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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生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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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换了一种方式消遣时间,不过是打工的时间约束了我的生活规律,变成了我用一种科学的生活态度去消遣时间。店里空气凉爽,外面看着就燥热十分,慵懒的打哈欠,看白薇在架子间徘徊,笑容灿烂的打着电话。
门铃又响了一下。刘艳看了一眼屁股抬了一下又坐了下来。伸脖子看去,几个高个子的男生走了进来,小张不在,我慢悠悠的逡巡在他们后面,一旦他们心仪什么就要上前把商品描述的天花乱坠。
但是,无论怎样描述,篮球还是篮球,并不会因为它的条纹和我的言辞而变成新鲜可口的西瓜。也许,我的这个说法有问题。
“这个多少钱?”一个男生指着架子盯上的篮球问我。我扭头看去,错落有致的碎发,乌黑的眸,还有嘴角惯有的笑意,高高的个头,那么一种细微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架子比我要高好多,篮球在最顶端,我踮起脚看下面的价码:“298元。”
“能拿下来看一下吗?”男生继续问。我点头,伸手却还是不能触及到架子上的篮球,低头寻找什么东西蹬着伸手够篮球的时候,有个男生扑哧笑了起来:“于乐,别再戏弄人家小姑娘了,拿下来看看。”
架子上的篮球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拿走,扭头,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视线,背光而行,只看到一个清晰的轮廓,脸部突起的鼻翼在翕动。
就是这样熟悉的一个背影,或许是千万个相似的影子,却本能的撩拨沉寂的心。
篮球在指尖飞速的旋转,男生扭头问一个头发挑染成黄色的麦色皮肤的男生:“黎城,这个如何?”然后将球轻松的抛了过去。
见他们这样的模样心里有些气闷。从小和麦子在一起,遇见许多不同性格的男生,他们对麦子可以嬉笑怒骂,对我却总是客气许多。也许是家庭身份的关系,他们总觉得军人家庭出身的孩子身上总带着去不掉的严谨,不会轻浮的去戏弄。
但是,现在,孤身在外,身旁没有麦子和熟知我的任何人,我就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女生。
“质感不错,可惜太贵了。”叫黎城的男生玩弄着掌心的篮球惋惜的撇嘴又把球扔了回来。
“是有点儿。”于乐点头,眯眼一笑,转身看一直盯着他们看的我:“呐,打工妹,能不能打折便宜一些?”
无奈的耸肩我惋惜:“你也说了我是打工妹,没有权力和资格去打折便宜。”他听了笑的更灿烂,瞄了我一眼,“黎城还差多少?”
“口袋里只拿了一百多块而已。”
“那,这球咱们两个人一起买吧。反正也是大家一起打球,不过最终还是归你。”没有理会黎城的表情他低头看我,笑:“打工妹,走吧,我们结账。”
拿着篮球走在前面,后面呼啦啦的跟着四五个高个子的男生,小张睡意朦胧的站在柜台前,篮球放在上面我示意他开发票。
店里面比外面的喧嚣安静许多,店长不知道去了哪里,刘艳还在角落里,不过这次不是修指甲,而是拿着化妆的小镜子在脸上一寸一寸的照过去。
站在摆放篮球的架子前我抬头看,伸手也只能够到第二层架子上的网球拍。一只手伸过来握住网球拍,侧头,于乐眼睛带笑的问我:“要拿什么,我帮你,打工妹。”
站平,我没有表情的盯着他看。
他笑的更灿烂了,好似看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
有些讨厌这样每天带笑,每天好像艳阳天的人。转身,转过架子,在塑料模特间转悠,偶尔站住看个头高高的模特,运动衣在他们身上被展现出了最优美的弧线。
“打工妹,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以前没有见过你呀。”抬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前面,乌黑的眸闪亮如夜晚璀璨的星眸。“我帮你卖出一个篮球有没有什么提成呢?”
“今天才开始。至于提成我没有听店长说有。我要工作了。”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打工妹,你还真是冷淡啊。”他无趣的撇嘴,听到有人在叫他就快步地离开了。门铃又响了一下,外面的喧嚣出现又消失,店里再次安静下来,静默如竹。
揪着衣服上面的标牌我皱眉,心底忽然生出了许多的落寞,好像被刚才那些成群结队的男生之间流转的友情嘲笑。嘲笑我和麦子,邱泽还有李建之间的关系,如掌心的纹络,共生于一处,在途中分裂成为繁琐的根须,开始若即若离,变得毫不相干起来。
自从考入了不同的高中之后我们的关系也开始变得疏离,若隐若现了起来。
门铃再次响起,走过去,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笔挺的西服,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本想打算无声无息的缀在他的身后,刘艳却笑颜如花的横插了进来,跟在男子的身边热情的问。站在原地未动,我看着尾随客人而去的刘艳,有那么一刻,我恍若看到了热情如火将要燎原的麦子。
她只有在十分生气想要报复别人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心怀不轨的笑容。
“真是奇怪。”靠在柜台前我低语。柜台里的小张哼了一声:“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习惯她用懒散的姿势坐在角落里不停的装扮自己,还是突然而来的服务热情。
“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小朋友。”
“谢谢叔叔指点。”
“呜,淼淼,你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会觉得人生无望的,还没有结婚生子就已经晋级为叔叔了,还是哥哥好听一些。”看他一副猥琐大叔的模样我笑。小张愕然,好半天才试探的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头:“小丫头表情冷冷的,没想到笑起来还很好看的。”
摸着他拍过的地方我歪头,头皮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七岁的时候被伊用鞋跟打破的。当时麦子就在身边,看着头破血流的我没有哇哇大哭,而是认真的给我止血,却在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从此以后,麦子都特别痛恨使用暴力的人。
从此以后头上的疤痕似乎永远在痛,尤其是当别人不经意碰触的时候。但是,今天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