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人偶观察手记》八风不动

2、（2）

　　我食言了，但愿不会因此而长肉。

　　我最终还是决定先用稿费换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原来的那台早已陈旧不堪，H键坏得厉害，按下去后无法自动回弹，导致满屏幕都会是HHHHHHHHHHHH……无限循环，搞得我好像个三流的se情写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先拿到趁手的工具，我才能挣更多的外快，让我的人偶过上好日子。

　　上述借口说服了我的良心，却没能说服美国队长。别误会，他依旧是个好人偶，没向我抱怨哪怕一句，只是默默地用小拳头击打我做的棉布沙袋，直到把它们挨个打得飞出书橱，而我不得不花上整整一个小时以确保打扫干净掉落在地上的每一粒小米。他甚至还调整了小卧室的布局好让书桌面朝墙壁，在读书画画时只留给我一个小小的优美的倒三角背影以供瞻仰。

　　我不怪他，真的，作为真理正义的象征，美国队长一定与说谎者不兼容，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边“呼噜呼噜”地吃泡面，一边马不停蹄继续赶稿，因为如果仅靠每个月的那点儿死工资，我大概年底才能给他添个伴儿回来。

　　都说摄影穷三代，但我有预感，养人偶绝对比那还要烧钱得多——虽然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人偶。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我的第二个人偶竟然没花一分钱就到手了。

　　好运始于人偶饲养论坛的交易版块，我本来想在上面淘一套二手划船器充实美队的健身房，点开后赫然发现被置顶帖子的标题是《无偿转让钢1版托尼·斯塔克一枚，要求内详》。

　　发帖时间是三周前，这种好事基本都是手慢无，但我依旧抱着侥幸心理快速点开了帖子：

　　【转让】无偿转让钢1版托尼·斯塔克一枚，要求内详

　　发表于 20xx-5- 222:09

　　本人因个人原因欲无偿转让托尼·斯塔克人偶一枚，版本为《钢铁侠1》，要求如下：

　　1. 已有人偶状况：必须有一只美队（版本不限）；

　　2. 居住情况：住房面积不低于100平方米；独栋别墅、海景房优先；

　　3. 保证三年内不以任何形式放弃或转让该人偶的所有权；

　　4. 保证不以任何手段修改该人偶的记忆芯片；

　　5. 保证不以任何手段强迫该人偶和其他人偶发生xing关系；

　　……

　　我果断拉到最后，卧去，要求统共有五十八项之多，看看回帖，钢铁侠竟然还没送出去，或者说果然还没送出去，楼主设置这么多要求到底是想送还是不想送啊？而且，什么叫“不以任何手段强迫该人偶和其他人偶发生xing关系”？难道真有人变态到会这么干？

　　不过仔细看看，这些要求我好像都很符合啊。

　　对照要求逐条写明个人情况后，我把申请书发送到楼主留的邮箱里，半小时后她回复我说需要进一步考察，然后要了我的地址和手机号码。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我家的门铃响了，我勉强爬起来顶着鸡窝头去开门，发现是一位身材火辣的辣妹，腿长跟我的身高差不多。

　　然并卵，我是个无性恋，无论男人女人都不感性趣，上帝保佑！而且特殊职业者不应该和蝙蝠侠一样，只在晚上活动吗？

　　她似乎看出我眼神不善，于是立即说明来意，表示作为钢铁侠的现任主人，想要和我深谈一番并进行实地考察。

　　所以，这是一次面试？而我要穿着睡衣，糊着眼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赢得一个以昂贵著称的钢铁侠人偶？

　　或许我应该召唤阿汤哥，如果我有这本事的话。

　　“为什么想要一个钢铁侠？”她开诚布公地问。

　　“因为我的美队缺一个伴儿。”其实主要是因为不要钱。

　　她眼睛一亮，似乎对我的回答颇为满意：“能让我见见你的美国队长吗？”

　　我抬头看了看表，然后领人去了我的小花园，美国队长正在那里和邻居家的泰迪犬玩飞盘游戏——准确地说，是飞盾游戏。

　　“几乎每个版本的美队都很友好，无论对人还是对动物。”审查者说，微笑看着我的美队将他的小星盾远远抛出，那只泰迪则呼哧呼哧地跑去捡，“我能再看看他的住所吗？”

　　我有一种即将被嘲讽的预感。

　　果然，她眼神挑剔地扫过我为我家美队置办的家具，用尖尖的指甲捻起那小小的自制沙袋看了好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我原本想在要求中加上一条，‘年收入不得低于50万’，但通常来说经济上富足的饲养者更倾向于去专卖店买全新的，而不是接收一个旧人偶。”她说。

　　这是在嫌弃我穷，怕我养不起花花公子斯塔克？

　　“要知道，我已经完全做好了再买一个人偶的准备，”我叉着腰回答，语气不善，“我不会死乞白赖地向你祈求什么。”我可以说自己穷，但别人不行。

　　她突然笑了。

　　“抱歉，”她扬了扬长发说，“我只是——你知道，这就像在给自己心爱的孩子找一个新家，作为母亲总会挑三拣四。但你会是个好饲主，你足够细心，而且愿意爱他们。”

　　“所以——”

　　“所以我明天会把托尼送过来，同时附赠我为他买的全套配件。”

　　我淡定点头，礼貌地送人离开，关上门然后将拳头塞进嘴里——哈利路亚！我要有一个钢铁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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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妹子第二天如约前来，后面还跟了一辆厢式货车，车停后，一队工人跳了下来，鱼贯进入我的小院，粗鲁地挖开我和史蒂夫细心打理过的草坪（是的，他会帮我的忙，用他的盾牌割割杂草，飞飞虫子什么的），在我漂亮的樱花树下掏了个大洞，然后将那幢三层楼高并包含了一个地下室和一个露天游泳池的小别墅埋了进去。

　　这还不算完，他们还把我家通往院子的大门整个儿拆下来换了新的——那扇新门约莫是订制的，下面安装了一个很小的活动板，像是缩小版的猫咪通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高科技产品，门侧竟然还装了高分别率摄像头，一旦观测到斯塔克开着跑车过来就会自动升起。

　　我讨厌有钱人。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非把他送人吗？”我知道这属于他人隐私，但我安抚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土豪妹子看上去并不是个不负责任的饲主，况且她这么有钱，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阻止她去养一只钢铁侠。

　　妹子白了我一眼。

　　“我犯了一个错误，”她最终还是决定满足我，“我试图在家里饲养两只钢铁侠。”

　　是的，你可以养两只美队，他们会相处愉快，一起晨跑，一起写生，相互投掷盾牌玩耍；你可以养两只黑寡妇，她们也会相处愉快，为彼此化妆、扎头发，手挽手去练习射击以及踢爆男人们的蛋蛋；你甚至可以养两只红骷髅——虽然这意味着你要给他们一人买一个超贵的宇宙立方才能让他们消停下来。但你绝对绝对不能同时饲养两只钢铁侠，官方意见，权威性不容置疑。那是群既骄傲又自负的家伙，他们根本不能容忍第二个自己在附近转悠，一见面就会互掐到不可开交，官方甚至不建议将霍华德·斯塔克和托尼·斯塔克放在一起养——这对父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像得要命。

　　“他们实在太吵了，”那妹子咬着漂亮的红指甲说，与她土豪的气质全不相符，“而且我最近在办理移民手续，两个钢铁侠是无法通过审查的。”

　　Holy crap！他们还会查这个？

　　土豪妹子耸耸肩，递给我一份清单。

　　“这里是托尼拥有的所有物品，包括机甲、日常穿戴、家具、交通工具、高科技实验设备以及若干家用机器人。”

　　“家用机器人？”我呆呆重复，而她翻了个白眼：“不然他换下来的衣服要怎么洗？地板谁来擦？那可是个惹祸精，你甚至不能指望他把自己管好。”

　　话说，那位惹祸精在哪儿，我至今都没有见到他。

　　土豪妹子叹了口气：“他大概在他的实验室里，他一生气就喜欢把自己困在里面瞎捣鼓。他虽然表现得和从前一样，但我知道他有点儿受伤——我留下了复联1版本的钢铁侠却把他送人，他觉得被比下去了。”

　　“觉得被比下去了？”我对她怒目而视，“你这种说法也太轻描淡写了。你见过大街上被抛弃的流浪狗没有？”

　　土豪妹子却摆摆手：“斯塔克才不是狗，他们是猫，没那么亲近人，也没那么脆弱。”

　　我已经懒得跟她白费唇舌了，反正小托尼马上就是我的了，我会好好待他，一切只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