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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备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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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哒哒,幽静的林间难得有人经过,马身光滑,那黑色的犹如黑曜石一般晶莹,那白色的如同白雪一般一尘不染,缰绳一拉,白色的骏马停住脚。
“咦,我的书呢?战容,你是不是把我的书偷走了?快还给我。”声音甚是好听。
黑色的骏马也停了下来,马上的人不禁叫怨:“先生,这你可就是在冤枉我了,我拿你的书做什么?我又看不懂。”
男子好看的眉眼一横,道:“你平时也不写字啊,那你总是动我的笔做什么?”
“这……”名叫战容的那名男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反正此事与我当真无关,先生总当是要相信我的人品的不是?”
谢律好看的面容似乎是要拧在一起了一样,咬牙说道:“莫不是公子?”
战容在心中念叨着,这可不是我的错啊,公子,这是先生他自己猜出来的啊……
谢律不禁扶额道:“罢了,下回见到公子定要讨回来,走吧。”
“是,先生。”
如果,还能在见到的话。谢律眼神深邃了起来。
“谢律,我得到消息,父王要立他的儿子为王。”墨展此刻邪魅的眸子略带了些寒光。
“什么?”谢律一惊,手中酒杯应声落地:“墨王可是要杀你?”
“哈哈哈,”墨展大笑,道:“谢律,你慌什么?”
“公子。”
墨展看着谢律坚定地眼神,沉下声,说道:“这一步总是要走的,我霸了他的权三年,他自然是要讨回来的,自古挑战权威者,唯死路一条。”
“可是公子执政三年,政治清明,没有回旋余地么?”
墨展摇头,道:“谢律游走各国,说服诸君,这个道理都不懂了么?”
“可是……”
谢律话说了一半,就被墨展打断了:“无妨,他动手杀我,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公子可是有妙计?”谢律皱眉道。
墨展道:“也不算是何等妙计,不过兵变罢了。”
谢律瞪大了眼,沉声道:“公子,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依谢律之见?”墨展抬眼问道。
谢律低头不语。
墨展接着说道:“明日你便起身到郑国拜见一位故人,说服他起兵攻打景国。而我这边……过几日是祭祖的大日,老爷子必将出城,待走到城外小路,我便联合守城士兵,拿下他,逼他写下诏书,如此,就算没有先王遗诏,我也能顺利登上王位。”
“公子。”谢律听罢,不禁抬手握上了墨展的手。
“无妨,”墨展拍了拍谢律的手,道:“只是如今一别,怕你便是墨国的敌人了,连累你了。”
“公子这是什么话?公子尚且没有失败,况谢律唯有公子一位王上,就算是墨王天涯海角追杀我,我也必将不会后悔今日与公子的会面。”
公子……
“先生,公子竟然没有为我们备下些银两,公子也忒小气了。”
战容埋怨的说着,谢律抬手打了战容一下,道:“公子小气,不是还有先生我么?”
“先生?”战容眼色上下扫了扫谢律,道:“先生你能做什么?”
“此去为何国?”谢律问道。
“郑国。”战容认真的回答。
“此去郑国,途经何国?”谢律又问。
“吴国。”战容回答。
谢律抬起鞭子抽了一下马,笑道:“正是,那先生我就去找那吴国国君要些银子吧。”
“哎,先生,你倒是说明白啊,先生……”战容随即驾马飞驰起来。
回看墨展这边倒是清闲,丝毫不像是谢律担心的样子。
墨展下了车,心想着阳光正好,四处逛逛就听有人叫住她。
“苏仨公子,三公子……苏睿。”
若是说前面两声听不出来叫她,这最后一声苏睿叫的响亮,饶是墨展再不想不回头,也是不可能的了。
“姑娘你好,你是……”
眼前之人,一袭红衣,装束也十分随意,腰间别着一根软鞭,昭示着女子是个练家子的,但是让墨展回忆这人,确确实实是要费些功夫了。
红摇上下打量了一下墨展,道:“苏三公子,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才九个月不见,你便是忘了我了?”
“姑娘,你怎么说话呢……”陈羌皱眉说道,
墨展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后,接着拱了拱手,道:“姑娘,实不相瞒,苏睿谁都记不得了。”
“谁都记不得了?”红摇疑惑的看向她。
墨展点了点头,玉扇偏指,道:“若姑娘愿意,可否醉仙台一聚?”
“愿意是愿意,只是……”红摇踌躇了一下。
“姑娘可是有难处?”墨展问道。
红摇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一般,道:“罢了,便随你去一趟也无妨。”
墨展笑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红摇随着墨展来到醉仙台,左拐右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现下此处,流水潺潺,古桥古朴陈而不旧,假山旁绿树开的枝繁叶茂,再往上走了几步,抬头瞧了一眼门楣,风雅阁。推开阁门,只觉得一股子灵气逼人,房梁上悬挂着许多灯,想来若是再夜晚也定是明晃晃的,美轮美奂。
“风雅阁原是此处。”红摇抚摸着那檀木的桌子,心中感叹苏睿还真是个败家子。
苏睿是听不到她的感叹了,只问道:“姑娘喜欢?”
“喜欢啊,”红摇回头道:“听闻你每一处醉仙台都有这样一个风雅阁,可是真的?”
红摇问完,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又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记得这等事了。”
墨展笑道:“无妨,我醒来便不记得了,不过你说的这等事,有人告诉我,风雅阁,确实是每处皆有。”
“你总是说忘了忘了,那你是记得什么?”红摇坐在椅子上,问道。
墨展喝了一口茶,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红摇惊叫一声,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墨展点了点头。
红摇心下揣摩着,辛亏夫人什么都记得,不然这得多么悲伤啊,于是不由得露出了怜悯的表情,道:“三公子,此番叫我来,可是要我说一说以前的事情?”
“确实如此。”墨展道。
红摇叹气道:“也难怪了,你这人以往不是这个性子,如今这般有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吃错了药。”
“我以往没有礼?”墨展疑惑的问道。
红摇摇手,道:“倒也不是没有礼,只是有些随性。”
“随性?”
红摇想着自己也有事情,就挑了些重要的事情说了说,却发现墨展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于是说道:“三公子可是有人讲过这些事情。”
墨展踌躇了一下,道:“讲过是讲过……”
“那三公子是想问红摇什么呢?”红摇问道。
墨展道:“这些事情,灵修与歆宁都同我讲过,只是我想知道,我和泠儿,究竟是什么感情?”
“呀,这等事……”红摇难得的红了脸,道:“这等事,我劝三公子还是自己想吧,我也不能给出什么结论。”
听罢,墨展便不再揪着这问题不放了,又道:“你家宫主现在如何了?”
“唉,”红摇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三公子,说来你同我们家宫主最好了,自那日太初山上一别,我们家夫人的蛇毒发作,宫主去救治,偏偏被百里嵐那个死女人抓住把柄,就是不让宫主回来,也不知道宫主怎么想的,非要守那女人的约定,愣是不肯在下山看夫人了,夫人如今不怎么出门,终日在屋,以泪洗面,我看着夫人,都觉得有些魔怔了。”
墨展笑道:“这死冰块还是这幅死样子,要我看啊,你不妨逼一逼她,她自然受不住就会出来了。”
说完,便看到红摇疑惑的看着她,道:“三公子,我想,你想必是还记得我们的一些事情,只是……只是忘了泠儿姑娘吧?”
墨展手上的玉扇展开又闭上,许久才道:“确实如此,那时歆宁和灵修说完,我就能隐约记起来和你们的点滴,甚至说话的方式,可是我却,独独忘了她……”
你遥远如萤火,是世间所有传说。
红摇见了墨展这幅样子,不由得扯开了话题,问道:“三公子方才说有计谋帮我们家夫人?”
“话确实没错,”墨展情绪这才好转了些,说道:“你不妨让夫人假意与别人在一起,依着夙世的性子,她怕是定要下来闹一闹的。”
红摇听罢竟没有墨展想象中的快乐,愁眉不展了起来。
“红摇姑娘可是觉得不妥?”墨展问道。
红摇摇了摇头道:“这事情,还是要回去同夫人好好说一说,毕竟不是小事。”
“姑娘为何而来?”墨展问道。
“对了,”红摇拍了一下头,一脸懊悔的模样,快速起身,拱了拱手道:“三公子,我也不再留下来了,我们家二小姐赌气出去了,我追她来了这里,她在这里游山玩水了好些天了,我得赶紧把她抓回去了。”
墨展回礼,道:“都怪苏三耽误了姑娘,姑娘快些去吧。”
红摇一边撑开窗户,一边道:“那就后会有期了,三公子。”
待红摇走后,屋中单膝跪地一个身影:“公子。”
“怎样了?”
“五公主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本宫知道了。”
没有动作的黑夜,会是太平么?
栾儿,你可是要叫哥哥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