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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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有提过，元诺一但沉迷某件事当中就会忽略外界的状况。
为了追回那些‘错失’掉的时间，他在脑中翻江倒海，然后从记忆里找出几位于这次创作可能有莫大帮助的作曲家名字。
有了那些作曲家的名字，他熟门熟路地在架子上翻找，不多时便找出了所有需要的相应作品。
不仔细算的话也有十来片光盘，元诺满意地看着堆在桌上的CD盒子，心想正好可以用作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而且，纵然电脑放了在外边，可他在房里也置有便携式的播放器，只要接上了耳机便能使用，他甚至毋须从房门踏出半步。
加上客厅跟睡房有一定距离，房门又早已紧紧闭上，他完全用不着担心会吵醒睡在外头的卓叔叔。
元诺戴上耳机，准备将自己浸淫于浩瀚的乐海之中。
这一次，他不再是仅仅单纯地欣赏那些精采的曲子，还得以从创作者的角度出发，仔细地去研究那些前辈的精妙巧思。
这对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项不小的挑战。
就算是他从小已经开始受到一定程度的熏陶，可毕竟已经有约莫两年多的时间完全没有接触摇滚以外的音乐，难免会有所生疏，得花一定时间重新习惯完全不一样的编写方法。
——就像是长时间一直浸淫在古典乐的世界，一天却突然跑去接触死亡金属，那肯定会感觉陌生且说不出个所然来。
再者，多听同类型音乐虽说有助于找对感觉，却得小心避免会被影响过深而写出了相似的段子。
元诺严阵以待，他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谱纸和笔，打算边聆听边默写打谱。
打谱可以说是搞音乐的基本技能，在反覆聆听琢磨过程当中能够培养对节奏的处理以及对曲意的感悟，像是他那负责教授曲乐赏析的导师就尤其偏好以此为作业。
也因此，元诺对这项活动已经是熟能生巧。
在他看来，在那反覆嘴嚼曲感的过程中，除了对揣摩作曲者想要传递的讯息大有帮助，同时还能巩固他自己现有的音乐知识。
想到自己新定下的目标，元诺更是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得以最认真、最虔诚的态度对待手边那一堆叠得高高的CD。
投入能使人忘却光阴的流逝。
这似乎已经是个不成文的定律。
元诺全神贯注，把整副心思都投进歌曲之中，手里疾笔书写，大有无论外界发生啥事都不会停下来的架势。
他手边那叠谱纸上密密麻麻地怖满了几度反覆订正的痕迹，垃圾篓子里还有好几个写坏掉的纸团。
除了记录旋律的变化以外，元诺还写了不少个人的感悟批注，打好谱的那叠谱纸几乎都没有剩下半点空白的位置。
连本人都没有想到，这本来只是随便找些事情以填补空闲的举动，然而在不经觉间，竟是把整整一个上午都消磨过去了。
对此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睡在外边的卓叔叔。
他发现到自己近来的行程似乎一再被打乱。
原本他决定了只是稍作休息，打算小憩大概三十到四十五分钟左右便起来，然后开始处理昨晚会议的一些后续工作。
可也许是由于睡前被元诺那点小反应给取悦到，疲乏的他心情一放松，居然一觉便直接睡到中午去。
而且，还不是他自愿醒过来，而是被别人硬给吵醒的。
正确来说，是一道门铃把他弄醒了。
幸好，卓不凡这一觉虽则睡得安隐却不至于睡了个迷糊。
片场休息从来都没法定时定候，经常一幕戏拍不好需要过夜继续。
即使为了回复精力，他们基本上也就随便浅眠十来分钟便得回去接着进行拍摄，免得浪费时间。
也所以，卓不凡已经练就了那种一睁眼就能马上回魂的神技。
哪怕是这时有人给他问话，他也能做到对答如流，而且还没有什么低气压起床气，绝不会把人骂过狗血淋头。
第一次合作或是不熟悉他的人还经常误会他根本不曾入睡，不然哪能睁眼便立即进行那么条理清晰的思考。
因此，在门铃响起来的第一下，卓不凡立即就已经能清醒过来。
他的意识迅速回拢，并开始分析目前的状况。
以昨夜的对话跟他在平时对元诺的观察所得，他家宝贝似乎跟家里相处得不太愉快，言谈间也甚少提及父母亲的情况。
凭着这一点便几乎能断定来者不会是元家的亲戚。
其次，就算元诺觉得饿了却不好意思打扰他休息，也不会越过他自己一个人点外卖，会宁愿待他醒来再作打算。
所以外卖员也可以惕除。
除此之外，他跟元诺都不怎么喜欢使用网购，来人更不可能是快递员邮差之类的。
这么看来，剩下的就只有友人这一项选择——正好今天正是假期，有朋友过来串门也是正常。
可若果来者真的是元诺的朋友，这门他却是不太方便应了。
毕竟元诺未曾对外提过他的存在。
在二人的感情尚未明朗化，这层关系实在有点不容易解释。
卓不凡脑筋动得飞快，权衡这些利弊轻重也不过是一瞬间就完成的事情。
经过了这番短暂的衡量，他认为这门只能由元诺亲自来应，他自己则最好还是先回避一二。
——会找上门的自然关系不俗，可谁知道元诺的那些朋友会不会每一个人都清楚元家的状况呢？
卓叔叔表示，他实在不想再当一次水管工。
当然，他完全没有责怪元诺的意思。
所谓将心比己，元诺对两人的关系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对外隐瞒他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他倒是完全不觉得介意。
他只是不愿意令到自己的宝贝为难。
卓不凡快速起了身，打算去提醒一下元诺应门，顺便把自己藏起来。
只可惜，有些时候你越担心某种情况要发生，它就越有可能发生。
世人喜欢把这个现象称之为墨菲定律。
卓不凡的步速并不算慢，然而他才刚走到睡房外头，屋外按门铃的人已经等不及，直接用锁匙打开了大门。
听见身后的声响，卓不凡下意识就是回首，结果这下正好跟那人打了个照面，双方均愣在当场。
这个场境简直似曾相识得可怕。
卓叔叔心里非常崩溃，他觉得自己明明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可这种一次又一次还是被同一个人抓包的既视感算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人手上抱着一只软绵绵的小奶狗，面上却带着怒气而且语气极为不善道：“这水管修了两个多月还是修不好吗？你这水管工怕是假的吧？ ”
……
就说了他根本不想再当这劳什子水管工啊！
只懂拍电影从未修过水管的卓叔叔很是无奈，他叹了一口气，心想不必算命也能肯定自己跟这位发小君的八字不合。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房里的三个人各据一方，形成了一个小三角之势。
当中最年长的男人跟那位看起来比较斯文秀气的青年靠得近一些，共坐在沙发上。
而剩下来那名满身火气的青年则是抱着一只小奶狗独自坐在木餐椅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人。
于是小三角又成了个等腰的。
三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两个青年互瞪用眼神交流，而年长的男人则是担忧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生怕两个人会打起上来。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小奶狗呜呲呜呲的吐气声。
沉默的气氛令人难以忍受，卓叔叔自然是首当其冲感受最深的一个。
他就像是一个听候发落的犯人，不敢乱开口说话，怕说错了一句因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元诺为他定位‘身份’。
从认定元诺是自己的心头宝贝，他便决定把主导权交了给对方。
不管对方有什么决定，只要不是要求他离开，他都会欣然配合。
然而，咱们拥有主导权的元诺也觉得很无奈。
整间屋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的共同生活痕迹，尤其是卓叔叔这些天比较忙碌没空收拾，那些私人的、工作用的物品放满了一客厅，才打开大门便一览无遗。
要是跑进洗手间里去，还能轻易发现两根牙刷两条毛巾等等成对的洗漱用品。
这么明显的同居状态，除非戴兆祺瞎了才会看不出来。
可这真的是怪不了任何人，只能说因为这两个多月都没人来访，他自己松懈了。
元诺心想，若是他现在赶紧许愿让自家发小失明一会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听不见他的这临急抱佛脚的祷告。
窗外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别说是流星，连半条火屑尾巴都看不见。
戴兆祺的眼睛仍是好好的，没出丁点问题。
因此他们仨还是胶在你眼望我眼，望到脖子硬的僵持状态。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戴兆祺带来那只小奶狗——它正在好奇地四处张望，看见感兴趣的就伸出爪子。
可到底是陌生环境，虽然没有人出声阻止，它也顶多是扒拉两下，不敢放肆。
元诺从干瞪眼的状态改成把目光放在小奶狗身上。
他假装在打量这只从未见过的小贵宾，实则上则盘算着究竟应该透露到哪种程度。
其实真要说的话，除去了那一纸莫名其妙的婚书，他跟卓叔叔根本就只不过是清清白白的普通室友关系。
好吧，想到自己早上的表现还有卓叔叔的态度，也许有那么一丝丝不太清白。
不对，这不是重点。
总而言之，将来的事没有人能预知，至少目前他们确实是八字还没一撇，理论上他直接找个理由说卓叔叔只是借住在他家便可以了。
然而这么一来却解释不了假如当中没有猫腻，为何他上一次要撒谎说卓不凡是水管工人的事。
元诺觉得这下头都大了。
戴兆祺只是有点二而不是真傻，随便编来的借口可糊弄不了对方。
而且，撤谎就跟滚雪球一样，起了第一个谎言之后只能用更多谎言来掩饰。
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
要不，直接全盘托出算了？
坦白的念头猝不及防浮了出来，连元诺本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不是代表在他的内心底，已经不再像当初般反对，而是开始有了承认关系的想法？
要知道承认对对方有感觉，跟对外承认两人的关系——哪怕是有名无实的关系——可是完全两码子事宜啊。
元诺的内心相当矛盾。
在经历过一次恋爱失败的打击后，即使花了两个多月来‘疗伤’，他对感情事不多不少也失去了一定程度的信心。
然而，想到了这段时间卓不凡待他的事这么上心，又觉得一切是如此顺理成章。
他看看卓叔叔又看看戴二货，两人都明显在等待他先开口。
元诺叹了一口大气，心里有了决定，他先是用手示意好友向卓不凡介绍道：“戴兆祺，以前和你提过的，我发小。”
卓不凡不知自家心上人有什么打算，可还是配合地向对方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戴兆祺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自小的礼教还在呢。
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有礼貌的戴少爷便收起了咄咄迫人的态度，点头回了礼：“你好。”
元诺见他们交了个好，稍微放下了一半心，然后迟疑了不过十秒便接着向戴兆祺重覆了介绍这个操作。
“卓不凡，你特别喜欢那几部动作片的导演，”元诺顿了下才继续说下去：“我的结婚对象，领完证的。”
元小诺表示，他懒得再想那么多了，爽性破罐子破摔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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