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新昌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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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末，温府的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不仅是温府，正在盈缺殿小聚的几人也神色凝重。
阳城看着手中的密信忧心忡忡：本就有朱氏这个强大外戚的太女一党，无论是联手温家、还是新贵王家，都将会是殿下的强敌。殿下虽然得了庄、谢、崔三家的支持，还是远远不够。
见宋婴抱了幼子天鹿在怀里逗弄，阳城有些微微恼怒。
“殿下！这都甚么时候了！”
宋婴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将小襁褓递给乳父林氏——她不大信任那些笨手笨脚的年轻宫人。平日里除了哺乳，麟儿、天鹿实际上都养在林氏那里。
林氏近些年很是操劳，但自阳城为宋婴诞下嫡女后，他便将自己掌握的一部分旧人交由阳城使用。他心中明白：阳城再过几年、心机手段绝不会亚于他。
宋婴请乳父带天鹿去找他姐姐，自己则对阳城笑道：
“天鹿的百岁宴请了梁王姐她们罢？”
阳城最近急得嘴上冒泡、闻言虽然气愤，还是耐了性子答道：
“自然是请了。莫说太女、梁王，其他几个皇女，妾也递了帖子。”
宋婴想到甚么，对阳城摇了摇头。
“那长沙王就不必了。”
阳城有些奇怪：“虽说长沙王一向与殿下不合，但若是不请她、陛下难免会怪罪殿下。”
宋婴还未及回答，一旁吃酒的朝歌笑了笑回道：
“姐夫不必担心。这会儿若是姐姐和长沙王走得近、才是惹了一身骚呢。”
阳城微微愣住，心想不知自己错过了姐妹俩的甚么秘密。
宋婴起身坐得离妹妹近了些、亲手替她布了些爱吃的菜，又转移了话题。
“说来天佑与天鹿同月生，天佑的百日宴怎么不见你准备。”
天佑正是朝歌的庶次女。妹妹不过小了自己一岁多，今年也虚龄十四了。膝下却甚是单薄，统共得了两个孩儿、都是女儿。因还未大婚，这两个女孩都是庶出。不好的是，长女宋益刚满了周岁就不幸夭折了。是以次女天佑是作为独女出生的——这个乳名还是宋婴替她想的，儿子诞生后也就顺口起了个“天鹿”。
因天佑生得珍贵，宋婴爱屋及乌，对天佑竟比过嫡子一头。有一阵惹得阳城心里很是不快，连带着对汝南王都有几分不喜。
朝歌笑了笑，手中转着酒杯，轻轻道：“不过庶女罢了，哪里值得姐姐这般惦记。倒是麟儿，几日不见我想得紧。”
阳城心里有些愉悦，忙唤燕儿——原先的莺儿、早先更了名字，让他将女儿抱过来。
她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因麟儿还小，殿下出门总喜欢带着明生。长女非嫡出，让他心里总有个疙瘩。
宋婴有些无奈：“我倒是想疼你的嫡女、可你也得正经娶了正君才有得盼啊。况且你就这一个女孩、还是谢氏所出——”
阳城微微斜视，宋婴自知失言，改口道：
“想来你也快十四，母皇不日会为你指婚。”
天佑的生父正是谢从方庶出第六子，指给朝歌作侍后连着生了两个女儿。长女夭折后思虑过重、生了天佑后又没养好身子，不过几日就去了。天佑如今的养父正是差点儿同宋婴有了肌肤之亲的谢五公子——谢斐然。朝歌一次来她殿里，偶然见了这位谢五公子、又听宋婴说他所作为。见姐姐兴致缺缺，索性将他讨了作侍。宋婴见她喜欢，这便送给她了。谢斐然是个有福的，这几日听说有了身子。
“母皇近日为新昌公主的婚事烦忧，哪里轮得上小妹？”
“佳慧？”宋婴一个激灵，心里渐渐有了个主意。
“说来我的表姐——国子监祭酒大人嫡次女庄海，年过十八、却还未成婚。”
二表姐庄海如今和几个姐妹同在太学读书、一心学习圣贤，夫侍之流入不了她的眼。姑母倒是不着急，不过宋婴前几日接到姑父的来信。信中说三表姐庄泞有了心仪之人、却因双生姐姐未娶不得逾礼先婚。姑父为次女的婚事急得上火，宋婴明白这是有求助她的意思。
如今十一皇弟新昌公主佳慧，倒是个尤其合适的。
“姐姐！这法子妙极。”朝歌和她想到一处去了，眼睛弯了弯说道。
阳城也明白这一石二鸟之计。
“殿下英明，祭酒大人的嫡次女近日风头正盛，若她求娶公主不失为一件美谈。荣贵人也会因此而感激殿下——”
阳城所言是因上月国子监来了几位异国学子。这些蛮夷之人对大晋的风俗文化很是不屑，以“交流”之名，实施“挑衅”之事。庄海庄泞姐妹俩与长姐庄波不同、性子不大稳重。当时就火了，二人联手一文一武将几个外族人比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庄清刚虽说罚了两个女儿，却也不阴不阳地说了一番话。大意是我大晋乃礼仪之邦，虽说遇到宵小、也该是点到为止。
在宋婴的授意下，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引得沧都百姓们纷纷拍手称赞。道是庄家不愧是大家、养出来的女儿都这般有骨气。庄海庄泞这对儿双生姐妹风头大盛。庄海又没有婚约在身、一时间在贵族世家的主夫们眼里变得炙手可热。
另一件事，是怡贵君的长子栾城公主。
那栾城公主名义上和离、实乃被妻家休弃，原本传言会被用作联姻。可谁知怡贵君对着陛下扇了扇枕边风后、这事儿又不了了之。恰巧，荣贵人的新昌公主十四了。荣贵人整日忧心不已——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养子，若是陛下将他嫁去罗刹国。真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荣贵人的母族姜氏也会因此——和殿下起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呢。”阳城的一双美目亮晶晶的。
姜氏称“氏”却无人在朝为官。只因千百年前姜氏曾出了个名流千古的圣人。历代皇帝为了得民心，不但优待姜氏后人、也总会要姜氏嫡子进宫为君侍。却又担心外戚专权、是以每每封得位份都不太高，但背景却不容小觑。
宋婴揉了揉阳城的脑袋：“每回你算计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兴奋啊。”
朝歌扑哧一声笑场了。
阳城俏脸微红，瞪了自家殿下一眼。
“妾是为了谁！”说着抚了抚还未显怀的肚子。
朝歌睁大了眼睛。
“姐夫——你！”
又呆呆地转过头崇敬地望着姐姐道：“姐姐——太厉害了啊，天鹿才刚刚百日啊。”
宋婴咳了一声，夺了妹妹的酒杯一饮而尽。
“还不确定呢。”
朝歌笑着拱手道：“先恭贺姐姐、姐夫又添麟儿了。”
阳城嗔了姐妹俩一眼，笑得甜蜜：“但愿是个女儿呢。”
宋婴也暗暗期盼，谁会嫌女儿多呢？
接着又想到一事，是该为麟儿请封王太女了。
雍平二十四年除夕夜，皇宫盛宴。
国子监祭酒庄大人代嫡次女求娶雍平帝皇十一子新昌公主。
帝大悦、当场为二人赐婚。
晋王婴道，嫡女也想沾沾喜气，借此机会为女儿请封王太女。
雍平帝欣慰地准了，并一道封了晋王嫡子宋天鹿为嘉宁郡主。同时分封了几位皇室宗亲。
宴会上众人神色不一，心中又是一番盘算。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新昌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