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行》毕戈晓

10、第十章

　　九姨娘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瘫倒在地，剪刀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艾青叹了口气，说道：“你能为了他杀人，为什么不能有勇气私奔呢，”

　　九姨娘猛然回过头，泫然欲泣：“老爷一定不会允许的。他宁愿杀了我，也绝对不肯让这种丑事爆出去，让他丢了面子。”

　　“妾室与人私奔，他定然亲自出手把我们抓回来，老爷一定会把萧郎杀了。”

　　“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九姨娘越说眼神越坚定，“绝对不行。”

　　“我可以帮你啊，我说过了我能帮你。”艾青把九姨娘扶起来，注视着对方。

　　“你的武功比老爷高吗？”

　　这一句话霎时就让艾青无言以对。

　　“这个……”

　　“不过我想左武鸣也不是那种人吧，明天我们就找他说，我要替你赎身，让你们和离，试试看啊，如果不成我会拼命保你安全的。”

　　“明天，明天……”九姨娘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下就亮了，“就是明天。”

　　“明天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日子，我明天就跟老爷说，在所有人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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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左武鸣四十岁寿宴，来客如云，高朋满座。

　　“左家主，贺喜啊。”

　　整座宅子张灯结彩，八仙桌上摆满了寿桃寿果，无数精美礼品琳琅满目，左武鸣红光满面地坐在上面，眉开眼笑地应对宾客的贺词。

　　左武鸣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宾客说道：“各位，今天是左某的寿辰，感谢各位的纷纷到访，今天左某……”

　　“老爷。”

　　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婀娜身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来干什么？”左武鸣皱着眉，这种场合不是一个小妾可以出来的，而且自己也没叫她来。

　　九姨娘面对满场宾客的视线，也毫不怯场，看着左武鸣说道：“老爷，妾身有事要说。”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你先下去。“左武鸣冷着脸。

　　”不，妾身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九姨娘凛然不惧。

　　“到底有什么事？”左武鸣不耐烦。

　　九姨娘在左武鸣面前跪下，“妾身请求老爷休了我。”

　　满堂宾客瞪目结舌，齐齐惊讶。沈漠依旧淡定自若，准备看好戏。

　　艾青皱着眉，不是和离吗，唉，古代女人的封建思想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休了你。”左武鸣终于变了脸色。

　　“因为，妾身……”九姨娘环视众人，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嘴里慢慢翘起。

　　九姨娘毅然地抬起头：“妾身与人私通。”

　　一记晴天霹雳炸的众人回不过神来。

　　“你说什么？”左武鸣陡然变色，阴沉沉的声音。

　　九姨娘只觉得头顶上沉甸甸的压力袭来，冷汗淋漓，但她依然要继续说下去，事己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妾身是说，妾身与人私通，所以恳请老爷休了妾身。”九姨娘艰难地顶着头顶上越来越大的压力，一字一句的道。

　　“很好。”左武鸣的手握紧的咯咯作响，青筋直蹦。

　　艾青看左武鸣怒发冲冠的样子，赶紧上前：“左前辈，依我看不如成全他们了，今天您的寿辰，不如做个好事。”

　　左武鸣不动声色的看着艾青，沈漠也上前：“左前辈，不用生气，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动怒实在是不利，你说是吧，侯盟主。”

　　侯毅霖只好上前劝说：“左兄，稍安勿躁。”

　　武林盟主说话，左武鸣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盟主说话，左某不能不给面子。”

　　左武鸣淡淡的看了九姨娘一眼，“你先起来吧。”

　　哪知道九姨娘根本就不起来，坚决要跪下来：“不，妾身犯下如此罪行，怎么能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左武鸣探究地看着九姨娘。

　　“妾身只是恳求老爷休了妾身，不然妾身实在无地自容。”

　　左武鸣阴沉着脸说道：“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老爷亲自动手就更好了，在这满堂宾客前，妾身与人私通被老爷当众处理，这般耻辱的死了，妾身也死而无憾了。”

　　“你……”左武鸣的手突然停住，九姨娘说的没错，她死了丢脸的就是我。

　　等了很久，左武鸣的手始终停在空中没落下，九姨娘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老爷极为看重面子，万万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动手，导致失了颜面，这招以退为进希望可以帮我达到目的。

　　艾青又说话了：“左前辈，不如你成全九姨娘吧。”

　　“前辈，事己至此，就算前辈处置了九姨娘，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与其在大庭广众下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平白让人笑话。大家脸上也不好看，对前辈的声誉也不好，不如做个顺手人情，成全九姨娘和他那姘夫。”

　　“对啊，今天是什么场合，何必为这种事闹心。”

　　“盟主说得对，”

　　更多的附和声传来，左武鸣只好应允：“好吧，既然是诸位的意愿，左某就允了。”

　　左武鸣居高临下的看着九姨娘：“你的姘夫呢。”

　　一个穿着灰衣的仆从迅速上来，跪在地上：“老爷。”

　　“你就是蓉儿的姘夫。”蓉儿是九姨娘的闺名。

　　“是，老爷。”头低得低低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左武鸣审视。

　　“回禀老爷，我和蓉、九姨娘本是自小一起长大……”

　　这个灰衣仆从慢慢地诉说他和九姨娘的故事，众人恍然大悟，阴差阳错。连左武鸣的脸色也好了点。

　　“抬起头来。”左武鸣注视着这个始终低着头的仆从。

　　“是，老爷。”

　　随着萧卫的头慢慢地抬起来，脸也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大厅上吸气声此起彼伏，左武鸣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就是唐蓉的姘夫？

　　萧卫的脸上布满了伤疤，被火烧伤的痕迹牢牢地盘踞在脸上，一个中等身材，相貌丑陋的男人。

　　艾青也很惊讶，没想到唐蓉的姘夫是长得这样。看唐蓉提起他时，一脸的依恋，就算不是一个美男子，好歹也得是个相貌堂堂的人吧，谁知道人长得无比丑陋，唐蓉在两人重逢的时候，是怎么重新爱上他的，这简直就是，妥妥的真爱啊，真爱必胜。

　　“蓉儿，你真的要跟他走？”左武鸣再三地问唐蓉。

　　一个无比丑陋的男人，就是为了他，唐蓉不惜寻死，以后遭人指指点点。

　　“是。”唐蓉头抬的高高的，无比坚决。

　　唐莲果决的回答，让左武鸣下了决心。

　　“好，我今天就在此休了你，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左武鸣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看唐蓉。

　　“谢谢老爷。”唐莲和萧卫欣喜若狂，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

　　“蓉儿。”萧卫深情款款的看着唐蓉，伸出一只手握紧了唐莲的芊芊素手。

　　“萧郎。”唐莲也含情脉脉的回望，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了好了，别再肉麻了，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艾青走了过来，一手踏在唐蓉的肩膀上，一手搭在萧卫的肩膀上，“我带你们走吧。”

　　艾青迅速地跃上房顶，“我带他们走了。”

　　转眼间，人影就消失在天际。

　　“咳咳，各位继续吧，今天的寿宴继续举行……”侯毅霖只能继续维持这场发生寿宴。

　　艾青一手扛一个人，提着两个人如同无物一般，轻轻松松地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巷子里。

　　“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办？”艾青放下两人，拍拍手道。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是萧卫出来说话：“十分感谢这位女侠，我们打算在一家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居住，我耕地蓉儿织布，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

　　“就算要平平安安的生活，也要钱啊，你们身无分文的，还怎么男耕地女织布，土地没有，布匹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萧卫无措，只能呐呐道：“我去给地主做事吧。”萧卫愧疚的看着唐蓉：“蓉儿，对不起，不能给你过好日子。”

　　“别说了。”唐蓉摇摇头，十分善解人意：“我既然这么做了，就想好我接下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既然我抛弃了荣华富贵，自然是不在意锦衣玉食的生活。”

　　“蓉儿。”萧卫感动的看着唐蓉。

　　艾青不再看他们，拿出一百两银票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银两，你们买一间房子，然后租个地，也就能过着你们想要的生活了。”

　　“太感谢了。”萧卫感动得弯身就要跪下了，

　　艾青赶紧扶住萧卫弯下的身体，“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