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火海（修改版）》令狐葱

10、第二章 一顶绿帽（5）

　　坐了几分钟，见黎淼还一副死猪样子，周志勤出言威胁：“一会儿李晓就上来了，你想让他看你这个样子？”
　　黎淼一听这话，立刻一个跟斗翻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双颊通红，别有一番风味。
　　逃进浴室的黎淼生气归生气，但是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害怕继续和周志勤独处了。他心里无法发泄出来的愤怒叠加在一起，让他心火郁结，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以后他就跟周志勤不好相见了，他没想清楚怎么说怎么做之前，只能装死。
　　不停地用冷水拍面颊，直到脸色缓和下来，黎淼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并没有任何羞耻感，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当一切真的发生了，好像又归于了平静。只是心里的变化而已。
　　他知道周志勤侮辱了他，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又没有吃什么亏。
　　“都是男的”这句话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也会引发更多问题。
　　当这种肮脏的想法竟然占据了黎淼的心头，他那些算计和小心思也就关不住了。脑子里想着周志勤说的话，单位上的事让他把一分得一分失都掰得清清楚楚，很可悲，但芸芸众人谁人不是如此卑微地活着，即使周志勤，他也有讨好巴结的人，他也有守不住底线的让步，这些事情不过是发生的形态不同，并不代表谁没有。
　　黎淼撑着大理石的流理台，鼻腔有些堵塞，只能用嘴呼吸，红艳的嘴唇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恨，于是抬起拳头砸向了镜子里的嘴唇。
　　黎淼的动静周志勤听到了，可他没动。
　　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了，不会像十七八那么冲动，况且他也了解黎淼的，这些动静说不定就是个陷阱，全等他去踩捕兽夹。
　　过了一会儿，换好衣服出来的黎淼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周志勤问他：“还打牌吗？”
　　“你输钱给我吗？”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输钱了？”
　　黎淼刚才因为怒气而积攒起来的气势这一下就去了一半。周志勤只是很随便的一句话也暗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地位的差别。人家能管住你的帽子，管住你的票子，你还能如何？黎淼愤愤地苦笑，坐在对面的床上，难过地玩着手指。而那枚婚戒，那么刺眼，他忍不住就取下来扔在了垃圾桶。
　　“就这么扔了？”
　　“没意思。”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周局，我真没什么想说的。”
　　“别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黎淼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财务总监那个事情，我们局这两年就会设了么？”
　　周志勤笑而不语，看着对面床上坐着的男人，眼神里燃烧起了难以捉摸的火焰。
　　“下次你跟我睡了我就告诉你什么时候会设。”
　　黎淼正要发作，敲门声就响起了。两人都知道是李晓到了，于是赶紧收拾好表情，周志勤还挪到沙发上坐着，一脸假正经地抽烟。
　　上门来送菜的李晓这时候笑得特别虚伪，周志勤跟黎淼都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三人换了场子，到三楼的娱乐中心开了包间，张民怀已经准备好了扑克，黎淼进门看见一口皮箱，心中怒火顿时小了不少。不能说他眼皮子浅，只能说金钱可以让魔鬼弯腰。
　　周志勤始终脸上保持接近于冷笑的笑容，而黎淼则十分严肃地赢钱。这真是史上最郁闷的牌局，赢钱的不高兴，输钱的更衰。
　　因为周志勤对黎淼的态度透露出了一丝迁就，机敏的李晓和张民怀两个人都闻风转向，对黎淼殷勤得近乎谄媚。一边赢钱一边感受这种吹捧的黎淼，觉得生活好像也没那么难了，有失意的地方总会有得意的地方嘛。
　　最后那个皮箱通过娱乐手段被黎淼带上了楼上的房间。
　　本来黎淼以为周志勤会留下来继续占便宜，结果牌局一散，他也忙着就走了。黎淼难过地坐在酒店的床上玩着一叠一叠的人民币。这可是周志勤一直想看的一个场面——黎淼用细长漂亮的手指嚓嚓嚓地数粉红票子。
　　黎淼在系统里的人脉不够，所以周志勤说的财务总监一事还没办法确实地得到消息，只能想办法以后看看能不能跟林局长打听一下。
　　但是周志勤下的饵料，是真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