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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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心计》13
那时候刚给他办完转学，转到和宜嘉同一所小学。
入学第一个月回来就哭鼻子了，是躲回房间哭的。
她在学校，因为不放心他，晚课也没上了开车回来。
是晚上八点钟的点儿，家里有孟家的人做客，许老先生和她二嫂都在楼下招待客人，见她回来还小小吃了一惊，忙招呼着厨房给她做饭。
她说不用了，敷衍过他们上了三楼。
敲门进房间，邵壹暮跑着过来开门。
“二嫂说你睡了？”
注意到他眼角湿红，一身黑白色的致富还没换成睡衣，问，“小朋友欺负你了？”
邵壹暮嘴一瘪，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下掉。
也不哭，就是掉泪珠子，嘴巴瘪着，跟有莫大委屈似的。
她没这方面的经验，但也知道小孩子要哄，把人抱起来，走床边坐下，将他放在自己大腿上，指腹贴上他白白净净的小脸，蹭掉脸上挂着的水花，而后才柔声哄，“告诉四姐，谁欺负你了，四姐带人去把他打成肉饼。”
小小少年拿那双兔子眼睛将她望着，眼底还含着水花，怯怯的模样，“学校的人他们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孤儿，我没有妈妈爸爸。”
她没说话，心被这个小男孩的话给揪到了，隔了好半晌，摸着他的头问，“你知道什么是孤儿吗？”
“是没有妈妈爸爸对吗？”
她点点头，小男孩立即又瘪下了嘴，要哭不哭地皱鼻子。
“可是你有四姐啊，四姐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忘了吗？二嫂对你好不好，给你做喜欢的蛋糕，冰淇淋，宜嘉和馥宁都很喜欢你，你还难过吗？”
“我喜欢你。”小男孩屁股扭了扭，小胳臂一伸抱住她脖子。
“……四姐也喜欢你。”
遭到如此变故的半大孩子陡然间换了一个陌生环境，要他立即接受，融入，是在难为他。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吗？我有点害怕。”
她摸了摸他的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小男孩因为自己的这个要求而感动不好意思，害羞地把脸藏进她怀里。
为了满足他的要求，她将人带回自己房间，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在床上蹦来蹦去，二嫂去买的睡衣过于宽大大，对他这幅瘦小干瘪的身材而言，袖子卷了两三层，裤脚也是，额前的发有些过长，乱糟糟地盖住眼睛，看他脸却是一脸的雀跃开心。看到她出来，又立即躺到，乖乖地拉过被子盖住。
“周六，四姐带你去游乐园。”
“真的吗？我从来没去过……”
“那四姐每周六都带你去，然后再带你去吃大餐，坐直升机，玩滑翔伞，不过……”她话锋一转，点点他的鼻尖。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巴巴地和她对视，等着下文。
“……你要勇敢，坚强，争取让学校的小朋友喜欢你，不能哭鼻子。”
小男孩犹豫了，隔好久才问，“可是……他们怎么才能喜欢我？”
“变优秀。”
“变优秀？”
看着他皱着眉思考，她笑了笑，掖好他的被角，给他一个晚安吻。
第二天，趁他去上学，她就让人在院子里大树下安了一架秋千。
老先生还说自己太宠他了，对自己两个外甥都没这么上心，颇有些不满意，但也只是嘴上说两句。
她立即就让人送了飞机模型和最新游戏机，堵得老先生无话可说。
那晚谈话后，邵壹暮就开始着手做起出国的准备，这个决定来得迟，但一切有他四姐，所以不用担心申请的事情。
许老先生也从邵羡川那儿知道了这件事。
“你要是把对他的精力哪怕花个两层在自己身上，我也不一天天说你的不是了，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要我这个老头子追在你屁股后头……”
“爸，您歇歇吧，一直追还挺累脚的。”
许老先生气得一拐杖甩她腿边。
上周，下大雪，老先生从后院的温室出来，没留神摔了一跤，脚踝有些扭伤，腰也被闪到。
“你不要逼你爸跟你急眼，你要是今年还不带个人回来，我可真要动以前那套了。”
邵羡川俯身捡起拐杖，交还给他，扶着他在书桌后坐下，神情十分无奈。
许老先生说的以前那套，无非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合适人选都已经定好了。
“我跟孟凛不可能的，您女儿这么渣，人要是有一点点儿聪明劲儿都不会看上我。”
“渣什么渣，你也就在你老子面前渣，要是你母亲还在，你看你敢插科打诨有一丝不正经！”
“是是是，我妈都入土为安了，您就别动不动打扰她，她难得有个安静环境。”
许老先生摸着面前这张梨花木桌，神情忽然间变得低落忧伤，邵羡川猜他是忆起母亲生前的事了，也不跟他贫嘴了，静静地陪在一旁。
“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应酬多，到哪儿都被人围着，家里也难得清闲，总有人托你母亲好友前来办事……”
邵羡川一回想，还真是。她现在对母亲最深刻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那会儿，有天放学回家，家里来了一大堆婶婶姨母，有几个还很熟，是母亲的老友，母亲将她叫过去，一个个给她介绍，母亲告诉她这些婶婶姨母都是她十六七参军时的战友。
她是母亲四十岁才迎来的老来女，母亲对她很是宠爱，她爸总担心会把她宠坏，但只有邵羡川自己知道，母亲对自己竟有一套教育方式，虽然母亲去世得早，但母亲对她的影响很大，时至今日，她的很多做事方式都有着她母亲的影子。
为了不伤老人家的心，邵羡川第二天还是遵照许老先生的安排，约孟凛吃了饭。
是她经常带人吃饭的那家意式餐厅。
两人对坐着，丝毫没有生疏。
孟凛脱去外头的黑色大衣，上身高领的白色打底衫，勾勒出他优雅如天鹅般的脖颈，姿态依旧高冷矜贵。
“你还真是够敷衍，许伯伯让你约我，你就把人约到你常带男伴来的餐厅。”
几年不见，孟凛已经不是十八九岁那个有些高冷却单纯到会被骗的他。
“你又想多，这儿离你公司近而已。”
邵羡川淡然解释。
孟凛冷哼一声，对这个解释不以为然。
他也交过几任女友，幽默风趣的，儒雅绅士的，冷俊洒脱的，模样都出众，也都事业有为，但最终都无疾而终。
喝了口红酒，放下杯子，状似随意问起，“听说你在日本也交了好几个男朋友。”
邵羡川笑，“你又是在哪儿打听的……”
孟凛明显皱了下眉，很不乐意她的这个说法，她只好改口，“听孟惟瞎吹，我可是洁身自好，不过，是有个。”
“对方是日本人？”
邵羡川用完了餐，放下了刀叉，摘下方巾，不紧不慢回答，“居住在日本，是中法混血，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
“得你这么高的评价还真是不容易。”孟凛轻嘲，也随他放下了刀叉，又端起酒杯抿了口杯中红酒。
邵羡川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子上，曲指扣着桌面，看着他缓而慢的笑，“你不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吗？”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接，孟凛还是没她会玩这种男女游戏，脸一热，率先移开了视线。
“你也不怕他伤心，在这儿陪别的男人吃饭。”
邵羡川也收回了目光，把目光投向窗外，“现在是朋友。”
沉默了一下，孟凛抬眼望了她一眼，用小勺吃起杯中的冰淇淋，，不再说话。
吃过午饭出来，邵羡川送他回到公司。
地下车库里，孟凛拿起包下车前问她，“你大三出国是为了躲我？”
邵羡川看着他，一副坦然姿态，“没必要。”
孟凛的脸终于在今天约会的结尾浮现了笑意，心里涌起一股劲儿，一股冲动的劲儿，想打破这层窗户纸，于是带着期待，直接问她，“你今天约我是什么意思？”
邵羡川没有迟疑地答，“没别的意思，迁就一下老人家而已。”
孟凛脸上的笑突然就冷了下去，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确定？”
“回国两年都没有和你们聚聚，难得你肯屈尊见我一面。”
邵羡川的意思很明显，还是只想做朋友。
孟凛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脸色隐隐发青，冷眼盯着她半天没动作。
车内的暖气都冷了下来，他才冷冷说道，“你老是夸我聪明，我要是真聪明，十九岁的我就该把聪明劲儿用在你身上……邵羡川，你比我心狠！”
狠狠甩下这句话，他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径直进了电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