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红绒》季安年

7、再相逢，重回首

　　“夏……夏夏团长……”我当时就站了起来……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允许你们不服从规定了。”还是那张扑克脸，“头发不合格，不和大家一起吃饭，还能擅自决定采访谁了？”

　　我觉得他的脸冰的能滴出水来，本来想辩驳几句，但是……实在是……夏团长是整个军训团的领导，又是我们工作组的直接指导人，什么时候讨论，采访谁，他比我们清楚。我也只能低头顺从状。

　　“下午的既定采访计划是什么？”扑克脸转头看陌延。陌延是经常给团长拷照片的，自然认识他，而我现在一脸苦笑，比哭还难看。

　　“是……是修照片给简报那边。”

　　“哦，你是叫夏梓乔吧？既然下午没什么采访任务，那你就跟着连队训练吧。不管是什么岗位，来到这里军训的人，都是为了体验军旅生活，不是让你们吃喝玩乐来的。你也学学怎么服从纪律吧。”扑克脸转身离开了。

　　我瞬间石化在原地了。

　　可他突然转过身，又补了一句：“对了，为了防止你们以后再逃出来单独吃饭，以后你们就做所在连队餐前歌的指挥和领唱吧。”我怎么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玩味的感觉？我没看错吧！可是重点在于，我没听错。更关键的在于，八连三班，我的班，秦山的班。

　　挥泪拜别陌延，我俩就此分道扬镳。九月的风已经略有凉意，天高云淡，日光却依旧炽热而直接的紧紧笼罩着我。中午的经历，害得我午休清醒的呆滞了两小时，现在被太阳一晒，果然难受。可最难受的，却是在秦山的班里。

　　看着才两天就面色黝黑的同学们，我惆怅的想哭。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吧？一动不动的站军姿。我大概知道自己动作有些不标准，可是未经过训练，又本身运动神经极其不发达，身体还是有点晕眩的略微晃了晃。

　　“我左手边三排第二列，出列！”秦山笔直地站在队前，八风不动。即使我眉毛拧成了川字，我也只能出去。

　　“你的动作差太多，站在队里破坏队形，”他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没看我一眼，“其他人原地休息三分钟！”

　　“去给我倒杯水。”我当时愣了，手里还握着他塞过来的水杯。等我反应过来，我心领神会的缓慢踱进了办公楼。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却总是觉得眼睛酸胀的难受。

　　中学时候的我，因为低血糖干瘦的像根豆芽菜，那个体育课经常掩护我逃课，时常带着我跑八百的男孩子，而今依旧是没变。可当初的不告而别呢？

　　我狠狠的抹了下脸，不想被人看见。

　　一个下午还是很短。

　　各连队已经列队站好，随着阵阵响亮的歌声此起彼伏，队伍也在有秩序的进入食堂。我站在队前低着头，却还是能听见下面不住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