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我可以不等你了吗》白曼阑珊

2、胖子夜探

　　小花喝完茶水，饶有兴趣地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才慢悠悠地说道：“黑瞎子，你这偷听也偷听不出什么还是出来。”
　　黑瞎子的招牌笑容出现在我面前，他扶了扶漆黑墨镜，“你说的是真话？要是真的，我把哑巴带走得了。”
　　我抬眼回他两个字：“没门。”黑瞎子自己也不觉得碰了一鼻子灰，自己拉张塑料椅子坐下。
　　我探头看了看虚掩的门，盯着黑瞎子问：“胖子呢？”
　　“说胖爷，胖爷到，”胖子挺着肥肚，哼哧着背上的大登山包摔下，直接把自己卡在座位上，“吴将军，胖爷接到你的调令，连夜奔赴前线，现来报告。”
　　“那你给我到门口守着，我和这两位首长有要事商议，你就别入席了，警卫工作交付给你了。”我作势拿起筷子，指了指门口。
　　“我愿意以身试毒，不用拦着我。”胖子甩开膀子左右开弓，手里筷子就没停。
　　“别扯皮了，再不动筷子，我们三个今晚什么都没的吃。”小花点点筷子，话音刚落，自己抢走了最后一个狮子头。
　　酒足饭饱，胖子叼着牙签，连打几个饱嗝后满意的摸摸肚子：“诶，吃完了咱也该谈谈正事了。阿花，你那布置得怎么样？”
　　“人和装备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明天进山，我们后天坐飞机到那有人接应。”小花低着头玩手机，头也不抬说明大概部署。
　　“那胖爷我住哪？琉璃厂那破玩意我可不打算回去。”胖子摇头晃脑的示意小花他得蹭地住。“别看我，我住的地方容不下这尊大佛。”黑瞎子摇摇头，丈量了一下胖子的身形。
　　“你跟吴邪住四合院，待两天，饭菜我叫人送，想加餐自己付钱。”小花收了手机，一手插在口袋里起身便走，手指转了转车钥匙。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只得如此。小花开车送到胡同口，交代了几下安全问题便扬长而去，看上去这鬼地方他也不愿意多呆。领着胖子七拐八拐回到四合院，胖子啧啧几声就开始铺床休息。天刚黑不久，天空呈现诡异紫黑色。睡不着，我在院子青石阶上坐着，抽着烟吞云吐雾地想事。
　　如果闷油瓶真失忆了，我会怎么做？上去给他两巴掌还是把他砍晕运回杭州？好像都不靠谱，我这么做的结果就只有被他秒杀，想到这后脖子就发凉。
　　要是没失忆，他会选择做什么？继续倒斗，还是像正常人工作？保镖打手，出道演戏，也都能做到。问题是，他妈的能好好的出来吗？
　　越想脑子越乱，狠狠抽了几口烟也没想出什么玩意。背后阴风扫过，后脖子寒毛竖起，突然一只胖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借力往前一摔，结果栽在了地上，背上还压着一个巨型不明物体。
　　我咬着牙怎么都起不来，只能大骂胖子，“你个死胖子没事吓我干什么，给老子起开！”
　　胖子也是骂骂咧咧的挣扎着爬起来，嘴里不认错：“天真你下手也太黑了，我这手腕都青了。”我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好像我才受伤最严重。我揉着胸口坐回台阶，胖子也挨着我坐下。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看着坠满星辰的夜空，微妙的沉默洋溢在四周的空气中，闷在胸口说不出的堵塞，他娘的这时候默契感怎么这么足。
　　胖子挠挠头，忍不住而欲言又止：“那啥，天真，你想过没，小哥他……”
　　“你想问什么？”我还在确定自己需不需要去医院拍x光，胸腔仍在闷痛。“就是，额，你想过小哥他……已经不在了？”
　　胖子那样子就像要把月亮都给吃进去，确定自己没有大碍后我伸伸懒腰，：“想过，我二叔和小花说过很多遍了。”
　　“那你怎么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胖子叹了口气，继续问：“天真，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等到小哥，你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等到了他估计也不记得你。到时候你又得追着他跑。胖爷我实在不明白，他的局可能和你的局没有任何关系。”
　　“胖子，总有些人愿意做傻子，很不幸，我就是个傻子。”
　　胖子瞥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文艺骚年的范儿。就你林黛玉似的，管那羁绊【看过原著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干啥，胖爷我这点就比你聪明。”
　　冲林黛玉这名号，我一句话把他顶回猪窝里。“你还不是一样，留在巴乃那山沟不是念着云彩？”胖子一听就跟泄了气的皮球，或者是吸了20斤脂肪。
　　不得不说胖子忧郁起来，在北京地铁站当个文艺胖大叔吸引一下口味重点的妹子或者刷新人类审美观也是够本的。
　　胖子垂着头，望着满是硬币大小凹槽的青石板路发呆，“云彩那小媳妇要投胎了都能当胖爷我小妮子了，留在那是想留个念想。不然胖爷我干啥。你那水深火热，咱最多帮你炸两□□。我总不能到青铜门那大喊：小哥，万奴王大爷，收了我帮你们种蘑菇！”
　　听到这个例子我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胖子揉了把自己的脸，“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关键是，咱们都得想想以后了，我们仨都得有个着落。”
　　“要不我把那铺子改成敬老院，咱哥几个凑合着等死。”我又点根烟，语气认真，我这也确实想过。
　　“别介，我再不济也还没到跟两男人过的地步。”胖子一脸鄙夷：“实话告诉你，可有闺女暗恋你家胖爷。”
　　看胖子略得意我也没好意思打击他，不过那认真劲像是真的。“等小哥同志光荣回归我们这革命组织，胖爷我就勉为其难答应那姑娘得嘞。”胖子舒了口气，像是把先前说话的压抑都呼出体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勉为其难？有姑娘看上你就是你阴德还没送完。我在青石板上捻灭烟头走回屋子，留下胖子在我身后大喊。“天真，你他娘的还别不信……”
　　我一关门，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二天起来，小花打电话问我还要带什么。我想了一会说要不带个剃须刀，那闷油瓶呆在门后头十年，要是没带剃须刀整个人不都成个毛球了。
　　把他这样带出来，被别人看见还不就当成长白山雪怪，分分钟上头条。一想到他面无表情的装在笼子里当野人巡展就发笑，小花当我神经质发作忘吃药挂了电话。
　　胖子一觉睡到中午，一到饭点就醒。我只能一个人发呆，把四合院每块砖都快踏遍，想着当初和闷油瓶胖子三人待在四合院里的时候，虽然闷油瓶一天没一句话，起码比现在我无聊透顶好得多。
　　夕阳将落，霞光漫天，如同浓重而又艳丽的油画，成为暮色背景。我倚在廊柱边轻叹一口气，条件反射摸了摸口袋，已经没有烟了。这几年有肺部阴影之后，身上也不敢带几根烟。
　　“可算找到人了，”就在我以为要这样闷声不坑度过这一天时，黑瞎子出现在门口，打声招呼笑着说：“赏脸聚一起吃个饭。”
　　赶到农家乐才发现来的不只我和胖子，还有苏万和黎簇这两小子。他俩一见我就异口同声地说吴老板你怎么还俗了。我一个眼刀飞过去两个人立马哆嗦着恨不得缩墙角里。他娘的谁敢再提我的头发，老子让他明天到护城河里浮着迎接日出。
　　两小子混的倒也人模狗样，黎簇由于错过高考不打算复读，而苏万跟着黑瞎子，黎簇在我那待了一段时间投奔了苏万。现在两人也算小老板。苏万有天分却死都不愿趟浑水，黑瞎子无可奈何。
　　不知道是不是我凶相毕露，这俩小子拘束起来了，气氛诡异的晚餐中只有黑瞎子和胖子吃的最欢。
　　我停下筷子，开手机查了查明天天气，状况不错飞机应该不会延误。黎簇壮着胆子瞄了眼我的手机，说：“老板你还真换了智能手机。长白山？老板你要度假？”
　　没等我说话黑瞎子朝他挤挤眼，问道：“你知道吴邪为什么去那吗？”
　　“倒斗！”苏万抢先。
　　黑眼镜故作玄虚的摇摇头。胖子在一边幸灾乐祸，“是为了一个人。想不到吧。啧啧，等了有十年了。”
　　那两不怕死的货又一次异口同声地说：“原来是老情人！”一听这话黑眼镜抑制不住笑意，胖子举杯隔空跟他们俩碰杯，“敬你们一杯酒，走好。”
　　苏万见我面色不对，安慰道：“老板没啥，会个情人怎么了。被您看上的一定是绝色美女。祝你们百年好合。不过结婚要请我们……”
　　我的脸色一定黑得不能再黑了，不然黎簇也不会捂住苏万的嘴。胖子一口闷了杯中的白酒，绷着脸喊了声好酒，黑瞎子按了按墨镜扭头不看我，肩膀颤抖。
　　我死盯着苏万，这么久不见嘴欠不少。满意地看着苏万的表情越来越丰富并且扭曲，最后差点给我跪下哭喊大爷饶命了。他打着哆嗦话都说不连贯，“老板，我我说错了。我一定坦白从宽，呸，老板我求你告诉我哪错了吧。”
　　他已经是缩在黎簇身后拿黎簇当挡箭牌。“想知道？”我冷笑着看向他。苏万不知道该怎么接，看他在那嘀哩咕噜就知道那小子心里对我没几句好话。黎簇硬着头皮迎上我的目光，说：“吴老板实在不成，你让他帮你做件事将功补过。”
　　我毫不犹豫点头，苏万在黎簇身后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腰，一脸悲愤估计是觉得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也没什么，瞎子，你开车把他送回去。”苏万和黎簇两人很疑惑。
　　我勾勾嘴角，又说：“把那东西摘了。”黑瞎子笑得愈发灿烂，很听话的掏了掏耳朵摘出一个耳机递给我，说：“那帮我收着，这可是美国货。”胖子放下酒杯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天真你够狠。”
　　我接过耳机，好心对着发愣不明所以的苏万说：“忘了告诉你，瞎子的眼睛已经算全瞎了，这美国货帮他在大脑皮层建立热感图像，戴两个才能精准定位。如果没有这一只耳机的话……”
　　我很及时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以免叫声伤害耳膜。“老板，你玩我呢！黑瞎子大爷你一定不会不为自己的命着想吧。”他只能求助于黑瞎子，黑眼镜笑着拎过他的衣领往门外拖，大笑道：“终于可以再玩一次了。没事反正只有我的位置有安全气囊。”
　　胖子凑过来小声问道：“天真你不会……”“我又没说只带一个耳机不行。只是让那小子体会一下之前我被黑瞎子带在高速上的感受。”
　　当初黑瞎子为了练盲眼开车拉着我在高速上不知道兜了多少圈我都活下来了。只是把他送回去也不会出什么事，给他点教训尝尝而已。
　　黎簇眼角抽搐，慢慢说道：“老板，这是三环左右，我们家在六环以外郊区。”
　　【天真不知道的那些事 黑瞎子车里】
　　苏万：妈呀，我要回家！呜呜，警察快来啊！
　　黑瞎子：乖，马上就到了。
　　苏万：你三小时前就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