吗，饿死了，吃饭了吧。”
说着去了以前的正房，现在的饭厅，没办法，人太多，这儿又有炕，年年不住这儿，床搬隔壁了，小木匠有时候不回家，就住那边。隔壁的铺子平时交给了新来的两个丫鬟小梅和小箩，她们之前在宝顺庄做过，那边东西简单，都是大大小小的玩具，院子里堆了一大堆，看着孩子玩儿，也就差不多会推销了，材质用料问小木匠就是，账目都是小翠一起做。
前面铺子有人守着，小梅换了小莲进来先用饭，一大家的人，加上孩子，热热闹闹如同过年一般，大家问芝兰两人去哪儿了，都看了什么好东西。
这时代的交通不便，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远地，更别说出关了。
芝兰就把所见所闻挑有趣的说，大家都觉得出门一趟太值了，也是芝兰没说难处，这也就是听个有趣，说那个干嘛。
宝钏微笑听着，芝兰的性子就与她的故事一样，报喜不报忧。
吃过午饭，又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只盒子来，叫来大家，人人都有一件礼物，连几个小的都有。一时高兴，芝兰哄着大家明日打扮好了带上。
歇息一阵，主要是王夫人也有午休的习惯，待见时辰差不多了，三人这才坐了马车去了相府门口。
宝钏抱着天赐，芝兰自己赶车，到了城东的王府，在大门口下了车，芝兰去大门守卫处说话，宝钏抱着孩子站在马车边。
不一时，王夫人被丫鬟扶着匆匆赶来，待跨出门，见了马车旁的三人，奔着宝钏就过来了，伸手便打，“你这死丫头，鬼迷心窍，说走就走。不与我说一声，那是能随便去的啊，多危险你不清楚吗？”说着说着，已经哭出声来，力气也小了。
宝钏任母亲打，边笑着叫“娘亲”，边落泪。一旁的天赐本来见外婆过来了，还高兴的拍手，突然见外婆打母亲，忙转身抱着母亲，嘴里还叫:“别打我娘亲，不能打我娘亲。”
芝兰在一旁装透明人，怕战火波及过来。
王夫人扶着丫鬟的手退开，见了女儿落泪，也是心酸。又见天赐护着宝钏，觉得这孩子没白养，伸手摸摸天赐的背，“外婆可打疼你了？你娘亲不懂事外婆才打她，你可别学你娘亲，啊。”
“不，外婆，你要打就打天赐吧，娘不经打的。”
“诶，外婆不打了，都不打了，真是孝顺孩子。跟外婆进去吃点心吧。”
“娘，我们不进去了，只是想来看看你，让你放心，我这就回去了。”
“怎么就要回去了？这是你家。”
宝钏摇摇头，“娘，我不能回，明日你来店里吧，我们再谈。”
王夫人知道一时奈何不了女儿的固执，也只有叹息着做罢了。见一旁的芝兰站着不动，“哎，芝兰啊，我见你懂事，怎么还能与宝钏做出这般大胆的事呀！”
“娘，与芝兰无关，是女儿求她的。若不是女儿，她怎么会冒险出关。”
芝兰只能扮无辜，感觉到附近巷子里有人窥探这边，于是上前扶了王夫人转身回府，待离宝钏远了些，才与王夫人道:“宝钏也累了一路，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这话果然吸引了王夫人的注意力，看了看芝兰，点头道:“好，那我明日再去店里。”
见王夫人进了门，芝兰才扶着宝钏和天赐上车，自己赶车回了铺子。
想不到西凉那边动作这么快，看来这一月，自己在西凉做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再快马加鞭到大唐查探来了。
芝兰猜的差不多，凌霄手下人不少，查个薛平贵的去处不难。时间也就是那几天，很快手下就给了回复。
凌霄去和王后回话，“那薛平贵前日的确一人去了酒楼，据那小二回话，是前日上午一个男子定的，梨花阁，钱给的多，好酒好菜都点了。后来晚上先是来了个英俊的男子，去了梨花阁等着，没多久，就来了一个有钱的小姐带着一个男仆，那小姐声音很好听，所以他记得很牢。之后不多久，那小姐先走了，嘴里念着什么破公主，想是不高兴，饭都没吃。那男子也没让上菜，随后就走了，心情很是不好。”
“查到那女子了？”
“随后那女子去了街上买了几套首饰，身上钱不够了，还丢出金叶子付了钱，掌柜的说，样式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的，随后那女子带着仆人离开了，再不知去向，不过……”
“不过什么，说。”
“不过在此之前一天，有女子使用大唐的银子，买了些小物件儿，听说是陪她家小姐出来探亲，有姐妹请她帮忙带些别致的首饰。还说以前陪小姐来的姐姐没时间出去逛，后悔死了。都是在打听那女子行踪时有店主回想起说的。”
“你想说，这丫鬟很可能是那王小姐带来的，而且那小姐并不是第一次来见薛平贵。”
“是。”
“该好好查查了，派人去大唐吧。”
第二日铺子开门不多久，王夫人便赶来了。
芝兰猜到她会早到，见马车停在门口，立马出门殷勤的替了丫鬟扶着王夫人下车，嘴里还卖乖，“槿枝姐歇歇，我来扶夫人吧，待会儿夫人就不忍心说我啦！”
现在一旁的槿枝捂嘴笑，“你嘴巴这般甜，夫人哪儿忍心啊！”
王夫人也是无奈，“让马车去旁边等着吧，别耽搁了生意。”这才随着芝兰进了铺子。
几个孩子在宝钏之前的屋子里补眠，店里的丫鬟们好像都特地打扮过，王夫人虽然奇怪，可也没有多问。
宝钏听到声音，走出正厅来，扶了王夫人另一只手。
两个丫鬟槿枝，花蕊，留在院子里，不一会儿见芝兰拿着个盒子出来，两人赶紧站起来。
“给，两个姐姐，这里有四样礼物，是送给常来的你们四位姐姐，帮忙带回去吧。”
“陆姑娘，这不好。”
“没事儿，说来你们也常帮我介绍生意的，我很是感激，这次出一趟门儿，也没什么可选，还好那儿的首饰还算别致。打开来试试吧。”
槿枝和花蕊对视相视一笑，开了盒子，见四支花拆，也不名贵，却很是雅致，两人平时随着夫人，穿着打扮都是往素了去，选了个与衣服颜色相似的，戴到头发上，互相看看，果然让人眼前一亮。
两人谢过芝兰，又目送芝兰回了屋子，槿枝道，“陆姑娘可真好，咱们看着，都替小姐感到幸运。”
花蕊回，“谁说不是呢，夫人也很是喜欢她，不然这次的事儿，夫人非急疯了不可，也就是听说是陆姑娘跟着去的，才放心了些。”
“哎，希望小姐以后能顺顺利利吧。”
“宝钏，芝兰，你们同我说说，这次去，可遇到危险了？”见芝兰回来，王夫人开口道。
“还好，中途遇到几个贼人，楚家护卫很是厉害，我们都没见到人的面，就给打退了那些人。”芝兰抢先回复。
“那是有惊无险了，还好还好。”王夫人一辈子没到过那么远的地方，只以为贼人是抢财的。
“那到那儿可见到那人了？”问得很是犹豫。
“见过了，可他没认出我，芝兰替我问出口的。”
“那人怎么说的？”又看着芝兰。
“哦，我说宝钏有了儿子，可他不愿回来，大概是富贵日子过久了吧，而且那公主也与他生了一儿一女。”
“哼，这种东西，一点富贵就能让他迷了心，还好早早离了我儿，不然以后不知会为了富贵做出什么坏事儿，背家弃国的畜生。”见宝钏脸色不好，赶忙停下，又一时不知说什么。
“对了，夫人，我们在西凉看到一条镶紫宝石的项链，很是衬托肤色，觉着适合您，试试吧。”转身自柜子里取出个精美的盒子，放在炕桌上。这是自己出钱买的那条，后面用金叶子买的，就算了。
“芝兰，我怎么能收你的礼。”王夫人推拒。
宝钏笑了笑道，“她说这是给您的谢礼，要不是您常与那些官夫人介绍铺子，哪儿能这般快做好的。”这也是芝兰之前与宝钏说过的，还说这首饰太贵，她们一人出一半的银子。
“哎，这也算呀，好吧，那我就却之不恭，还挺不错的，贵吧！”
“是呀，专门去大的金铺买的，紫色的宝石，高贵华丽，多衬您。”
“就你嘴儿甜，那帮我带上吧，我也沾沾光。”
几人不再提不高兴的人和事，聊着轻松的话题。
王夫人照旧要在午膳前回家，芝兰很是殷勤的送了王夫人上车，站在门前等着马车转过拐角。
慢慢往回走时，感觉到了巷子里窥探的视线，笑了笑，见了这些西凉的首饰，接下来就该打听薛平贵的过去了。
想到以前陪着宝钏带着孩子回寒窑打扫卫生，见到邻居人问起，都耐心的解释这孩子是在薛平贵走后才发现的，后来搬去铺子里，因为太累，孩子早产，体弱多病的，一直没带回来看看，现在养得大了，才带来。那时孩子已经三岁多接近四岁，小孩子，三岁四岁也不大分得出，邻居都信了。也不多问，人家遗腹子，够辛酸了。
两日后乌鸦精向芝兰回复，有人去寒窑打探薛平贵，芝兰这才放心了。
离越觉得在这个世界待得够久了，能量也收集差不多了，芝兰还不放心，商量着再留一段时间。
这也是有原因的，芝兰在想着做这些事的侍候就考虑了后续可能得发展，如果只是内斗，凌霄夺得王位，那么宝钏没有危险，若公主赢了，势必会恨上薛平贵和宝钏，这段时间就不能走。
暗查的人在大唐停留了半月就回程了，西凉，也开始了一次影响王位继承的动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