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行》毕戈晓

14、第十四章

　　兰若清不敢置信，“我？这怎么可能呢？”兰若清看着兰若云：“大姐，你还没成亲呢，怎么就轮到我了？”

　　兰若清又看着父亲：“父亲，你这……”父亲只恩了一声，似笑非笑：“女淫贼？”

　　兰若清立即打了个哈哈：“女淫贼啊，我也听过，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如此伤风败俗之人啊。”说着对父亲欠身行礼：“父亲，女儿无能，行走江湖未能给父亲争光，仍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哦，籍籍无名吗？”兰父皮笑肉不笑：“女淫贼的名头不是如雷贯耳，无人不晓啊。”

　　“父亲，女淫贼很有名那又怎样？”　兰若清仍在装傻，拉着父亲的手撒娇：“父亲，我们好久没见了，我们叙叙旧吧。”

　　兰父冷笑一声，骤然发作：“你这个女淫贼当的好啊，我当初是怎么说的，不要给我惹麻烦，你一个姑娘家，传出这种名声，我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嫁人，难道你要一辈子呆在家里，成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女儿。”

　　兰父这一发作，声如洪钟，兰若清不敢做声。兰父说到激动处，拍的桌子砰砰作响，脸色涨红，显然极为生气，说到最后只能抚额叹息。

　　兰母赶紧轻声安慰：“老爷，别生气。”

　　兰若清声如蚊蝇，不安地绞起手指：“我可不是女淫贼。”本来就不是女淫贼，这些都只是江湖上人云亦云的谣言，我又没有真的和伊玉、书呆子有关系。

　　“你还敢说不是，面具可是我给你的，要不要我去找那些见过女淫贼的人求证一下。”兰父冷冷道。

　　兰若清抿嘴不语。

　　“总之，你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必须得去，这婚你是成定了。”兰父下了命令：“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直到嫁出去了为止。”

　　“待在家里，等嫁出去了？父亲，就算我嫁出去了，等我的未来夫君发现我是女淫贼了，反悔了怎么办，你这是骗婚。”兰若清言辞厉绝的反对。

　　“什么骗婚，从今以后没有女淫贼这个人，等你嫁出去了，你就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兰父拍桌决定。

　　“什么？”兰若清哀嚎。

　　“天啊，我要成亲了，我才多大，十七岁，这就要成亲了，十七岁还是上高中的年龄，照那时，得复习功课，用功读书，每天背单词。但是到这古代，我就要成亲了。”

　　面对兰若清的絮絮叨叨，兰若依只是但笑不语。从兰若清愤怒地闯进兰若依的房里，兰若清就开始了奇奇怪怪的话语，她这个三妹，从小就会说些奇谈怪论，怪诞不经，兰若依从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当了一个听众，包括现在。所以但凡兰若清一有事，第一个就会和兰若依诉说。

　　兰若清还在杂七杂八的抱怨古代封建社会、封建制度、封建主义，“父亲这是封建家长，子女的婚事一手包办，完全不经过我的同意。”

　　“还有，父亲竟然不准我出去了，父亲明明就答应过我，准我定时下山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父亲怎么能反悔呢。”

　　兰若清整个人气愤不已，兰若依却泰然自若：“自古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

　　兰若清瘪瘪嘴，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这事我跟你这受了封建思想束缚的女人说不来。”

　　……

　　兰府广派请帖后，整个江湖的武林才俊纷纷接受邀请赶往兰府，沈漠望着手里的钱袋，看这绣工精致，钱袋里的上千银票，无一不证明这个女淫贼出身不俗。听到兰家嫁女的消息后，沈漠意味深长的笑了，是你吗？

　　沈漠望着北方，是时候该回家了。

　　苏州言家的内书房，言家主看着手里的请帖，皱着眉久久不语。而一旁言廷琛则恭恭敬敬地弯身拱手说道：“父亲，我看这次兰家嫁女，不如就让二弟去吧，也省得二弟念念不忘那女淫贼，说什么负责，待二弟有了妻子，成家立业，便不会再如此胡闹。”

　　言家主几不可见的点头，言廷琛知道父亲同意了，立时慢慢退下。

　　言廷琛走后，这个平时就不准任何仆从随便进入的书房就剩下言家主一人。言家主摩挲请帖，喟叹一声：“兰家这是什么意思？”

　　扬州谢家，当谢家收到兰家的请帖后，谢晋书就疑惑了：“父亲？兰家上有两个女儿仍未出阁，怎么就要为小女儿找个夫婿了。”

　　谢家主也奇怪，若不是所有请帖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兰家小女儿，他都要怀疑搞错了。

　　“兰家到底有什么事，去一趟兰家不就知道了，兰家出美人，想必兰家的小女儿也不会差。”

　　谢家主捋了捋胡须，正想点头。

　　“这次由我去。”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谢晋书看向谢晋元，大为诧异：“二弟，你不是向来不爱去这种活动吗？”

　　谢家主看向这个素来很低调的儿子，“你要去？”

　　“是。”谢晋元笑着。

　　“好吧，这次就由你代表谢家去兰府。”

　　谢晋元笑得异常开心，兰若清吗？

　　苏州因为距离兰州近，所以言家反而早早就到了。兰凌宇亲自去接待的言家二位公子，将言家安顿好后，兰父就命令兰若清去见言家的公子。

　　兰若清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厅上愣头愣脑的书呆子，想不到还是得跟这书呆子来相亲，兰若清喟叹一声，走进去就对着言廷叙从容优雅地行礼：“见过公子。”

　　言廷叙听见声音，才从思绪中回过神，立即起身客气地回礼：“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请坐。”

　　两人客套一番，彼此一时相对无言。

　　兰若清看着言廷叙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不禁想道：这个书呆子口口声声说女子要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如今我坐在你面前了，你却不理了。其实你就是喜欢行事大胆的女子是吧，所以才会巴巴追着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女淫贼负责。

　　言廷琛走进大厅看见的就是这种场景，对坐无言的两个人默然无语。言廷琛不禁对二弟的不解风情恼怒起来，一个容貌美丽，体态大方，举止优雅的小姐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还是这么无动于衷。

　　言廷琛咳了两声，言廷叙立即回头：“大哥。”

　　兰若清立即从容有礼地起身行礼：“大公子。”

　　“小姐有礼了。”言廷琛拱手说道，又对言廷叙说道：“二弟，三小姐在此，怎可如此无礼。”

　　面对言廷琛不断使的眼色，言廷叙只好顺从大哥的心意：“是。”

　　两人再次相对，言廷叙只好开口：“兰小姐。”

　　尽管兰若清有着让人动心的美好容颜，言廷叙还是说道：“兰小姐，其实我有要成亲的对象了？”

　　“嗯？”兰若清心想该不会是说我吧。

　　言廷叙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耽误人家姑娘，毅然说道：“就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女淫贼。”见兰若清看过来，连忙解释道：“虽然她的名声不好，但是她是个好人，她救了我，我要对她负责。”

　　兰若清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思，“我记得那女淫贼可不理睬你，她可是有老相好的。”

　　“不是的，那是假的。”

　　言廷叙斩钉截铁的说道，兰若清一怔。

　　“为什么？”

　　“那只是伊玉的片面之词。“言廷叙双手握的死紧，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虽然她对我爱理不理，但我若是不对她负责，就没人愿意娶女淫贼了，因为她的女淫贼之称是我害的。”

　　言廷叙猛地抬起头，笑得很温柔。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兰若清想道。

　　“若不是我说了她扒了我衣服，也许大家就不会这样看待她了。”

　　兰若清：“……”所以说还是我的错，早知道当初就不脱你衣服了，省得你念念不忘脱衣服。

　　“若是我娶了她，大家也许就会想，她也不是很差，至少有人愿意娶她。”

　　兰若清：“……”说得我这么差，好像除了你就找不到人愿意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