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山缘》白简凝霜

17、第十七章 再遇

　　第二天一早
　　天边刚冒出一丝亮光丁氏就叫余晓晓起床了。
　　睁着迷糊的双眼，余晓晓看着床前那影影绰绰的身影，疑惑的问道：“娘，怎么这么早起来，可是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难道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
　　“什么话？”刚从睡梦中被叫醒，这脑袋还是迷瞪的，哪里还想的起来丁氏昨晚说过什么话。
　　“你果真忘了，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上心呢，别睡了，赶紧起来吃饭！”丁氏着急的说道。
　　“吃饭？你确定？”余晓晓惊异，这人影还看不太清楚，就吃饭了，这丁氏昨晚是没有睡觉做的饭。
　　事实证明，她真像了。
　　这丁氏昨晚还真的就没有怎么睡。
　　昨天白天王玥儿走了之后，丁氏还犹如梦中，门外不远处站着看热闹的人，怕沾染晦气，不敢进刘家老宅，却远远的冲她招手，叫她过去说话。
　　这是丁氏从来不会有的待遇。
　　兴奋的进了人群，看着众人期待着的目光，丁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被人需要过，等被人问起那辆马车上的人时，丁氏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向众人都说了。
　　等众人听说这马车上的人是县城王家的，并且带了厚礼来求余晓晓去给王家老夫人诊病时，人群再也安静不了。
　　“丁氏，你确定你那个便宜儿媳会看病，不是她吹牛的吧？”
　　“就是，这王家是什么人家，那是连县太爷都敬着的人家，据说人家的几个孩子可都是当官的，就是汴京城都有人家的人，你确定你那儿媳妇能给人家治病，不要到时病没有治好，反而惹上事情”
　　“是啊！那种有钱人家就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能惹得，丁氏，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还是想想如果病没有给人家治好，人家怪罪下来，你该怎么办？”
　　“……”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充斥着丁氏的耳边，却是没有一人看好。
　　丁氏本就不是有主见的人，众人这么一讨论，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尤其是回到屋里，看着那些油光水滑的料子，以及那些盒子里的吃食，首饰，还有那几锭银子，每一样都把丁氏看的心惊胆战，恨不得现在就上山去找余晓晓说个清楚，让余晓晓告诉她该怎么办，最好是能把这些东西给人家送回去，也不要去给那些有钱人家看病。
　　好在得到消息的花婶来了。
　　等听到丁氏的诉说，花婶很是骂了她一通。
　　花婶告诉她，那些人是妒忌她们有这样的机缘才说这些风凉话的，让她不要担心，余晓晓现在跟师父学了不少本事，应付这些事不成问题。
　　尽管花婶给她列举了不少余晓晓师父厉害，余晓晓现在也厉害的例子，丁氏还是担心的很，还是等余晓晓回来，又安慰了一通，丁氏才稍稍的安了些心。
　　不过这一夜，丁氏躺在床上还是没有睡着，瞪着眼勉强的坚持到东方泛白，就起来做饭，叫余晓晓起床。
　　也就有了早上的一幕。
　　等余晓晓洗漱完毕，丁氏已经把早饭盛好，给她端了过来。
　　“你先吃饭，娘去把你那药啊草啊的都给你装起来，等去王家，你就带去，看有没有能用的上，省的到时要用你找不到”平时进山采药，如果时间不允许回去师父那里，余晓晓也会把药材带回来处理，所以家里还是有不少她的药材的。
　　“娘，你不用忙了，你看那个郎中去看病不是开药方，哪里会带什么药草”要带也是带上她那些药丸，那些才是重中之重。
　　丁氏想了想，还真是，随坐下来看余晓晓吃饭。
　　可是她的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几经犹豫，还是问道：“晓晓，你去真的没事？要不咱不去吧！我们把东西都还给他们”
　　余晓晓无奈只得放下手中的碗筷安慰丁氏，向她保证没事。
　　可是恐惧已经深入丁氏的心，一大早上的，不光在余晓晓吃饭的时候她的一旁担心，就是在余晓晓本着不愿浪费这早上的大好时光，吃过早饭在院中默默地研究师父自己写下的行医心得时丁氏也是围着余晓晓一直的叹气，叹的余晓晓心里也是慌慌的。
　　好在昨天王玥儿无功而返，回去后得了王家人不少埋怨，唯恐今天再扑空，一大早的就叫王玥儿往刘家庄赶。
　　被丁氏叹气叹的心慌的余晓晓，看到远远驶来的马车前头坐着的桃儿，转身进屋，拎起丁氏一早交代几遍让她准备的行李，冲丁氏挥挥手，就朝马车冲去。
　　在桃儿的帮助下顺利的爬上马车，就连忙交代车夫：“走，赶紧走”
　　慌乱的语气，让一早起床，又在马车里晃悠的睡意又起来的王玥儿一下就精神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有人追你？”这也太大胆了吧！不知道这余晓晓是她王玥儿罩着的人吗？
　　等余晓晓疲惫的向她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王玥儿噗嗤一声笑了，感叹道：“没想到我王家在世人眼里竟然是个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呀！”
　　“不然你以为呢！”
　　马车在两人的笑闹中向县城驶去。
　　******
　　县城王家
　　知道能治好老夫人病的小神医要来家里，王家当家的小儿媳曲氏早早地就交代几个有头有脸的仆妇去门口迎接，她也去了婆母的院子里候着。
　　耐心的哄着老夫人吃了早饭，又陪着老夫人诵读几段经文，才等到仆妇的禀报说小神医到了。
　　得到消息，曲氏很给面子的迎了出去。
　　尽管听她玥儿侄女说过，这小神医很小，但是见到人，曲氏还是免不了惊讶，这也实在是太小了点，真的会治病？好在曲氏平日里经的事多了，才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双方见了礼，寒暄几句，曲氏就带她们进了老妇人的院子。
　　进了正厅，就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老妇人，那是一个极瘦的老人，满头银丝虽然保养得宜却依旧不复光泽，显然是病了许久。
　　见到余晓晓一行人进来，老妇人慈祥的打招呼道：“这就是玥儿说的小神医吧！辛苦你了，为了我这个老婆子诊病跑了这么远”
　　眼神及语气都有一股子豁达。
　　余晓晓给老夫人行了礼，连忙答道：“哪里，应该的”
　　待双方坐定，余晓晓示意老夫人伸出手来，她要把把脉。
　　现在她可不是前几天装装样子的时候了，从鸿山寺回去她可是恶补好多关于把脉的知识，虽说她的功夫还不到家，但是经过师父的严加调教，以及她的勤学苦练一般的脉象她已经是能把的出来了。
　　“老夫人这病可是上了年纪之后就时常发作，一般发病在冬季，天热之后就好了，只是今年格外严重，眼看天气转暖也没有好，病症就是时常胸闷，气喘，严重时还呼吸困难？”
　　老夫人和曲氏惊异的看了一眼王玥儿，无声的询问可是她说的。
　　王玥儿摇摇头。
　　余晓晓把完脉，道：“老夫人放心，你这是年轻是吃了苦留下的病根，要慢慢调养，我这里还有些药丸，你先吃着等过些日子我再送来一些，等那些吃完也就好了”
　　“真的能好？”老夫人问道，实在是被这病折磨怕了，找了不少大夫，也有看的出这事旧年的病根，可是却没有一人能打包票治好的。
　　“老夫人只要按时吃药就能好，不过除了吃药之外，老夫人也要多出去走走，不要经常呆在佛堂里，那样才能好的快”
　　“哎！一定，一定”老夫人保证道，得了余晓晓的准话，老夫人越看她越觉得顺眼，等看着身后的仆妇收好余晓晓拿出的药丸，老夫人一时兴奋冲余晓晓问道：“听玥儿说你们是鸿山寺认识的，想来小神医平时经常上山礼佛了？常读那本经书？有空一起去礼佛？”
　　“……”老夫人的热情余晓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王玥儿确实是在再去鸿山寺是认识的，可是她也就去过那一次，平时也是不经常礼佛的，对于经书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这让她怎么回答，话说回来，她就去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她是不是再去鸿山寺一趟，去谢谢人家佛祖。
　　仿佛是怕余晓晓的尴尬，在老夫人出口那一刻曲氏和王玥儿一同制止道
　　“祖母”
　　“老夫人”
　　不用她们提醒，老夫人也明白眼前的小娘子，不是家里那些跟她有共同喜好的家人，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淡淡的失望。
　　不想让老人家失望，余晓晓道：“老夫人，我对佛祖一向敬仰，只是身边的人都忙，没有人能给我讲经，我看老夫人对佛法挺精通的，有空您不妨给我讲讲”
　　“好好，愿意学就好，这佛法……”
　　谈起自己喜欢的佛法，老夫人的精神百倍，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
　　中午在王家陪老夫人用了饭，看着她午休，余晓晓才告辞出来。
　　王家本来是要马车送她的，但是余晓晓想着师父曾说小孩子要穿柔软的棉布做的衣服才好，她就想着既然来了县城就在这里转转，给平安买些棉布回去做衣服，于是就推辞了王家人要送她的好意。
　　顺着王家门前的大路一路走过来，就到了县城最繁华的一道街。
　　到了这里，余晓晓才知道，这古时候的街道也是挺热闹的，街道两旁铺面临立，什么饭馆，医馆，布庄，客栈……应有尽有，尤其是一间叫锦香斋的，它在周围一众铺面前很是有一些鹤立鸡群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都这个时间也依旧人来人往的。
　　先进了一间心仪的布庄，挑选了一些适合平安穿的细棉布。
　　出了布庄，余晓晓也想进那个叫锦香斋的店铺看看，看看到底是卖什么的。
　　可是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了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并不出彩的暗色衣服也遮挡不掉他那一身卓尔不凡的气势，不是李云昊又是那个。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就不怕被人抓到？
　　也许是余晓晓看过去的目光太过明显，李云昊似有所觉，锐利的目光直朝余晓晓这边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