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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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狸坐起身，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又做了这个梦，梦里一直是灰蒙蒙一片，变化的仅有对话内容。
楚辞在小狸起身时就已清醒，只他向来不喜多言，与小狸又交之甚浅，因此只佯装自己犹在梦中。
小狸悄声下床，小心规避开地上楚辞所在床铺，掩上房门，停留在蒹葭房间门前。
他的目光不安而又忧伤，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想尽法子避着她。他心知此举对蒹葭是种伤害，却又无可奈何。他的过去好似一团迷雾，而今这雾气正以极缓地速度散去，搅得他心头惶恐，怕极了两人实是立场相背。
“小狸。”小狸闻声侧身，只见蒹葭正从走廊那头向他走来。他转身欲要离开，蒹葭上前一步，紧握住他的手腕。
蒹葭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声道：“两个选择。我们谈谈或者就此分道扬镳。”
朦胧月光下，蒹葭神色平静，可双眸分明蓄着怒气。他不敢再躲，只好随着蒹葭上了客栈屋顶。
蒹葭下颌微抬，目光只停在夜空。小狸怯怯看向蒹葭，柔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约在我七八岁那年。爹娘把你送到我怀中时，你还受着伤。”蒹葭回忆道。
“我在那时，就已有了意识。”
蒹葭面色微红，她那时只当他是只什么也不懂的狸猫，自己的心思皆对其诉诸，今回想起，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在他面前成了透明。
小狸倒乐得看她这副神情，他努力收住嘴角泛开的笑意。
“对这尘世的记忆，是从遇见你前的一个月开始的。在我化为人形后，曾疑心自己的过去，但到底未作深究。”
“你受伤期间，我开始每晚做梦，而那梦与我的过去有所关联。说至此，小狸神色黯淡，随着梦境的变化，我意识到……我的过去极有可能让我不再是我。我很担心，我会成为你的敌人，甚至伤害到你。”
“……无论人事如何变化，于我而言，你只是小狸。”蒹葭得知答案后，卸下心头重担的同时，心绪不免有些复杂。这么久以来，小狸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无法想象两人背道而行。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将这口气吐出，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恍若随着这口气的吞吐而烟消云散。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未尝不是件好事，以后……你有了归处。”
两人自昨晚把话说开，小狸就一如既往地行在蒹葭左右，而怀袖、蒹葭二人脾性又意外地相合，自然也是走在一处的。如此一来，倒不经意间把楚辞孤立了。
怀袖回看向与他们相错几步的楚辞，自觉此举是冷待了他，便与蒹葭打了个招呼，放慢脚步与之并肩而行。
她与楚辞虽是同门，然这位师兄向来深入浅出，所以与之只远远见过几面。
因对两人间的尴尬氛围不耐的缘故，怀袖选择了主动搭讪。可几次三番挑起的话题，都被其以简单的字词而终结。怀袖正欲发泄心中闷气，暗处竟有一只梅花镖直冲她面门而来，正要出手时，就见楚辞手腕一转，剑未曾出鞘，那镖就已被他挑落。
怀袖打起警惕，她抬眼看向蒹葭那边，见他们毫发无损，只周边落有几发梅花镖，便屏息静气感受周围，奇的是暗处的那股气息并无恶意。
小狸哪管这些，衣袖一甩，一股劲风便卷至暗处草丛，但到底顾念蒹葭那句“手下留情”，出手力道极有分寸。
一道暗蓝色的身影随着这股劲风摔落在他们面前。
“阁下何故对我们出手？”一行人中，竟是蒹葭先开了口。
那人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尘，原先布满不服的脸，在看到蒹葭后，转眼间就变为了讨好。
“姑娘有何疑惑，在下知无不言。”话虽如此，却对蒹葭的疑问避之不答。
小狸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冷嗤道：“此人不足为道，我们继续赶路。”蒹葭颔首。对方既不想回答，她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歉意地俯身，便随着小狸往前了。
楚辞更不用说，在确定这人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后，就连小狸的那一甩袖，他都觉得是自找麻烦。
怀袖本是不甘，但不知想到什么，眼带笑意地看眼呆滞在原地的男子，也快步追上三人。
男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并未有心隐瞒，只是拿不准这行人是否值得托付。
只是……他哀叹一声，好容易等到有能力帮忙的人，不能再等了！是祸是福，这一把，赌了！
决心已下，他足尖一点，再不时地在枝干上借力，很快便赶上了一行四人。这虽与蒹葭他们以正常人的脚速行路有关，但被面前的人赶上，小狸仍是莫名不爽，因此未作理会。
蒹葭不解地看向他，因其上次的避而不答，便不再贸然相问。至于楚辞，他虽停住了脚步，但对这拦路之人是视而不见。
怀袖无奈看向他们三人形容，心知，这个时候只能指望自己。好在，她对这人的目的也确实好奇，因此她语气中还带了笑意。
“阁下方才顾左右而其他，如今又拦住我们的路，是何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