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暮年，牽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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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後，待女兒長大成人嫁為人婦，又生了孩子，孩子又長大成人娶了妻子
那個曾經充滿活力歡笑的府邸，如今也已經沉靜下來了
“相公……什麼時辰了？” 看著床邊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男子，躺在床上的水寒笑得溫和，眼角的魚尾紋很深，手也在歲月的雕刻下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
水寒舉起乾癟的手，伸向畫師
畫師也執手緊緊握住了水寒
他如今依舊是一襲白衣，但早已不負年少的意氣風發，反而內斂了許多，身後的髮也不再是墨色，早已變成了銀白，面容跟水寒一樣，有了歲月的刻痕
“戌時了。”
“這樣啊！” 水寒望著床頂
如今身子可說是越來越不好了，穿越至今，從沒想過要有什麼驚心動魄刻骨銘心的事情，唯有「穿越」這件事最令人難忘吧
也是，這輩子風調雨順，沒啥驚心動魄，但卻是刻骨銘心的，自從遇到他，遇到他後的所有一切都變得刻骨銘心
“咳咳……” 水寒咳了幾聲，看著夫君 “相公，你怎還和以前那般好？”
“是妳不嫌。” 畫師望著水寒的面容，眼中泛著水光，緩緩道 “妳也和以前一般無二。”
“相公別騙我了。” 水寒苦笑 “如今我成了什麼樣子，我自己清楚得很。”
髮早不是烏黑，膚色早已不復從前雪白，面容早就添了多道紋痕了
“不論妳變做哪般，妳依舊是我心中最美的那般。” 堅定的語氣，堅定的面容，堅定的……握著水寒的手
“相公……” 動容得流下淚來，本以為此生可以走的了無牽掛，女兒都做了奶奶了，自己也做了外祖母了，早在歲月的洗禮下放下了許多牽掛
原以為放下的差不多了，哪知在人生的最後最放不下的……是在身邊的他
“莫哭。” 畫師用手輕輕的撫去水寒臉上的淚痕 “再哭就不美了。”
水寒頓時破涕而笑 “你倒還是嫌了。”
如今的她早不會如同年少那般說什麼「不美便不美，我倒還嫌你呢！」
如今的她，不再是那淘氣天真的女孩，經過歲月的洗禮，難免多添了些許憂愁
“我便是嫌了妳了。” 畫師輕笑了聲，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
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般……不害臊呀！
不過水寒倒也坦然的接受了，她握著尚在她鼻尖的手指 “相公，我去之後……把我……埋在你畫室外那棵杏樹下……可好？”
“說什麼呢！妳可還要陪著我呢！” 畫師難忍的終是落下了淚
水寒溫和的笑了 “我自會在杏樹下陪你。”
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老了，倒也常昏睡，一睡便是好幾時日，再不說她怕……睡過去就無法說了……
何況，她也怕了……她不怕死，但是怕一睜眼對上他擔憂的雙眼
她不希望他擔憂，只希望他能跟以前那般，看著自己總不自覺透漏溫暖、愛慕，而絲毫沒有擔憂
“莫哭。” 水寒笑了，笑得很溫暖 “答應我，可好？”
“我……” 望著水寒的笑臉，畫師艱難的點了點頭
“咳咳……能這般認識你，與你執手到老……咳……真好！”
“是啊……真好……”
“相公……我愛你……” 水寒笑了，笑得很淘氣，跟年少時一樣 “這句話許久沒說了。”
畫師溫和的笑著應了，俯下身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後，在她耳邊輕聲道 “寒兒，我也愛妳。”
水寒笑了，爾後她道了聲累，便闔上雙眼，胸口處卻再無起伏了
畫師抱著水寒，哭的像個孩子，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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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的院落內，一處的畫室外
一棵杏樹在屋外靜靜的綻放著，一席白衣一頭白髮的男子站在杏樹下
風吹起，吹落了杏花，吹開了綠葉
吹起了……一首又一首女孩輕唱的歌聲……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暮年，牽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