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娱乐圈]》捌葆桂圆

19、019

　　对于封声打算搬出去住的事，谢子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尊重发小的决定。但是对于封声要把原来的房子租出去，自己再另租一套LOFT住的做法……谢子辉毫不犹豫地表达了他的鄙视。

　　“你说说你，这不是瞎折腾嘛。”他连文件都顾不得看了，伸出一只手的姿势，让封声莫名想到电视剧里那些摆出茶壶一样的姿势教训小孩子的中年妇女们，“放着自己在市中心的房子不住，非要住到开发区——你既然都肯让那人来演你电影的男一号了，还有什么过去是放不开的？”

　　封声扁扁嘴，扭过头去不看谢子辉，却没有顶嘴。也许是他还不够洒脱——当然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向好友承认这一点的，他接受谭争鸣出演《BRIDGE》的男一号，是因为他可以说服自己，他这是在向外部资本势力妥协。甚至在偶尔说服自己的过程中，还会被自己给感动到：为了梦想，他可以舍弃一切！

　　但是回到曾经的住处，在这一点上他没有一点说服自己的办法。

　　而且，封声都没敢告诉谢子辉，谭争鸣偶尔还会回到那栋公寓——打扫卫生。至于谭争鸣有没有在打扫卫生之后还做了其他什么事，他就不得而知了。封声很难想象在谢子辉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愤怒、惊愕、还是觉得……特别可笑？

　　恐怕会是后者了。

　　封声至今都记得，在他在某个春节之后和谭争鸣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有些暧昧的时候，他曾经带着谭争鸣去和谢子辉吃饭喝酒，事后又打听谢子辉对谭争鸣的看法。谢子辉当时的答案是：“阿声，这个小男孩对你的感情已经遮掩不住了——并且他自己根本就没想着遮掩。如果你不能确定你俩能走下去，那就不要再继续了，免得最后害了你，也害了他。”

　　或许，当时谢子辉说出这段话，是出于对封声本人的不信任。毕竟，当初两人之间偶然越界决定在一起，也是封声先主动迈出的那一步。但是在后面将近一年时间的尴尬地交往中，也是封声先选择了退缩。

　　即使在两人开诚布公地说清楚，退回朋友的关系之后，封声对谢子辉的态度都一度有些尴尬和逃避，这让谢子辉愤怒又无奈。后来封声终于接受了谭争鸣，谢子辉也和颜轩在纠缠了两年之后步入正轨，两人的关系才又恢复到高中时的亲密。

　　再后来——谁都想不到的是——封声竟然被甩了。

　　是啊，就连封声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被甩的那个，还被甩得那样难看，连事业都在同一时段跌入谷底……

　　见好友倔强地不说话，谢子辉就是再恨铁不成钢都没有办法，只好先憋着气做完手头的工作。

　　***

　　晚上回到谢子辉家，颜轩正难得地坐在客厅看电视。封声换好拖鞋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某电竞比赛，解说员正是颜轩自己。

　　“哟，小轩，自己看自己的节目啊。”

　　颜轩瞥了他一眼，目光竟有些幽怨，“没办法，不能在电影院里看到自己的脸，只能凑合看看电视上的了。”

　　封声瞬间哑了一下，还是谢子辉走过来开口帮他解围，“好了小轩，你要对阿声有信心，下一部电影肯定找你做男一号……今天阿姨留了什么东西在冰箱里？”

　　“我哪知道，你自己看吧。”颜轩冲冲地回了谢子辉一句，又期待地看着封声，“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下一部电影就轮到那部了？”

　　“呃……”封声扭头瞪了正潇洒走向厨房的谢子辉一眼，这一动作刚好被颜轩捕捉到，他有些不快，“唉，你看他做什么，难道他是瞎说的？”

　　可不就是瞎说的嘛，他现在这部电影还没开始拍，自己都不知道下一部拍什么，谢子辉就能未卜先知了？那句话分明就是给他挖了个坑，他还不好意思不跳。

　　“没……”他忙嬉笑着道，“我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有挑好剧本……我的游戏水平你也知道，只靠我自己能写出来什么好剧本？少不得还要精挑细选一段时间。况且我还想着到时候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呢。”一边胡编乱造，一边又瞪了一眼正在做饭的某人，“就怪他，提前暴露了我要送给你的惊喜！”

　　颜轩往后一仰，双腿抬起架到茶几上，也懒得分辨封声是不是在哄弄他，“你这样说，那我可就等着了啊……到时候投资赞助什么的你都不用担心，我给你解决。”

　　以颜轩的家世，他说出这话来自然底气十足。然而封声也预感到，如果他胆敢食言……唉，看起来真的要开始找剧本了。

　　想到谢子辉简单两句话就给自己多加了不少工作量，他就觉得有些憋屈。但是自己现在吃发小的住发小的，被坑也是不敢怒不敢言。封声撇撇嘴，也没了逗弄颜轩的心思，自己也坐到单人沙发上，翘起了脚。

　　“这几天，你们直播平台的管理员又和你说你们那个新游戏了没有？不如你和我说说这个新游戏的事吧。”封声灵机一动，找到了新的话题。

　　“哦，那天开完会又找了我一次，问我能不能给游戏提些意见……他们那个游戏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是我也没玩过，就只从直播视角上提了几句。”

　　“直播视角？”封声愣了一下，“为什么不是游戏视角？”他这两天为了能跟上时代的潮流，也在网上了解到一些，一般直播游戏时的直播视角都和主播的游戏视角相同，而游戏视角，才分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电竞比赛已经临近尾声，时针也即将指向7点的位置，颜轩果断将电视里的频道调为朝廷台——谢子辉偶尔会看新闻，总说对他们这些自己开公司的人来说，新闻、尤其是朝廷台每天晚7点的新闻，是非常重要的，里面往往会透露出一些政策方向之类的，让他们的钱能赚得更稳。

　　颜轩一边按遥控器上的按钮，一边懒懒地回答，“那个游戏据说是全系游戏，要带着头盔玩的，玩家看到的只能是第一人称视角。”

　　所以，才需要讨论直播视角。这句话颜轩没有名言，封声也能自行理解。他正想要问得更详细一些，谢子辉却在厨房喊两人过去那餐具准备吃饭。

　　忙碌纠结了一天，中午又没有吃好，封声也确实饿了。他顾不上谢子辉刚刚才小小地给他挖了个坑，抢在颜轩前面冲进厨房，看了眼灶台上锅里的菜肴，又主动去拿碗筷。

　　“哎呀，太好了，今天晚上吃鱼香肉丝！”

　　谢子辉看了他一眼，“知道你爱吃这个。”

　　事实上，不只封声，颜轩也很偏爱这道菜，每次家里做这个，他往往能多吃半碗饭。

　　吃饭的时候，谢子辉又向颜轩提起封声打算正月之后就搬到经济开发区内去住的消息，颜轩也不解地问封声：“你不是在市里有房子嘛，为什么不过去住？”刚一问完，又瞬间反应过来，自问自答地道：“哦，我知道了，情伤难愈是吧。”

　　“瞎说！”封声略带尴尬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喜欢开发区的那间LOFT而已。”

　　“那你原来那栋房子怎么办？”

　　“租出去。”封声故意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颜轩正挑了一筷子胡萝卜和肉丝准备放进嘴里，听到封声这样说，他瞬间把菜放回自己碗里，放下碗和筷子，伸出一只手凑过去摸了摸封声的脑门，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脑门。

　　“哎，你干什么？”封声伸手挡住伸过来的手。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烧糊涂了。”颜轩一本正经地回答，又去看谢子辉，“你发小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谢子辉冷笑一声，“不过我确定他确实不是情伤难愈，就是喜欢瞎折腾吧。”

　　颜轩一天都呆在家里，自然不知道白天封声身上发生的事，还有封声和谢子辉之间的那一段对话，忍不住开起了脑洞，“他……换人了？”

　　“什么换人了，别瞎说啊！”封声忍不住出言打断了颜轩的脑洞，“这不是败坏我的名声嘛！”

　　颜轩斜着眼睛睨了封声一眼，“答应救命恩人的电影说不拍就不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提你的名声啊？”

　　“哎呀，这不是在准备了嘛……我刚不是找你打听那个新游戏？我就想着，如果到时候合适的话，咱们可以以那个新游戏为背景创作一部电影的嘛，现成的投资商……”封声现在一心只想着把他和谭争鸣的事岔开，乐得颜轩主动转移话题，自己也打蛇随棍上，说起了别的事情。

　　吃完晚饭，他也不给这一对狗男男任何旧事重提的机会，把碗筷拿到厨房往水槽里一放，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二楼，将房门一关，彻底轻松下来。

　　今天的事，就算是过去了……

　　其实封声自己也知道，无论是租新房子出租旧房子，还是这次试镜，就如同谢子辉说的那个词一样，他都是在瞎折腾罢了。

　　但是不折腾他又能如何呢？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张开四肢仰面躺在床上，没有挂窗帘，也没有开灯。

　　明天，他就要告诉高森他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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