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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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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回到屋子里,看了看水明彩苍白的脸,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又看看二牛单薄的身板,心情很复杂。
当初娶这个媳妇家里花了八两聘礼,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想着自己也并没有那么不受重视,毕竟大哥娶小陈氏也才是五两聘礼,在李家村也很不错了。然而这几年下来他才懂,他爹娘这分明是买了个老妈子,因为娘和大嫂两人一个赛一个的懒,尽管大嫂作为儿媳妇做的比娘多些,但能拖的活也绝不做,因此家里总是乱糟糟的,所以才娶个能干的儿媳。李诚想着这些年水明彩的付出,想到大哥家白白胖胖的大牛,突然觉得好像错了,他们一家人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在这个家里过的却是最差的,吃不饱,穿不暖,李诚想,这些年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
李诚平静了下自己的思路,现在想再多都没用,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靠近水明彩,心情很忐忑,有着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惶恐,他甚至想如果他媳妇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爹,”二牛拽了拽李诚的袖角,“我饿,娘也一天没吃东西了。”
李诚听闻心里一喜,“你娘什么时候醒的?”
“爹回来之前醒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好,爹知道了,爹去把饭端来,咱今天在屋里吃。”
李诚打开房门直接去了正屋,看到家里人已经在吃饭了,小陈氏看到他来,立刻将菜里唯一剩的一块肉夹进大牛碗里,李诚当没有看到,拿了两块窝窝头转身就走。
李老爹看了一眼,问:“老二,你媳妇怎么样了。”
“二牛说醒了下又睡着了。”
“没死不出来做饭!”陈氏一听立刻嚷道,到这时她也明白这话不该说出来,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自然收不回来了。
李诚听了脚步一顿,转身看了看陈氏,又看了看满屋的人,愈发觉得心凉,难道我二房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这家当牛做马么?
李诚是老实不是傻,他知道爹娘偏心老大心疼幺儿,大哥大嫂好吃懒做,三弟也是眼高于顶,瞧不起他,可他一直觉得都是一家人,可现在,他真的好迷茫。
李诚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正屋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吃完饭也就散了。
李诚回到自己的屋子,把窝窝头递给自己儿子,二牛见到窝窝头放到嘴里就啃,一副饿狠了的样子,李诚觉得越发的心酸。
水明彩听到李诚回屋的声音了,她一直没睡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便宜丈夫。她接收到的原主的记忆里李诚的印象少的可怜,在原主心里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原主刚嫁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点的幻想的,只是嫁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各种被婆婆刁难已经做不完的家务,李诚又不曾有过一句反对和对她的安慰,她就明白了,原主爹爹毕竟读过书有些见解,对她这个女儿也是很疼爱,原主也懂得很多道理,从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要听话,少说话多做事,也越发的闷葫芦的。
水明彩想了想,原主其实是有些心理问题的,很多事不是你不说别人就懂,而且还要懂得适当的反抗,一味的逆来顺受别人只会当你好欺负而更加的欺负你罢了。
水明彩眼皮动了动,装作刚醒的样子,李诚欣喜的凑上前去。“媳妇,醒了,你还好么?”
水明彩想了想,按原身的性格现在应该不会讲话,所以就抬起头来看了看李诚。
李诚也知道水明彩不会理他,他想了想,接着说:“媳妇,你刚醒,饿了吧,我拿了个窝窝头,你吃吧。”
“不用,我没胃口,你可以给我弄点水来么?”
李诚惊喜的看了一眼水明彩,立刻去给水明彩端了碗水。不怪李诚惊喜,原主的性格是很要强的,什么事都得自己做,要是原主这时只怕早就撑着身体的疼痛自己去找水喝了,不然也不至于到原主要死了李诚才开始怀疑人生,李诚原来以为原主虽然闷,但没想到她身体既然已经撑不下去还逞强,所以到听到原主要死的时候才知道原主居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回想这一切才发现原来家里人这么过分,二牛的瘦弱根本不是他挑食身体不好造成的,而是没有吃饱过,而他媳妇根本就是被嗟磨成这样的。
“谢谢。”水明彩喝了水,神情有些疲惫,李诚见状马上让媳妇好好休息,水明彩也不矫情,躺下就睡了。李诚收拾了收拾,又问二牛吃饱了没有,听到他回答吃饱了也拾掇了下二牛,一同上炕睡了,根本忘记自己干了一天农活最后连个窝窝头都没吃。
到了第二天,李诚要接着去抢收庄稼,饭桌上对陈氏说:“娘,我媳妇现在刚脱离危险,还要多休息,您多担待点。”
陈氏撇撇嘴,刚想说些什么,李老爹眼一瞪,陈氏就闭嘴了。
李诚她们走后陈氏和小陈氏就各回堂屋睡觉了,家里的活呢?不是还有水氏么?毕竟当初水明彩生下二牛的第二天就下床干活了,什么都没有拉下,现在说起来九死一生,可毕竟没死嘛!
水明彩自然不会去干,她又不是原身,自然没有献身的精神,还是毫无意义的献身。所以等到中午陈氏发现水明彩没有准备午饭的时候就发飙了。
陈氏和小陈氏一起噌噌噌来到水明彩一家所在的屋子,看到水明彩居然还在睡,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老二家的,你个好吃懒做的懒鬼,老娘都起了你居然还没有起,午饭都没做,你这是要饿死老娘是不是?啊!”
水明彩睁开眼就听见陈氏在骂骂咧咧,她想了想如果现在反抗大概不行,毕竟她如今身体太差,可若是不反抗是真的要死了,就说:“娘,我现在就去,只是身体太累了所以就睡到了现在,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说着水明彩就要下炕,经过一个晚上身体恢复了些许,但是这就要她开始干家务活,绝对不行,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果再不好好静养,一定会垮的。
水明彩磨磨蹭蹭来到厨房,刚拿起一个碗就假装没拿稳摔碎了。陈氏和小陈氏听到动静立刻来到厨房,“造孽哦,你居然把碗给摔了,老娘花了八两银子就娶回来这么个货,我可怜的老二,气死我了,你这么个蠢东西,你怎么不去死!”
水明彩一看这情况想立刻躺下装晕,结果倒下去的那一刻水明彩是真的晕了,这下好了,不用装了。
陈氏一看这情况有点懵逼,指使同样懵逼状态的小陈氏说:“你去,看看老二家的怎么了?”
小陈氏想说不敢,可是一看婆婆瞪眼的样子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摸了下水明彩的呼吸,知道还有气,就对陈氏说:“姑妈,好像晕倒了。”
陈氏一听,骂了一句:“真是晦气。”
二牛一直在家,他本来听爹爹的话要好好守着娘亲,可是奶和大伯娘来了,他一直很害怕她们两个,总是对他非打即骂,所以就退到角落里没敢说话,如今看到最爱自己的娘亲倒在地上,想起大伯娘曾经说娘会离开他吓得直接哇哇大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能想到的只能是去找自己爹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二牛哭着跑到地里找到李诚,大喊:“爹,快救救娘,娘要死了。”
昨天水明彩就是这种情况,陈氏和小陈氏都说水明彩要死了,所以二牛就以为这样就是要死了,忽略了当时小陈氏说的好像晕倒了,不过若是这样折腾,说要死也不为过。
李诚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哭着喊爹,觉得像是自己儿子,等到确认了再一听儿子的话,大吃一惊,扛起锄头就往家跑。李老爹也听见了,想了想让老大李勇去请张大夫来一趟,他和老三李明一同往家赶。
李诚到家的时候正看到陈氏和小陈氏对着躺倒的水明彩左右为难,他推开小陈氏抱起水明彩就往自己屋子里放,等到张大夫赶到的时候水明彩已经被安置好了。
“张大夫,我媳妇怎么样?”
张大夫放下水明彩的手腕,叹口气说道:“昨天我说过不了申时就准备后事,如今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来,怎么还让她劳作,最起码也要静养一段时间啊。”
李诚听闻很是愤怒,明明出门前对娘说了要好好休养的,为什么会这样,有种从心里涌上来的无力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张大夫听过些村里的闲言碎语,自然知道李家的情况,但他也没有再多说,别人家的家事他自然不好掺合,只是临走前写了调养的方子,至于李家会不会为她治,他也不知道,最后还是忍不住交代了句:“李诚媳妇这样的身体如果再不好好将养,怕是下次再请我来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了,张大夫,麻烦你了。”
“无碍。”张大夫提了自己的药箱离开了,李老爹对着李明吩咐:“去送送张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