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旨意（快穿）》媚三刀

3、表兄有礼

　　“杀！”

　　艳阳高照的赵氏京城里，以往人声鼎沸的闹市街头路此刻空无一人、鸦雀无声，门窗紧锁，惊颤地在阴影里窥视着这场风云惊变。

　　大明宫内喊杀声震天，血色肆意的在空气里蒸腾，太阳格外炙热鲜红。

　　杨霁手持寒剑随手劈杀了一个向他叫嚣冲杀过来的宫人，步入那巍峨宫殿，明玉公主——当真是……盛、宠、难、当啊
　　杀气凛然的剑身一半血迹干涸一半腥气鲜重，就这样被他拎在手里，剑尖滑刻过大理石地砖上带起令人发麻的尖锐刺声。越是进入，越是感到几欲爆体的愤怒！

　　明玉公主捏着细豪仔细地描绘额间花钿，铜镜里模糊地映出一张美人面。
　　“汀兰，你猜是谁来了？”

　　“殿下！” 从来冷静自持的公主心腹、这宫殿内的大姑姑头一次这般狼狈地涕泗横流，“您快逃吧，快逃吧！”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哀恸从嗓子里挤出，四肢跪趴在地上，头脑晕涨发麻。她悔了，后悔没有做得更隐秘点，以致造成了这般穿心的后果，对不起她的殿下、她的主子！

　　“我错了，我错了，是奴婢的错啊！”

　　明玉不置可否，错了？呵~ 汀兰何错之有？对于一些事她并非不可以喝止，只是没有料到他这么狠、这么胆大包天！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明玉笑的歇斯底里，“胆大包天，当真是胆大包天呐。”
　　杨霁，你怎能如此心狠？！

　　“嘭！”，宫门被人一剑劈开。

　　明玉身子一颤，转过头去，门外的人逆光而立，颀长的身材半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只外放的气势雷霆万钧！

　　明玉的眼底迅速充血，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细豪狠掷在地上，朱砂铺洒出一片艳红。
　　“噌~” 她拔开梳妆台上的短刀，一个纵身飞扑向杨霁。招招凌厉，寒光闪闪，一来一往间恨不能置人于死地，哪还是往日那个情意绵绵的公主。
　　“杨霁，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欺君罔上，祸乱纲朝！”语气狠厉，字字泣血。说是愤怒地呵斥，到更像一种无力的发泄。
　　刀光横劈，利器从那人颈上划过，明玉心中一滞，又是一狠，一口气险些闷不上来，既怕又恨，恼恨自己如今还是下不了手来对他！

　　杨霁对她眼下的红痕视而不见，提剑便挡开了那刀锋。他不是不知道这公主的心思，可是不是那人、纵使千娇百媚又如何？只是他没想到，没想到一个转身便是碧落黄泉、天人两隔。杨霁心下攒起，这心口的空洞此生难解，起势间愈发狠辣。

　　杨霁飞身而起一脚踢向明玉公主。她只觉得心口一痛，呕出半口血来，一抬头四面的刀剑就将她围了起来。

　　哐啷~，短刀掉落在地上。

　　她痴痴地盯着他的脸，落到那两湾寒潭时倏地清醒了过来。她不得不承认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看清他，往日那战马上她春风得意时一回头见得那翩翩公子或许只是一阙不属于她的梦境。可是此去经年，纠纠缠缠这般许久，这人已变成她不能轻易放下的执念了。
　　“呵呵，成王败寇，多说无益。杨霁，”唇齿间温缠终是吐出两字，顿了顿，“你动手吧。”
　　杨霁将手中的剑扔给下属，看也不看那眼神痴痴的女人一眼，眼底一片死水不见半点波光，轻轻地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他恨不能生啖其肉、万凌千迟，可是又有何用？因此此恨不消，煎熬不灭！她不是因那金枝玉叶便暗生骄狂？那他就换了这天地将她踩做脚底泥。

　　这时，原本被压制在地的汀兰满面愤恨，突然死命挣扎起来，“杨霁！”她长啸一声，“事情都是奴婢一人做的！你要报复便冲我一人来！你放过殿下！放过殿下啊……” 声音渐渐转低，轻不可闻。
　　明玉看着汀兰，这是自小便服侍她的内侍，她看着她的额头撞在地上“嘭嘭”作响。一声、一声，撞在她的心上、砸在她的眼底，她自那男人进殿后就强忍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决堤而下，“汀兰……”，嗓音嘶哑破碎。
　　空荡荡的殿宇内一时间寂静无声，杨霁僵立着低头看着溅在那暗沉的石砖上的血，寒气从他那深如玄铁的盔甲上一缕一缕的溢出来。暗一见他神情微妙，心底暗暗叫苦，准备将那不知死活的奴婢一脚踹至墙角时，横将过来的手臂将他拦了下来。
　　杨霁半弯下腰，一把将跪着的汀兰提着领子揪了起来，狠狠地喘着粗气，“你说什么？嗯？”

　　“我、我……”领口的双手越收越紧，汀兰拼命抠住那双手，盯着那满是血丝的眼，讷讷不能言。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亡，却是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呃~呃~” 汀兰的脚逐渐悬空，将死的人徒劳无用地竭力挣扎，空气一点点从她的肺里挤出，眼珠子也快要凸裂，可她还是挣扎着，“放、过、殿、下！” 杨霁终是忍无可忍，手下一个用力——喉骨碎裂。
　　清晰的骨裂声换回了杨霁快要疯魔的神智，他厌恶地甩开汀兰的尸身，又冷冷地看了眼几欲晕厥地女人，甩开眼，沉声命令道：“拖走。” 随即便迈步离去，突然又回过头来，想起什么来，盯着明玉公主的双眼，嘴角掀起一抹讥诮的笑，一字一句，“扔到乱葬岗。”这般罪人哪配有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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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的九阶龙椅上斜靠着一人，他双腿分开，一手抵在腿上撑着额头，明黄的龙袍随意地披在身上，内袍还在滴血，神态却十分恣意。他眯着眼，看着那人踏着日光一步一步走进来。

　　杨霁随手撩开袍子，青锋剑撂于地上，呈跪拜之礼，“草民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哦~”新周皇兴味地挑挑眉，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还没想号该如何安置他的这位大功臣，但也没料到他这么干脆的还乡了，“杨卿这是何意？”
　　听出周皇的试探之意，杨霁低垂的眼睫遮住一丝不耐，“草民落有脑疾又身有暗病，恐难以为陛下效力。”

　　周皇看出他的退意，却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久久未语，半晌方道：“如此，便如卿言。”

　　“臣，叩辞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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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虞袅去世后，杨霁未和母亲再说过一句话，哪怕是离家时也不曾有半句交待。杨母早年失去了丈夫成了新寡，晚年又失了儿子，空守着她一府邸的荣华富贵享受着青灯古佛的寂冷。

　　可是杨霁走了，她哪还有什么富贵呢？

　　偌大的府邸什么也没有了，冷清的厉害，只一株桃花灼灼的盛开。

　　辞去官身后，杨霁便扶着表妹的棺椁在江南一偏远小镇住了下来。他将女孩儿安置在小屋的后山腰，又在山坡上亲手植种了一株一株的桃花。

　　是一年春，桃花开了，像是一片又一片若隐若现的云雾。

　　他靠在树上，身边散落着三两个酒瓶。风吹过，花瓣儿落了他满身，恍惚中好像有一抹隐隐绰绰的丽影从那盛满花朵的枝丫上轻轻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