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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肉焖五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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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健仁刚一进门,头还没来得及抬,就听见那头李静高声喊了句“白哥”,等他抬眼望去的时候,李静已经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粉红,身子有点晃悠,一看就是醉了。
这头动静不小,整个桌子的人都察觉到了。白健仁下意识地快速扫了一眼整张桌子上的人,章志明导演的脸色已经黑得难看了,偏生李静那头喝昏了头,根本不打算给那个赞助商的面子。瞧着这状况,白健仁连忙走上前去,在李静发火前,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半抱半搂半哄着说:“喝多了就耍酒疯,好好好,回头跪键盘,恩,跪键盘,跪cpu,听你的,你说跪啥就跪啥。”
白健仁是戏场界的老油子,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扮演什么角色。他小声地“哄”着李静,不大不小的声音,又恰巧能让很多人听见,在外人看来,他们倒像是一对吵了架的小情侣似的。
“他摸我……”李静额头抵在白健仁的胸口,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
白健仁也低着头,收敛的双牟里看不出情绪,他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抬头跟在座的告了句不是,笑着说:“小丫头这是喝多了,一沾酒就耍疯,对不住,对不住。”
他锐利的目光将一桌子的人快速扫视一遍,最后停到章导身上说:“章导,您看,要不我送她回去休息休息。”
本来这饭局就是《火狐》剧组拉皮条的借口,想把几个还算小年轻的演员介绍给投资商,开饭前缺了一个时凡就已经很让章志明窝火了,这会儿李静又要走,更不高兴了,当即就板起了脸。
瞧着这情景,那头一个赞助商就发了话,说:“小姑娘家的,酒量浅,倒是该歇歇。”
那是个体型有些微胖的商人,名叫张世海,是世海集团的老总。他看了一眼白健仁,笑呵呵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生气。
但白健仁知道,这种表面不计较的人,私底下整起人来可能更狠,他当即也笑呵呵地应了句,“张总在这,我怎么能先行撤呢。静丫头不会喝酒,健仁得跟您讨两杯。”
说着他半扶着李静让了位置,自己则做到了她的另一边,隔在了张世海和李静之间,抬手就近拿起一瓶白酒,边挂着笑容,边给自己满上了。酒杯不小,这一杯就有三两上下,之前应酬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一杯了,这会儿又端起这杯,朝着那张总桌上的杯子,矮上三分后,轻碰了一下,真诚地陪着不是。
“今儿让张总见笑了。”
说完白健仁眉毛不待皱的,仰头便把酒喝得精光,而后又拿起那杯酒把杯子倒满,修长的两指拿住杯壁,朝着张世海又举了举,微微弯着眼睛,眸光亮亮的,双唇上还带着酒渍,刚毅的面容带着让人舒服的洒脱。
“我替李静跟您道个不是,您大人大量。”白健仁话不多说,点到即止,然后又是一口喝得干净。
桌上交谈的众人,看着是各自说着话,但私底下也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等到白健仁拿起瓶子要到第三杯的时候,张世海突然抬起手盖住了白健仁的杯口,一张敦厚的笑脸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要懂得量力而行。”
白健仁看了看对方盖住杯口的手,忽得笑了,蜜色的皮肤健康又爽朗,他也不争竞,动作自然地把酒瓶放回桌子上,半开玩笑地回了句:“瞧到好酒就想使劲往肚里灌了,这还得亏了您的提醒,健仁听您的。”
略带谦卑的姿态令张世海很满意,他看了白健仁两眼,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还算识时务,就势也就放过了隔着位置的李静。
这场饭局陆陆续续地喝到了夜里,期间白健仁让小刘先送李静回去了。而他自己就没那么幸运了,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喝了个遍,到后来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等到众人都散了火,白健仁还直愣愣地坐在饭桌旁待着呢,他的脊背挺直,表情有些木讷,迷离的目光已经基本没了焦距。同样还没走的还有那个一直笑呵呵的张总。
这时章导从送完人回来,脸色阴郁看着张世海,说:“现在的小年轻的太不懂事了。”
张世海提壶给章导到了杯茶水,笑着说:“年轻,那是朝气,是资本。等到了你我这岁数,就是想不懂事也做不出来了。”
章导明白张世海话音里的意思,也知道他从一个剧务自己爬到这份上不容易,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他时凡不懂事就算了,可我这会儿上哪给陆少找这么个人去啊,都快十点了。”
时凡是万海传媒今年新推的新人,拍过两部偶像剧小火了一把,算是新晋当红小生之一,刚过二十的年纪正是鲜嫩的时候,是今晚上章志明打算退出拉关系的主要明星。
张世海看了一会儿章导,没说话,而是慢慢将目光从他移到了白健仁身上。
章导一时没有回过闷儿来,只是脑袋也顺着张世海视线的方向转了过去,正瞧见白健仁傻不拉几地坐着呢,见人也没啥反应,就问张世海:“这是喝多了?”
“嗯。”
“酒品倒挺好,不哭不闹的。”
“有几分福气。”
话音到这儿,两个人对视了一阵,章志明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了句:“这……能成么?陆少可没吃过……”他想着白健仁也就二十七八,就努力地把那个‘老’字给换了,说,“可没吃过这种风格的。”
张世海边给人倒杯茶,边笑着说道:“换换口味也好,吃惯了海鲜的,偶尔来一次炖五花,效果应该差不了哪去,而且……”
看着浑然不觉的白健仁,张世海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子韧劲,气质和内涵这东西可不好说,当然,他也没打算说,而是侧过头嘱咐章导:“送过去前,找人给他洗洗,一身酒气的,别唐突了陆少。”
“知道了。”
于是,这坨刚毅的‘人肉五花’,就被人愉快地决定给下锅炖了。
白健仁是怎么走的,他完全没有印象了,朦胧间的时候,就觉得胃特别的难受,控制不住的呕吐伴随着热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以为是小刘在照顾他,视线里也是一片朦胧的颜色,他努力地想撑起身体,不给别人添太多麻烦,可四肢都在发软。白健仁只好无奈地挂在‘小刘’身上,任凭对方帮他脱掉沾有污渍的衣服以及清洗。
后来,他好像陷入了一片温热的水域之中,意识又再一次坠入睡梦中。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黑暗,而那种无力感已经渐渐地消退了些。白健仁尝试活动他的手,因为他有点口渴,他想起床。可是让他无奈而又不自知的是,他的双手在他的身后,他怎么动也动不了,而一股燥热正在他的体内萌生。
陆天来进来的时候,白健仁正像一只醉虾一样,弓着脊背侧躺在床上,全身赤果,软塌的短发上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在白健仁那张刚毅的脸上形成一种侵略美,劲瘦的肌肉形状很漂亮,既不过分粗壮,又不过于软塌。
人是跟个粽子似的绑着来的,床边还放着一堆烂七八糟的“玩具”,陆天来本来是没什么恶趣味癖好的,可不知道怎么着,看着这么一个刚毅的“娃娃”就鬼迷了心窍了,其间一通翻云覆雨,百般武艺,干柴烈火啥的自是不用再说了。
其间,当冰凉的双手触摸到身体的时候,白健仁甚至觉得还很舒服。因为他太热了,他不明白小刘为什么把气温调得那么高,现在还只是入秋。可当那双手慢慢向下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可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大脑还不太灵活,他只是觉得那双手的温度让他舒服,身体本能地贴上去,甚至在对方摸到他的脸颊时,白健仁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宛如一只乖巧的大型犬类。
看到这一幕的陆天来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有那么一点的可爱。
通透的落地窗外是美丽的都市夜色,璀璨的霓虹灯宣示着这个不眠之夜,一如那张巨大双人床上交叠着的两道身影。
清晨,温暖的阳光穿过敞亮的落地窗,慢慢地爬上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松软的被子里埋躺着一个健硕的身影,半趴着的姿势,蜜色的脊背和肩膀大片的晾在外面。
宿醉的头疼令睡梦中的白健仁忍不住纵了纵眉头,头皮深处的钻疼一阵一阵地侵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想睁开眼睛,可刺过来的阳光让他的眼睛有些酸涩难受。他抬起右手盖在脸上,又眯了一会,等到差不多适应的时候,意识也已经清醒了。他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明亮的眸子里是一阵茫然。白健仁透过胳膊与床间的缝隙,看到了一片陌生的场景。
这是宾馆?
意识到这个问题,白健仁猛地坐了起来,周身突如其来的违和感,让一夜放纵的身体险些又跌了回去。他撑住身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低头死死地盯着这一身的痕迹,菱角分明的脸上开始浮现愤怒与阴郁。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宿醉的头痛还在敲击着他的大脑,白健仁边揉揉太阳穴,边努力地回忆着昨天的场景,残留的印象让他火大。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带到这里的,但是那一夜的“激情”多少都有些印象。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