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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夺云五郎争锋相对 ...

  •   江慎初顿了顿,立马拉住沈无定,带着一行人又折了回去。

      来人果然是宋仲舒,江慎初不由得眉头一皱,抓着沈无定袖子的手紧了紧,李朗的话炸雷似的在他耳边响起。

      沈无定看江慎初神色不对,也不同他贫嘴,正色察看起四周形势来,若是又出了什么意外,他好第一时间带着江慎初走。

      荣礼的人正在收拾现场,宋仲舒带人走了过去,也不同他客套,甚至冷冰冰的不屑于看荣礼一眼,直接走到那群人面前,揪出了其中一个。

      荣礼不悦,问宋仲舒:“宋大人这是做什么?”

      宋仲舒眼神凉凉地扫了一眼荣礼,面上是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他也不答话,只是继续看着那男子。

      人群外的江慎初一个趔趄,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男子——是云五郎。

      他与柳梢对视一眼:“云五郎!他果然没死。”

      那张带着刀疤的脸,江慎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云五郎自被宋仲舒揪出来,这个曾经刀斧帮的男人神色木然,双眼空洞无神,他没有看场上任何一个人,整个人好似空荡荡跌落到十丈软红之外。

      宋仲舒走到云五郎跟前,皱眉:“果然,可是为了郭家庄一事,来找江大人的麻烦?”

      云五郎依然沉默着。

      倒是荣礼,面色一变。

      宋仲舒面向众人,扬声道:“本官收到底下人的消息,刀斧帮在逃犯云五郎,怨愤朝廷,纠集一伙江湖人密谋刺杀江终江大人。如今被捕,人赃俱获,云五郎,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五郎两眼空洞,对宋仲舒这一番正气凛然的质询,没做出一丝反应。

      那这反应,便可以解读为默认。

      宋仲舒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带走!”

      “谁敢!”荣礼也出声喝道,分毫不让。

      他接到消息,说有一伙刺客在李府行凶,似与宋仲舒和那件事有关,便也不知会宋仲舒一声,匆匆带着兵就来了,想着先把人给扣下,再慢慢从他们嘴里掏东西。没想到防不胜防,这里又能牵扯出刀斧帮的旧事。

      刀斧帮就像一片粘人的狗皮膏药,粘在他的身上摘不掉。但凡是涉及到刀斧帮,他就要被宋仲舒压得死死的。

      “宋仲舒,你要想从我手上带走人,先问问我手下的兵答应不答应。”到底一州军权,是掌在通判手中,宋仲舒手下拿几个官差,真正闹翻了脸,给荣礼塞牙缝都不够。

      宋仲舒并没有因为荣礼的威胁有丝毫让步:“荣大人,就凭你刚刚的话,宋某就能够参你一个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了。”

      “呵。”荣礼冷笑一声,“那你就去参啊!真正闹到官家面前,看谁怕谁,你那见不得光的营生,我正好也去官家面前说道说道。”

      “荣大人说什么,我实在听不明白。”宋仲舒依然儒雅有度,半点都没有被荣礼激怒。

      江慎初在站人群外冷笑一声,好一个连环局,今日只要有云五郎在,那宋仲舒便能把一切事情都推个干净了。他原还在想,宋仲舒怎么胆子这么大,敢光天白日灵前行凶,原来是早有后手。

      他偏偏不能让宋仲舒如愿。

      江慎初一甩袖子,阔步向前走去。他分开人群,站到了荣礼和江慎初中间,先恭敬地向这二位他不怎么待见的上官拱手作了个揖:“宋大人,荣大人。不如,容我这个苦主说两句话。”

      江慎初的面子,不论是宋仲舒,还是荣礼都是要卖的,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当朝宰执江一沉。

      宋仲舒温和一笑:“贤侄请说。”

      荣礼原本也想让江慎初说,但却被宋仲舒这一声贤侄给气了个仰倒,哼了一声,抱着胳膊没有说话,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江慎初把要说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方才不疾不徐说:“今日一事,起因在刀斧帮。尽管刀斧帮诸匪徒已收押,但此案件还有诸多疑点,不能结案。宋大人和荣大人在这件案子上,有一些观点上的分歧,便一致将这案子上报了朝廷,由提点刑狱司专门审理。”

      沈无定扶着柳梢过来跟着看热闹,听到江慎初那一句观点上的分歧,不由得乐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小江终,现在也学会夹枪带棒说着官面话了,还说得怪好笑的。

      “那今日的云五郎,作为刀斧帮余孽,也应当交由提点刑狱司审理。既然二位大人在这件事上都有各自的观点,为了防止闹出新的不愉快,江终少不得就要厚着脸皮来为二位大人分忧了。这云五郎,暂时由我带走——诸位也不用担心江终公报私仇。”江慎初抿了抿嘴角,忽然伸手指向沈无定,“这位沈无定沈大人是当今太子的伴读,武艺高强。这云五郎交由他看顾,自是再稳妥不过的。江终今日压上自己的乌纱帽,要是出了什么事,由我,全、权、负、责。”

      一个小知县的乌纱帽,能担得起多大的责?江终这话说得好笑,却没人敢笑。

      沈无定猝不及防被点了名,心里虽然是把江慎初那小王八蛋骂了个底朝天,但面上还是要摆出一番太子近臣的稳妥端庄来。

      他“哐”的一声把剑鞘出手,剑鞘稳稳地飞到了云五郎跟前。武艺高强的太子近臣沈无定一只手扶住柳梢,一只手举起剑,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冷冽扫过场上诸人,纵然城府高深如宋仲舒,也被少年人这带着锐气和剑气的出场,震慑住了小一会儿功夫。

      “沈无定愿意接管刀斧帮余孽云五郎,待得朝廷提点刑狱司官员到来,再移交朝廷。”他方才还嘲笑江慎初打官腔,可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比江慎初还要正经。

      对于这个结局,荣礼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只要云五郎不交到宋仲舒手上,他就满意了。在刀斧帮这件事上,荣礼自认问心无愧。

      于是荣礼道:“你自称太子侍读,可有凭证?”

      “有。”沈无定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反手握住后,从腰间取下了一块令牌,“太子令牌在此。”

      储君令牌一出,如见储君。无论是荣礼还是宋仲舒,这时候都得恭恭敬敬——至少是表面上的恭敬,给手持令牌的沈无定行了个大礼。

      沈无定憋住笑,他一手扶着柳梢,身后还站着薛木青,这二人便装傻充愣,也受了这群渝州官员的礼。

      荣礼见了令牌,便松了口:“如此甚好,荣某没有异议,辛苦沈大人了。”

      宋仲舒思量了一二,开口道:“今日得沈大人援手,幸甚,沈大人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沈大人来渝州可是有什么要务,此事是否会耽误沈大人的行程?”

      一句英雄出少年,江慎初和沈无定对视了一眼,虽然面上仍旧端得四平八稳,可心里都乐开了花,江沈二人在汴京,与英雄二字之间,差了十条汴河不止,都是混蛋里的翘楚,纨绔里的担当。

      沈无定听出了宋仲舒话里的试探:“大人多虑,沈无定此番来渝州并非公干,而是受了江家祖父祖母之托,来看望江终。既然这件事与江终有关,那就是我的行程了。”

      话说到这份上,宋仲舒若是再出言反对,便真是其心可疑了。

      于是江慎初从沈无定手里扶过柳梢,沈无定过去擒住云五郎,顺带捡回他那镶嵌了红宝石的剑鞘:“劳烦荣大人借我两个兵。”

      荣礼慷慨的很,点了一队人马便与了沈无定,沈无定与他道了谢。

      江慎初朝众人再次拱手:“柳梢伤重,我等便先行告退了。后续事情的处理,就交由二位大人了。”

      宋仲舒面上难得还是和煦如春风的笑:“贤侄放心离去,这里还有本官和荣大人。”

      江慎初不再与这二人客套,带着一行人便出了门。门外黄尖嘴蹴球茶坊的掌柜已套好了马车等候多时,马车里甚至连大夫都已经提前备好。

      “收到郎君的旗花,便料想郎君肯定是出事了。知晓郎君今日去李府,便动用了在荣大人手下的人,传了个假消息让荣大人带兵前往。还有,怕郎君出事,已提前找好了郎中。”

      黄尖嘴蹴球茶坊的掌柜条理清晰的在马车上向江慎初说了外面的事情,江慎初自进李府绷着的弦,总算松了:“多谢掌柜。”

      “郎君客气了。”

      马车一路到了江慎初在渝州的那处院子,一面临水,一面临街。黄尖嘴蹴球茶坊的掌柜在把人送到之后,也没有多留,就驾着马车走了,走之前,只对江慎初一人道:“郎君放心,这房子四周都有我们的人。”

      江慎初点点头。

      沈无定在江慎初的安排下,把云五郎关进了一间小厢房,他从荣礼那儿要来的人都守在了这儿,沈无定叮嘱道:“小心看着,别让他自尽。”

      沈无定出了小厢房,没有见着江慎初,寻思着恐怕是在给柳梢看伤,他不便乱走,怕不小心唐突了江慎初身边那位漂亮的小娘子。他此时还不知道薛木青与江慎初是何等关系,却暗自在脑海中为江慎初这半年多在渝州的经历,想了好几个惊险又香艳的话本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掉落三章,掉收也要坚持修文,希望自己修文的速度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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