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纸美人》啃苹果的猫

6、童谣

　　炙热的天空，一下子又阴了起来，刮起了风，空气里飘起了纷纷扬扬的纸钱，许多白茫茫的白影子排着队，就跟死了人送葬哭丧似的哭着走着……

　　溪东被眼前诡异吓的不轻，“嗷”的一声像个兔子一样，窜到吴昊的身后，缩着脑袋、手脚并的用像八爪鱼缠绕在吴昊的背上贴的紧紧地，薄薄的纸钱似乎是顺着他的脑袋从上往下撒下来，骇的他高大的身躯抖的跟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溪东从小顽皮，天不怕地不怕，打架斗殴动刀子放血，眼睛都不会眨下眼，唯有对从小哄他睡觉听的鬼故事，害怕的要命。

　　吴昊被溪东勒的摇摇晃晃，却没管背上抖的跟筛糠一样的包袱，而是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着头眼神惊异的看着天空纷飞的白纸，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失声道：“崂山李氏，原来竟然是真的。”

　　不过眨眼间，满地残肢碎肉的末世血腥场面一变，仿若是误入了鬼故事里的场景一样，悲悲戚戚的哀泣声混合着呜呜叫的刮风声，漫天飞舞的都是空中飘舞的纸钱，密密麻麻的落下连人影都显得隐隐约约……

　　“什么是原来是真的？”

　　“崂山李氏是什么？”

　　不远处正在靠近的陈逸和张朗闻声齐齐紧张的询问道。

　　被风刮的四处飞舞的纸钱中，渐渐的露出众人的身影，手执纸刀防御满眼警惕的李俊，手里抱着吓的不轻的郝曼曼的陈逸，和抱同样抖个不停的苏雅的张朗，众人小心翼翼远离舞动中的神秘少女，脚步踉跄围在吴昊的周围抱团取暖。

　　吴昊没有答话，而是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安焦急仿若窜了一圈发现无处可躲，最后不得不向他靠近的同伴们，心中略有感悟。

　　吴昊想起了小时候常常一人孤寂沉默被李阿姨温柔照顾，他被李阿姨当儿子一样的疼，他把顾思思当成亲妹一样的宠，小时候被顾思思追在屁股后面昊昊哥，昊昊哥的叫，满眼的依恋仿佛还在昨日，吴昊的神情不知觉的慢慢平静了下来。

　　眼睛微眯带着一抹沉思，就连和顾思思不熟的同伴们都认为顾思思会顾念着往日的情分不会伤害他，那他还害怕什么呢？毕竟，关于顾思思的能力的来源，在他年幼的时候，顾思思的妈妈李阿姨就当睡前故事说给他听了，现在，不过是亲身身临其境的体验一会而已。

　　思定，则心安，吴昊先是安慰性的拍拍搂着他的脖子抖个不停的溪东，然后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听李阿姨和他讲述的关于崂山道术的睡前故事，一边慢慢的措辞开始向同伴们解释。

　　“顾思思的妈妈是青山脚下李家村村长的女儿，据说李家村家家户户都会扎纸人做花圈，手艺很好，十里八乡都极有名气。”

　　吴昊说的时候，神色是陷入一种回忆的状态的，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到家家户户都会扎纸人的时候，同伴们俊美的脸庞那抹扭曲和狰狞，这种家家户户都会扎纸人什么的，比单独一个小姑娘玩纸人更恐怖好不！

　　“崂山李氏的祖先据说曾经是崂山的道士的学徒，年幼入山，因天赋不强道术难成，于是在成年之后下山还俗，娶妻生子，繁衍生息，李氏一族虽然在崂山道术上不精，但是在崂山道法里的纸人术的掌控上却是学了个七七八八，扎出的纸人活灵活现，靠着纸人术糊纸人，自古就在墓葬一事特别精通，直到建国之后……”

　　吴昊的声音缓缓的停顿了下来。

　　张朗是典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向来不信迷信这些，见吴昊停顿思忖，一个激灵接下了话题言辞灼灼的道：“建国之后不准成精，是不！”

　　吴昊尚未搭腔，溪东先是带着哭腔嚎了起来：“说好的建国之后不准成精的，现在世道乱了，就都出来蹦哒了是吧！现在是纸人出来蹦哒了，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都出来到处乱跑呢！”

　　溪东话语一落，众人顿时气息一乱，脸色难看了起来，2个女孩更是吓得几欲昏厥。

　　吴昊只觉的脖颈处一紧，被一米八几的男人从后背紧紧勒着，只觉的胸腔像是火烧一样差点喘不过气来，有一种没被吓死倒是差点被累死的窒息感，声音沙哑就跟个破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制止道：“溪东，呼呼……，你小子……呼呼……从我背上下去……”

　　溪东怕的很呢，毫无自觉，闻言不但没有松手从吴昊的背上下去，反而嘴角下垂，哭丧着脸更加紧紧的搂紧了吴昊的脖子，把脸埋在吴昊的颈窝里，寻求安全感。

　　吴昊给勒的白眼直翻，除了剧烈的喘息，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李俊一巴掌劈在溪东的脖子上，把半死不活的溪东给吴昊的后背上给揪下来。

　　溪东死活不愿，一声狼嚎，哭唧唧的哀嚎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吴昊给勒的直翻白眼，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哪有功夫听他罗嗦，只是突然间身体僵住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喘着粗气眼神疑惑的看向校园大门口外面，似乎下一刻会出现什么似的。

　　众人随着吴昊的动作一起扭头朝校园大门口处看，除了一些摇摇晃晃的丧尸，大门口处除了大铁门，就是阴风习习，什么都没有！

　　“快听？什么声音！”陈逸原本困惑的表情突然炸裂了，一声怒吼桃花眼睁的极大。

　　“金娃娃，银娃娃，不如我家纸娃娃，花花轿，人人抬，娶个媳妇来叫娘……”

　　顾思思停止了舞动的脚步，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唱着童谣的声音来源处，眼神迷茫，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哼唱的童谣声越来越近，调子诡异无比，偏偏顾思思还听出了一抹特别的熟悉感。

　　“来叫娘，来叫娘，来呀，快来叫娘啊……”

　　顾思思控制的小纸片人们听到朗朗上口的歌谣也都是精神一震，眉眼都灵动了起来唱着跳着围绕着顾思思欢快的转起圈来，将它们从丧尸脑浆里掏出来的晶石，一个一个的放在顾思思的手中，然后又接着围绕着顾思思拍着小剪花手眉开眼笑。

　　“思思，我是你娘，来呀，来叫娘啊！”

　　顾思思将所有的亮晶晶的晶石放入了纸碗里，那纸碗和正常人吃饭的碗差不多大，是烧给死人在地底吃饭用的饭碗，好几百个晶石堆积起来放满了2、3个碗，刚刚才收好，将纸碗叠吧叠吧叠成两张纸片，就看见一排花花绿绿的纸人送亲队伍，欢快的唱着童谣摇摇晃晃的从校园大门口朝他们走来。

　　别说是十几个大小伙子了，石化当场，恨不得自戳双目，那诡异的场面就是能控制小纸人的顾思思也是一脸的懵逼，手里的纸片差点松手落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个被护住的女孩实在是受不了这一幕比一幕还诡异的压抑，喉咙里发出几声难以抑制的咯咯声，头一歪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了。

　　“思思，我是你娘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顾思思盯着那晃晃悠悠的轿子直傻眼，红艳艳的喜轿模样是古人迎亲时的那种，呼唤她叫娘的声音就是从轿子里面传出来的。

　　随着一排纸人抬着喜轿吹吹打打的眉眼灵活的唱着童谣进入A大校园，又一排纸人抬着一口白白的四方棺材脚不沾地的出现在校园大门口处，刚到大门口，棺材盖扑腾腾的直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棺材里跳出。

　　“思思，别怕啊，我是你妈，后面那个是你哥，我们来救你来了！”

　　诡异的纸人花轿轿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头顶着喜帕穿着一套红艳艳喜服的女子，拿着一个红手帕不停的朝着顾思思招手。

　　明明是一排纸人抬着一个纸花轿，偏偏里面坐着的顶着红盖头的女子简直和真人没两样。

　　喜轿后面的白白的四方纸叠的棺材里还在那扑腾腾的折腾个不停，似乎里面有什么着急的想要出来似的。

　　顾思思只觉得身体里心脏挣脱个不停，随时都要脱离胸腔弃她而去，只觉得心里一紧，紧缩的难受，赶忙指诀一掐，召唤围着她转圈的小纸片人和纸美人全部站在她的面前，和学校大门口进入的那个红艳艳的纸花轿和白白的棺材拉开阵势。

　　花轿里的喜服女子招了半天手，似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素手一撸一把把顶在脑袋上红艳艳的盖头给掀了，手里攥着红盖头，笑容满面的招呼着身体僵硬连眼珠子都不会转的吴昊，亲昵的招了招手道：“昊昊，我是你李姨啊，来啦，快到李姨这里来啊！”

　　吴昊猛然间抬起头，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就无声的流了下来……

　　看得一众大小伙子心里拔凉拔凉的，只觉得脚底一阵凉气，从脚窜到脑门，白毛汗都飙了出来。

　　顾思思看着红艳艳的纸轿子里坐着的女人，眼睛顿时睁大，瞪的眼珠差点脱框。

　　那是她妈的脸，是她这一世亲妈的脸，也是她前一世失踪了的亲妈的脸，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声音，眉眼神情欢喜极了，一会儿挥着手里的帕子招呼她，一会儿挥着手里帕子对着吴昊猛摇，那模样亲娘不像亲娘，新娘不像新娘，模样诡异极了。

　　喜轿的后面，白白的棺材还在那扑腾腾的折腾个不停，总是感觉下一刻棺材里的东西即将脱棺而出，偏又总是折腾偏差了，没折腾出来……

　　花轿中喜气洋洋的女子，摇着半响的帕子见没人理她，这才一脸难为情的回头瞅了瞅白白的棺材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催促道：“哎，顾念，你有完没完，赶紧的出来啊，没看见你家兄弟和你亲妹子都吓着了吗？快点出来，露露脸！”

　　白白的四四方方的棺材闻言挣扎的更为猛烈了，一个很是年轻的男子声从棺材里闷闷传了出来：“妈，我出不来啊，你快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