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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野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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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中的时间和现实中还是有蛮大的差异的。
比方说现实中的一天,可以抵得过游戏中的很多天。
有时候游戏中玩个几天,或许现实中才过了半天。
故而从某个角度来分析,独揽六界游戏不算太耗时,不太容易会耽误玩家一整天的时间来打游戏。
但也不乏坏处,特容易上瘾,这是绝大多数网友反映的现状。
伏晓世偷偷瞅了一眼菜单栏,满足的微微颔首。实话是家里距离独揽六界游戏厅很短,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可能是大扫除的缘故,今天放学分外早,当下时间才刚过傍晚五点半。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冲动下线。
伏晓世巴巴问道:“为什么会饿?饿到胃抽。”
“因为你是人。”独孤云忧无可奈何的回答了一个大众化的解答方案。
“……你不是人么?怎么就没见你吃过东西?”
“我辟谷了。”
独孤云忧左手捧了一碗汤水,碗里是稀薄粘稠的小米粥,粥面上晃着一缕薄烟。另一只手拈着汤勺,均匀搅拌似乎想要散去粥中不宜人的热量。
缓缓一勺送到靠在床头的伏晓世嘴角。
她愣了愣有些不习惯。
半口下去,伏晓世对自己稍有不满:“我自己来吧。”
独孤云忧不温不热道:“算了,这几日还是别牵动伤口了。两日后随你。”
“除了我奶奶,我印象中还没被人喂过。”
伏晓世见他不答,这种一方喂另一方的安静气氛极其尴尬。于是她思索又道:“你有救过其女生,然后这么贴心的照顾过她们吗?”
“……或许有过。大多对我造成极大的困扰。”
“一根筋。”她感叹道,用“困扰”这么个词实在是太不妥帖了,别女生倒追这种快乐反正她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她道:“感觉如何?你会不会心跳加速,面孔发热?至少会多看那个女生两眼……好吧我知道你高冷倨傲,别用这么淡漠的表情看我。你不会真的从头到尾一点感受都没有吧?”
伏晓世脑洞大开着:“有没有哪个女生死皮赖脸贴上来,以你的性格肯定是头也不回的回绝了,然后她天天上线,然后……然后就上演‘云忧,我是真心的’,可你却说:‘我们两个不合适,你会遇到更好的’。随后女生痛哭流涕的下了线,决定此生不想见……”
“……没有那么浮夸。”独孤云忧又递了一勺给她,他妄图打断她:“我没有救人的惯例。救你也不过是看在我们相识,且你手中握着我的刀罢了。”
见她饮完米粥,独孤云忧招呼都不打就起身走人了。那张床本就是不是什么高等工匠兼高等木质,他一走整张床都原地晃了三晃。
伏晓世出于意识,下手想要抓稳床面。可是她用力过猛,把自己负伤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手臂上的伤口裂开,素白的衣服上顷刻红了一小片。
咬了咬牙,极其慢动作的缩回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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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独孤云忧这间小破屋子一赖就连着赖五天。
透风,漏雨虽然没漏她身上。
独孤云忧冷冷道,这间屋子完全是他一时即兴而造,完全是看伏晓世当时受伤了而无处疗伤,就选了一处较近也较安静的一隅。
伏晓世说: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
大概是七十几级算作等级极高了,遂本身的痊愈能力也超乎自己想象中的强。
也或许是他们的武器弓箭实在是简陋,对于她从本质意义上来讲根本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毫无内力的伏晓世完全不会运用她高修为的防御系统。
总而言之,伏晓世掬了山涧中的一口清泉洒在脸上,窝在床上这么多天了,活动筋骨实在是太必要也太值得庆祝了。
虽然没有一个人传授她轻功秘诀,但她奔跑的速度极快,跳跃也出乎意料的高远。在林中与逐风片刻,觉得跑累了,就顺手牵了一只野鸡。
人生第一次抓住山珍,没什么经验。平时方便面泡多了,习惯了速成的食物,所以深情款款盯着山鸡凝视。
最后拔了鸡毛直接戳根棍子。
反正烘烤间,随风扬起的那股野味儿挺香的。
没舍得动口,想把倚在树梢上吹笛子的独孤云忧喊下来一起尝尝鲜。
结果竹笛声听闻的太入迷,驻足在树下良久。待到他一曲作罢,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肚子早就饿的嗷嗷乱叫了。
伏晓世拽着独孤云忧的袖子跑向了方才自己烤野鸡的火堆边。
时间过得太久,伏晓世又把熟野鸡往火上加加热,木棍缓慢的转悠了几圈后。伏晓世满怀期待的递给独孤云忧。
独孤云忧沉默了。
伏晓世笑道:“尝尝看,我都一口没碰呢。”
“……”独孤云忧继续沉默:“为什么是完整的一只鸡?”
伏晓世重复一遍:“因为我一口没吃。”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伏晓世选择换个说法:“所以有什么要改进的吗?”
独孤云忧苦笑,还是淡淡的苦笑那种,他指着看起来就圆滚脆香鸡肚子道:“首先,你没把鸡肚子切开,洗净,其中一定会有……”
虽然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伏晓世咽了一口唾沫,其中一定有……鸡粪,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事情了……
她开始觉着一只完整的鸡才够美味,像是什么把鸡心鸡肝鸡肠都掏出来,既令人作呕,塞又塞不回去,烧烤的时候很是不方便。
是她平常都在外面买些快餐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常识。
俗话说的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来着的。
独孤云忧又道:“其次是佐料。”
伏晓世虚心认错,把独孤云忧手中的鸡一把夺回,“是我顾虑不周,你千万别碰,它还没洗。我是直接拔了毛烤的。”
独孤云忧冷冷:“我就没打算碰过。”
这回换做伏晓世沉默。
轻声哦了一下,她盯着“败坏”的野鸡发愣。
独孤云忧偏头看她,竹林遮住了部分烈阳,而竹影洒在她脸庞,缓慢的晃动影。
竹落,在地上铺上浅浅一层小道。簌簌声入耳,风过吹散了夏日的热浪。留下竹的清,竹的淡,竹的香。
此事是很好的一处观景,和他居住的溟恨谷虽无法媲美,却也绝是避暑的好去处。
一片竹落在她帽檐上。
独孤云忧告诫自己不要管闲事。
可纠结思量后还是帮她拈了去。
伏晓世心中实则火光万丈。
只是不知为何她面上从来都是一副呆呆的表情,这也是她从小困扰到大的一个巨大烦恼。
她火的不是独孤云忧的反应,有些生气自己。怒己不争,他照顾了她这么久,居然连点破山鸡都烤不出个像样的模样,实在该打。
怒火与落寞同在她此刻的心中共存。
她觉得她当下一定有必要再找些东西馈赠独孤云忧才对这起自己负罪的良心。
可是当她刚要开口,不然我去找些别的吃的。
到嘴未说即说的话就被云忧深深截去,他依旧语态如冬日寒风,冷的足矣让旁边许多人颤抖,可有总觉得其中又夹杂了些什么。
“我有两把弓和几只残箭。”
伏晓世疑惑的望向他。
独孤云忧又忽然觉察出那些话不该说的,低沉道:“或许你不喜欢箭……”
伏晓世旋即就懂了他的意思,那日数发箭头入骨,许是一般人会对此产生一定的心理阴影。伏晓世抓抓头,拜托这种小小挫折怎么可能对我有任何副作用,我可是万年打不倒的伏晓世兼龑世哈!
伏晓世笑着摆摆手:“很喜欢。我自诩箭术颇佳。”
迎面对上独孤云忧深邃荒凉的眼眸,他道:“林中有野兔,前几日我碰上过不少。你若实在无趣,我把弓借你打发时间也不错。”
“好!成交!”
“只是怕你技术不佳,浪费了箭,又损了我的弓。”
伏晓世心中愤愤然,独孤云忧怎么嘴就这么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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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云忧嘴上说只有几支残箭,结果就是让伏晓世背了一箩筐的箭……
伏晓世踉跄了两三步,超沉。
拿了弓,回头对着独孤云忧道:“我走了。”
“嗯。”
可是踏出两步伏晓世就觉着不对头,转身再次望向独孤云忧,上上下下打量了他。
玄色暗纹的黑袍,腰间悬着笛与酒。斜鬓藏眉,目光炯炯且凌然,高挑的个子足足有高伏晓世大半个脑袋。
风过而墨发纷飞,修长手指紧挽弯弓。
伏晓世摇摇脑袋,盯着他微有些入神。他的人就像他的笛音,读不明白听不真切,乍一眼看上去凛冽万分拒人以千里之外。
仿佛是很神秘的一个人,仅他的墨色衣服。似乎就在警告周遭所有人,靠近的后果就是跌入深渊,是那种极具危险的深渊,带着生命代价的深渊。
嗷呜,重点都错了!
重点是为什么他手中也拿了弓!
伏晓世问:“你干嘛去?”
“打猎。”
“你的箭呢?”
“你背上的筐里。”
“你很过分!我这样超级重!”
“既然走得动路,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按常理就不会去计较那些重量。”
“我不选择按常理,快把你的箭拿走。”
“我箭术偏精准,或许一支可以用一路。”
“……好吧。”伏晓世认栽了:“那么独孤大少爷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