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儿》林花谢了春红

2、第 2 章

　　那日，阳光明媚，正是春景无限，蝴蝶坐在自家院子里看书。风吹过，一阵粉红色的梧桐花雨，落了蝴蝶满头满脸。蝴蝶抬头看看天空，满眼都是粉红色的梧桐花儿和浅绿色的树芽儿。蝴蝶觉得美极了。因为在农村，所以墙角旮旯都会是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小小的白蝴蝶在草尖翻飞。

　　她正在看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子，他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向一个女孩子借宿，女孩子家里有很多房间，但他希望可以和女孩子睡在同一个房间。晚上，女孩看着男孩，看他长长的睫毛如秋水上一对翻飞的蝴蝶。男孩说，如果你是木匠的女儿我会娶你，女孩，说你如果是银行家或者律师的儿子我会嫁给你。两个人相对无语。然后男孩子说：我想吻吻你，只是吻吻你就够了。他的嘴唇很软，女孩子只觉得当时有无数蝴蝶在眼前翻飞。第二天男孩子就离开了。故事完了，仅此而已。蝴蝶不觉有些闷闷。她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而且，什么样的男孩子才会有那么美的眼睛和睫毛？

　　那天姐姐看见蝴蝶在洗头，就说，你去剪了头发吧，长头发伤脑子。蝴蝶就去剪了头发。第二天去学校，玩的比较好的一个女孩子说，蝴蝶，你好美。蝴蝶打量了一下那女孩，说，我没得罪你吧，这么挖苦我。那女孩子急了，拉着她去找别人评评。蝴蝶才将信将疑。

　　蝴蝶的眼睛细长，黑而清亮。皮肤还是不能跟姐姐比，但较一般人还是白晰很多。而她一直被母亲嫌弃的厚嘴唇按人们后来的标准却是丰满性感的那种。随着慢慢长大，她的脸越来越小巧精致。这些蝴蝶一直不知，只是随着夸她的人越来越多，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长的美的。心里不觉有些得意。

　　蝴蝶开始觉得很烦，她不喜欢读书。看见课本只觉得面目可憎。可是夏日里和父母去收庄稼，烈日晒在头顶，没有地方躲，嗓子要冒烟，水一喝下去就立刻又从毛孔里渗出来了。那时候蝴蝶深刻的明白自己一定要考上大学，否则这种日子过下去她会死掉。

　　上初三，学习的压力很大。那时候老师经常跟他们讲要努力学习，才可能考到重点，进了重点高中才可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那就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了。

　　但蝴蝶还是喜欢看小说，偷偷的。因为父亲觉得除了课本以外的所有的书都是杂书，在这种时刻都是要杜绝的。

　　蝴蝶第一次读脂本的红楼梦。其实还是似懂非懂。但看到：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等场，到头来，都只为他人做嫁衣裳，还是奚嘘不已。

　　十五岁，蝴蝶上了高中，去报到的那一天，缴费处人很多，蝴蝶在排队，她的前面有一个男孩子，穿白的短袖，浅灰色的裤子，蝴蝶心里琢磨，他是不是同一班的。天气很热，站不多久就一身油汗。蝉在树上一直叫，平白的让人更加烦躁。她只盼快快到自己缴费，然后就可以去宿舍收拾。

　　不知谁在叫人，那男孩子回头张望，蝴蝶突然似被雷击了一般，呆住了。天地间刹时一片清凉。原来真有人长的那样的一双眼睛。盈盈秋水一般。他的睫毛长而弯曲，密密实实的，不是纯黑色的，似乎有点褐色，如一对蝴蝶在秋水上翻飞。他的皮肤很白，鼻梁挺直，整个人看起来星眸朗目，干净清爽。原来也有男的长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蝴蝶暗想。那个男孩子到是没注意蝴蝶的反应，见不是叫他，就又转过头去继续等。确不知这风与水随无关，但那一池春水已有了涟漪。

　　蝴蝶后来知道他和自己同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