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右腿骨折 ...
-
“嘀嗒——”
南烟坐在医生的门诊室里，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指针一圈一圈转着，耳边还夹杂着门外传来的动静。因为是周末，医院往来人员较多，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些尖声怪叫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她将目光收回，朝着旁边观察室望了望，一片蓝色的帘布隔断了里面的状况，听着器械相互碰撞的声音，心里一阵寒颤，手紧紧拽住包裹的绳子，心里还是极其紧张，不过，呼吸比在救护车上缓和了很多。
刚才一上车，医生和护士就开始做紧急处理，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沃金仍旧紧闭双眼，如同死了般，她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打乱他们的思绪，只能咬紧嘴唇来控制内心的焦急和不安。
“小姑娘，你嘴唇出血了。”
直到护士的告知，她才反应过来，伸手轻轻触碰到嘴唇，指腹上鲜红一片，接过递来的纱布，按在了伤口上。反应过后，痛意来袭，她下意识又想咬嘴唇。
突然，沃金翻起身来，吼了一声：“出血了，你还咬，你是不是傻子。”
众人一时之间怔住了。
那时的南烟，看着沃金，脸上云淡风轻，谁都不知道，她的内心早已船抵礁石汹涌澎湃。
“没什么大事，掉了一颗牙齿，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胡医生撩起门帘，走出来，嘴里还在接着说：“小伙子，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伤至于把你女朋友吓成这样。”
做牙医二十几年，偶尔会遇到打架斗殴导致掉牙的，这种病人通常是痞子，来后都是一声不吭地死扛着，今天这位少年，从救护车上下来就一直哀嚎着这疼那疼的，诊断下来，只掉了一颗牙。做为过来人，少年看着小姑娘的眼神，他怎能不懂。
南烟垂眸不自在地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是同学。”
“没事，没事，”胡医生轻咳了一声嗓子，看着南烟的脸颊爬上一抹粉色，也不再打趣，严肃道：“等会你先拿着单子去付费，然后去一楼领药，药的吃法说明书里有，看不懂的话，直接来找我。”
“他真的没事吗？”南烟问道。
胡医生将开好的单子递给南烟，笑了笑，“小伤，休息两天就好。”
南烟再次发声，声音很小：“没事就好。”
“小夏，你给她打印一下病历卡。”胡医生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观察室，少年还没有走出来，他带着戏谑的语气道：“小伙子，留了点血不至于让你晕在里面吧！”
“没事，我马上就出来。”
沃金应答道，身体却没有动，还是躺在那里，手枕在脑袋后面，一双清冷的眸子忽左忽右，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
怎么办？
阿狸从口袋里探出脑袋，见沃金一脸的沉思状，眉眼里还带着一股痞子气，它瘪瘪嘴巴，问道：“主人，你在想什么坏主意？”
沃金用舌头舔了舔缺掉牙齿的部位，剩下一个洞，舌尖轻而易举就能触碰到底部的肉，他摸了摸头发，闷声道：“居然只掉了一颗牙。”
本来他觉得至少要住院，等到自己住院，南烟心生愧疚来照顾他，这一来二去，日久生情，岂不是美事，谁曾想，那两个兔崽子下手知道分寸，身上的淤青只是表面的，不伤及五脏六腑，擦消炎药就能好。
这下，计谋落空了。
阿狸不解道：“难道你想死啊？”
“阿狸，你说能有什么办法让我病得很严重？”
“你用法力把自己打伤。”
“不行，魔尊说了，我的法力在自己身上是使不出来的，”沃金叹了口气，“难道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我不甘心。”
阿狸白了沃金一眼，“你控制住医生的思想，不就行了。”
它真的是被沃金气死了，人家说谈恋爱的人智商会拉低，可沃金，还处于暗恋阶段，这脑子已经如同智障了。
爱情真让人无可救药。
这么想来，它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小白的影子，小白是阿狸国最美的女子，温婉如水，窈窕多姿。曾经的它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时常站在小白的窗口下，弹着吉他，唱着情歌，夕阳西下，两人对视一笑，此乃人间幸事。
“聪明。”
阿狸的提醒，让沃金茅塞顿开，他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按住右腿，嘴里就开始哀嚎道：“啊……我的腿……”
胡医生刚好站在沃金左侧的床边，用小型放大镜给刚进来的病人瞧龋齿，听见喊声，差点手滑掉地上，他转头看了一眼，询问道：“小伙子，你又怎么了？”
“我的腿疼。”沃金皱着眉，额头已经渗出了不少汗，脸色如同白纸般苍白无血色。
胡医生看着沃金的脸色，和刚才截然不同，他放下器材，走近后摸了摸沃金的腿，“哪疼？”
沃金一只手撑着床，用来显示出自己的无力，另一只手对着自己的腿一通乱指，告诉医生哪儿都疼。其实，他不知道骨折是什么感觉，只好言语敷衍，好在医生没有多加追问，直接让护士将他送到了骨科。
坐在骨科医生的门诊室里，沃金看着医生拿着一张透明，上面有骨骼的片子看来看去，半晌，还没有说话，他刚准备询问，对方先出了声。
医生放下片子，随手摘掉眼镜，盯着他的腿，“我看了下，你的腿没事，我建议你去查一下身体其他部位，可能是别的地方疼痛引起你腿部的条件反射。”
“我腿骨折了。”
“X光都拍了，没事，我当了这么多年的骨科医生，这看不出来，还怎么吃这碗饭，”医生笑笑，“你这腿好着呢，能走能跳。”
“你就当我骨折治疗。”
医生一口拒绝：“这可不行。”
沃金眼见这招行不通，只好暗自发动体内的法力，引出魂灵，对它耳语了几句，魂灵就化作了一缕凡人看不见的青烟，钻进了医生的身体。
这时候，刚好南烟走了进来，拎着一大袋药，站在门口，大喘着粗气，一张脸越发红润，指着沃金道：“我可找到你了，刚才我去牙医那里，他说你转到骨科了，我就跑过来，你怎么样了？”
“医生说我骨折了。”沃金瘪着嘴，满脸的可怜样。
魂灵控制着医生的身体，按照刚才沃金教给它的话，说道：“你这右腿挺严重的，需要打石膏。”
“这么严重？”南烟问道。
医生没有搭理她，继续说道：“这三个月需要人照顾。”
沃金垂下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低声道：“我没有家人。”
孤儿？
南烟的心被震了一下。
回到病房里，南烟将被子叠整齐后放在沃金的背后，好让他躺下去的时候舒服点，看着他的右脚打着厚重的石膏板，弯起来很困难，她的眼睛微微红润，不自然地转过头拭去。
“我没事。”
“都是我的错。”
沃金企图晃动右腿，可沉重的石膏比他想象中要重，刚抬起来一点点，就坠了下去，他傻笑道：“不疼，就是丑了点。”
南烟出声责备道：“都打石膏了，你还开玩笑。”
“我不想让你担心。”
南烟看着窗外，空中有一群鸟儿飞过，其中有一只大概是飞不动了，逐渐落在了后面，距离越来越远，鸟儿似乎知道自己追不上队伍，就在远处的树枝上降落，抬着脑袋，“吱吱”叫着，呼喊着同伴。
良久之后，南烟收回目光，正视着床上的沃金，温和地笑笑：“我会照顾你的。”
拿着沃金给的钱，南烟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前世的阴影太过大，导致她现在一进医院，心里就很不舒服，胃里翻滚着，随时要呕吐的感觉。
电梯下到一楼，在缴费处帮沃金办完住院手续，想到中午到现在两人滴水未进，她准备去买点吃的，走到医院门口，迎面遇到了殷越。
殷越也瞧见了南烟，见她躲闪的眼光，没有说话的意图，他主动上前打招呼：“南烟，你怎么在这，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那是家人生病了？”殷越追问道：“我表哥是这家院里的医生，可以帮忙找最好的医生。”
南烟有些心动，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沃金为了救我骨折了，如果你哥认识骨科的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等会我问问，再给你回话。”
殷越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心被扯了一下，这种感觉像是有人给了他一块很喜欢的糖果，一不小心，被别人抢走了，看着空空无物的手，心撕裂着疼。
南烟于他而言，是生命。
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呆滞在原地，思绪慢慢回到小时候，也是喜欢最初萌芽的地方。
南烟牵住他的手，两颗虎牙笑起来很美，稚嫩的口吻，“我叫南烟，很想和你做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右腿骨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