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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比关扑江衙内惨败 ...

  •   李三郎看着江慎初,眼睛眯了眯,他原本就瘦小佝偻,做这样的神态,显得不怀好意。柳梢动了动,走近了李三郎。

      江慎初偏过头,挑了挑眉,笑了,又把弓箭递还给李三郎。

      二人又射一轮,均又落空。

      第三次,李三郎似是发了狠,拿起两支短箭,连射两发,第二支竟然中了,围观人群一片叫好声,他得意洋洋的把弓箭递给江慎初,若是江慎初没射中,这一把他便赢了。

      江慎初拔出两支箭,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也来了个两射,但,通通不幸落靶。

      人群中嘘声一片。

      柳梢羞愧地低下了头,江衙内这射箭的准头,真是还不如他家中那八岁的小侄女。

      李三郎笑的很是欠揍,搂了搂江慎初的肩膀:“承让承让,晚上盈福楼还要请江衙内赏个脸,来一起喝酒啊。”

      江慎初伸出一根手指拨开李三郎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李三郎真瘦,有衣服撑着还好,若单单看这手,几乎是一张皮包着骨头,没有一点儿肉。

      见江慎初要推开他,李三郎笑呵呵地退了开,他挑衅地朝江慎初做了个鬼脸,没想到,嘚瑟过了,李三郎一时不察,踩了个空,一屁股栽倒了地下。

      “哎哟喂!”李三郎吃痛地叫出声。

      人群中哄笑声一片,李三郎揉着自己的腰,粗粗的眉毛皱了起来。他不是潇洒英俊的模样,整个人瘦且佝偻,两道粗粗的眉毛因为疼痛皱在一起,像两条在地上蠕动的毛毛虫。

      这么看,还觉得怪可怜的。

      江慎初一时心软,伸出手想要拉他。李三郎先偏头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谢谢喔。”

      说完,李三郎没有拉江慎初的手,而是扒着他的衣服站了起来。

      “啊!李三郎你你你你要把我的衣服扯掉了!”江慎初一把推开李三郎,瞪了他一眼,自己理了理衣裳。

      李三郎啧了一声,朝着江慎初抱了抱拳:“告辞,江衙内。”语毕,他一扭一摆的晃悠着走了。

      江慎初在原地,一张脸都阴了,他对柳梢道:“想不到李三郎竟然有正常人的思维,拒绝了我。”

      柳梢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慎初忿忿然拨开人群离去,看来要想个别的法子想办法见一次薛木青了,不知道直接去薛府拜会见面的可能性大不大,江衙内头疼不已。

      想来想去,还是耍无赖罢,到时候去薛府门口闹上一闹,说薛木青欠了他银钱不还,死乞白赖的非要见上一面,好像不错?

      只是,想起薛府板正的薛老太爷,江慎初却心有戚戚焉,若是这位老太爷一封信写给他祖父,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慎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时运不济啊时运不济。

      “小心!”

      江慎初正埋头想事,不防一辆马车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幸亏柳梢拉的及时,否则江慎初就要摔一个四脚朝天了。

      江慎初被柳梢扶着后退几步,神色错愕:“柳梢,我刚刚在马车里面,好像看到了云五郎?”

      马车飞驰而过,卷起一派飞扬尘土。渝州街头依然热闹,不远处就是一个水灵的小娘子在卖花,扎成束的新鲜桂子和小娘子,也不知是花比人娇,还是人比花娇。

      没有人觉得那辆装饰寻常的马车有什么不妥,不就是快了些,比他快的马车,还有的是。

      柳梢光顾看着江慎初,并未特别留意马车里的动静,只是听江慎初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马车帘子半卷,匆匆一瞥里头坐着的那人,脸上却有一道刀疤,他眉头一皱:“是有几分相像。”

      “不会错的,云五郎脸上那道疤痕太惹眼,一定是他,快想办法去追那辆马车。”

      江慎初急急地想要去追赶,却被柳梢拦住了,正是因为那道疤痕太过惹眼,所以更加存在看错的可能性,不排除有人有意要假扮云五郎引他们过去的可能性,所以不能江慎初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去冒险。

      “若不是怎么办?”

      “请人家吃酒喝茶,赔礼道歉。”柳梢担心江慎初一时冲动,钳住了他的双肩,江慎初就像扭麻花似的不停的扭,想要挣脱柳梢的双手,可惜只是徒劳。

      “……”

      柳梢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这时候,江慎初不挣扎了,他看着柳梢:“不管是真的他运气背被我们撞见了,还是假的有人故意要引我们上钩,都是条线索,走下去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梢素来对江慎初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既然江慎初话已经说到了这儿,那柳梢只能陪他走下去了。

      马车目标大,追踪起来并不困难,可是也不知道是江慎初二人被发现了,还是马车的作用已经到此为止了,当江慎初和柳梢一路追过来时,只在城外发现了被丢弃的马车。

      江慎初二话不说爬上了马车:“我进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柳梢跟着江慎初也爬了进去,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马车空间不大,不像是个能藏人的地方。若是真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马车里的小案上还剩半壶香花熟水,银壶还带着几分凉意,怕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不久。

      江慎初闻了闻,滴了一滴到舌尖上咂摸,反复品味,只是觉得这味道虽然熟悉,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柳梢吓了一跳,愤怒地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银壶,斥责江慎初:“你这是在做什么!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放,不要命了是吧?”

      江慎初也被柳梢吓到了,小声解释:“这是香花熟水,我闻着味道挺熟悉的,就想尝一尝。”

      柳梢被江慎初气得无话可说,江慎初被柳梢这一吼,倒是想起了这是哪家的香花熟水。

      渝州不大,香花熟水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夏月凡造熟水,需先倾百煎烫汤在瓶器内,然后将所用之物,诸如玫瑰紫苏木樨等,略向火上炙烤后投入,密封瓶口,则香倍矣。总共也就那么几家大的酒家,能做出几个味道的香花熟水来?江慎初一尝便能分辨出来,到时候顺藤摸瓜,也就能继续追查下去云五郎的行踪。

      马车里留下的这半壶,正是渝州最大的酒楼——盈福楼酿的香花熟水。

      江慎初带着柳梢,十分低调的进了盈福楼,上了二楼雅间,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视线。如此谨慎,只是怕遇见李三郎这一群人。今日关扑输给李三郎,江慎初并不是很想见到他。

      江慎初先点了几个小菜,又叫了一壶香花熟水,尝了尝,正是一样的味道。他正要向盈福楼的掌柜和跑堂小二询问,却被柳梢拦了一拦:“焉知不是陷阱?”

      江慎初把玩着银壶,笑了一笑,看向窗外,依然是一片繁华热闹:“陷阱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别致的陷阱,踩下去也无妨。若那人真是云五郎,刀斧帮的事情,恐怕就更可疑。”

      江慎初带着柳梢去找掌柜的打听,是否有个刀疤脸来过酒楼。盈福楼的掌柜开门迎客,正是一张和气生财的脸,江小大人是这儿的常客,听闻江大人在找人,他道:“刀疤脸的客人……哎呦江小大人您可难为我了,我这送往迎来,也没见着这么可怕的人物,江小大人您再说说这人有什么特征,我帮您问问其他人?”

      江慎初听他这样说,笑着抬头与那掌柜的对视了一眼,他吊儿郎当的撑在柜台前,手在柜台前的玉白菜上摸了摸:“唷,掌柜的,这是棵真的?”

      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门迎客,怎么能拿假玩意糊弄人,江小大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慎初也笑容更盛,附和着点头,很是赞同:“这才是正经为商之道,掌柜是个明白人,难怪盈福楼生意这样好。”话说到这里,江慎初顿了顿,一张脸又朝掌柜凑近了,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掌柜,仿佛要从他那张弥勒佛似的圆脸上瞧出招财进宝、和气生财八个大字一样。

      掌柜被江慎初盯得心里有点发毛:“江,江小大人……”

      “在呢。”江慎初脆生生应道,站直了身子,他比掌柜高出半个头,此刻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掌柜的,您是真没见着那刀疤脸吧?”

      掌柜拨浪鼓似的把头摇起来:“没,没呢!”

      江慎初放心一笑:“这便好,掌柜的开门迎客,肯定不会拿假话糊弄人,我便相信你。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去蓬溪县衙知会我一声,江终必有重谢。”

      “不敢当不敢当……”掌柜忙摆手,“江小大人的事情,我们一定放在心上。”

      江慎初很是满意,说了声多谢,便付了两倍饭钱,带着柳梢出门。

      出门没走几步,江慎初压低声音问柳梢:“你且回头,看看有什么不对劲?”

      柳梢应声转头,发现盈福楼有个小伙计正一只手扒拉着门,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们,柳梢这猝不及防一回头,吓了他一跳,直接惊坐到地上。

      江慎初也回了头,见了这一幕,似笑非笑,对那人招了招手,风流倜傥的很。

      “柳梢,这盈福楼,有点儿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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