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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
      哈德森太太无依无靠,丈夫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死去,留下了一笔相当可观的遗产,足够她高枕无忧碌碌无为地生活大半辈子。
      然而哈德森太太不甘寂寞,她认为该找个人和她作伴,以免她可怜的后半生孤苦伶仃。
      于是,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哈德森太太获得了一个小女孩的抚养权。

      人人都知道,苏格兰场的警察是群无脑的废物。至少大部分。男性警员不把女性警员当回事儿,自己却老是捧着冰镇啤酒酩酊大醉。
      杰西凯普莱特不小心摊上了这样一个搭档,在巡逻片区的时候,鬼知道她那个红鼻头的醉鬼搭档脑子里到底转悠着什么,看见那个劫匪朝自己开枪了,他唯一的反应竟然只是傻笑,并且还傻乎乎地给那个劫匪套近乎。
      结果劫匪开了枪,一个子弹把杰西送上了天堂。
      可怜的杰西这辈子期望坐上伦敦警察署的总督,统领一帮猪脑子的醉鬼的愿望就这么夭折了。不要说她粗鲁,她临死前真的无法阻止自己咒骂那个猪脑子的搭档。

      然而上天眷顾杰西,可能是看在她忠心耿耿惩罚罪徒的份上。杰西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死去。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这个时候,没有宗教信仰的杰西也忍不住感谢耶和华了。她活了三十多岁,头一回意识到圣经那玩意儿也不是用来骗人玩儿的,至少她自己亲身验证了确实有灵魂这么一说。她还挺窃喜的。

      领养杰西的就是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大概是那种典型的娇小姐出身,至少从胆量上来说是这样。遇到任何突发状况,无论大小,哈德森太太必得两眼一翻,那张和小绵羊一样形状的嘴唇开始瑟瑟发抖,尖尖细细的嗓子也开始颤颤巍巍,上帝的名字是她的口头禅。那提神防晕倒的鼻嗅熏香瓶是她随身携带的必备物品。仅次于她那块用来拭泪的手帕。

      至于哈德森一家的隔壁,杰西忍不住从小就开始吐槽。
      杰西有自知之明,她自己有一半达戈人血统,没有英国中产阶级与生俱来的所谓严格教养。她有的时候的用词很粗鲁。
      但是用来形容自己的隔壁德斯礼一家,杰西觉得不足为过。
      德斯礼是一家三口,再加上他们那个可怜的外甥哈利波特。
      可怜的波特先生,又瘦又小,那副搁在他鼻梁上的小圆眼镜儿,破破烂烂,显而易见是被德斯礼夫妇那个娇生惯养的长得活像个带着假发套的肥猪儿子达利经常砸碎得。当然这不是空口无凭的血口喷人。这是有实实在在的目击证据的
      小学教育按照街区划分,杰西和波特还有德斯礼那家的蠢猪在一个学校。
      无数次的课外活动,课间,学校路上,杰西无数次碰见可怜的波特先生被那身形几乎是他三倍的达利蠢猪拳脚相加。

      杰西知道这是校园暴力,她以前有处理这种案子的经历。
      严格意义来讲,校园暴力存在于学生受教育时期的每一个阶段。以及社会的各个阶层。但是警察署处理这些案件的方法无非两种,第一种是在严重的事态发生之前,定期到各个学校进行检查和防范的讲课宣传,这种无聊的工作大部分交给警察署为数不多的女性警员去做。效果很差,基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第二种就是在严重的事态发生之后,比如说出了人命,在记者,警察署的联合下,发表几篇早间新闻或者晚间新闻,采访采访哭哭啼啼的受害者或者是受害者家庭,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作为警察,杰西现在是束手无策。
      然而事情总有得到解决的时候。
      又是一个普通的周日下午,杰西照样放学回家,步行途中,照样看见那个肥壮的德斯礼正拿着他的拳头招呼可怜的波特。

      杰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以暴制暴。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个刚充了气得皮质足球。她憋足了力气,猛地朝着德斯礼那厚实的宽脑门儿砸去。
      准头很好,一击必中,力道绝对不轻。德斯礼被砸的一个踉跄,往后一趔趄,没成想直接栽进了背后的那个水洼里。
      皮球又因为良好的弹性被反弹回来,又回到杰西的手里。
      瑟瑟发抖的波特睁开眼,震惊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然后他只能直愣愣地望着对面那个火红头发的小姑娘,不知所措。
      可怜的波特,这是被打傻了吗?杰西想,她看着波特,善意提醒,波特先生,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立即离开?
      说罢,她瞟了一眼正在水坑里含含糊糊,口齿不清的咒骂波特的德斯礼,你个,鼻涕虫,你等着,我要告诉,爸爸妈妈。
      德斯礼徒劳的扒着地面,笨重的扑腾了几下,在这个档口波特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转身就跑,和杰西一起,拐了很多弯,终于在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停下来大喘气儿。

      他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用那双大大的翡翠绿的天使一样的眼睛看着杰西,他小声的说,真没想到,他说,你竟然敢,反抗达利。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杰西拿着袖子擦了擦自己怀里的足球,说,凯普莱特,波特先生,我们是邻居。
      邻居?波特震惊而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杰西点点头,看看这个天使一样的小正太,看着他粉嫩的小脸蛋儿,她心生怜爱的说,波特先生,这不是第一次,我目睹你被那头蠢猪施暴。
      波特震惊了,震惊之余又感到略微的温暖,他感觉到凯普莱特在帮他,直觉告诉他,凯普莱特是心怀好意的。
      于是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隐晦的说,姑父姑妈有的时候不是很友好,但是他们还是肯照顾我。。。。。
      凯普莱特比了一个手势,示意波特停下来。
      她说,那是一定程度的虐待,波特先生,你得意识到,并不是说,你寄人篱下,就没有权利得到优质的生活和教育保障。只要你有足够的证据,你完全可以控告德斯礼一家的所谓的不友好行为,天知道,她看了眼小可怜见儿的波特,继续说,你的父母怎么会把你交给这样的人家寄养?
      波特翡翠绿的大眼睛立马浮现出了悲伤,他低下头,原本粉红的小脸蛋儿开始泛白,他有些难过地说,我父母去世了,姑父说,他们是因为车祸,那是个意外。
      杰西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道歉,她可不忍心让小天使受伤,哦,非常抱歉,波特先生。
      波特摇摇头,抬起翡翠绿的大眼睛,看着杰西说,不,没关系,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友好的人。我,我很感谢你。
      那纯洁而羞涩的表情,杰西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融化了。
      她忍住把波特一拥入怀的欲望,做了一个不忍的表情,说,天,真是,你可以叫我杰西,但愿你不嫌弃我,我是半个达戈人。
      波特又害羞了,他低低头,大眼睛里闪烁着交到新朋友的喜悦,说,嗯,你可以叫我哈利。

      这大概是杰西第一次感觉以暴制暴也是充满快乐的。

      但是后果却不轻快。

      大约傍晚时分,德斯礼夫妇就找上门来了。天知道达利德斯礼那头小蠢猪是怎么在自己那对脑子里一半是水的父母面前歪曲事实的。难道他是告诉自己的父母,哦,妈妈,我被哈利和隔壁的那个红头发小鬼给揍了。
      是个人都觉得这很匪夷所思好吗?光凭着他那个肥大的身躯,就足够让普通小孩在医院里躺上三天的了。

      哈德森太太显然收到了不小的惊吓,杰西下楼的时候,她正半躺半倚在沙发里,呜呜咽咽地拿着她那块和她形影不离的手帕捂着脸,嘴里含糊不清的祈祷,好像她又死了一次丈夫。

      她哀悼着,哦,我的天。我的耶稣基督啊,神啊。

      杰西一眼扫过去,哈德森太太那张像小绵羊一样的嘴开始发抖,她简直不敢直视对面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德斯礼夫妇。

      然而当她一眼看见杰西的时候,她忽然惊呼一声,哦,宝贝儿,你可来了,快,快,快来。
      她说着一把把走下来的杰西给抓住,狠狠地把她往沙发里一按,老实说,这还是头一回,杰西见到哈德森太太眼睛视力力气动作都如此精准。
      然后,哈德森太太立刻,以飞奔的速度,迈着她那绵羊小步,飞快的窜上了楼。

      杰西没办法,只好面对面的和德斯礼夫妇照面。

      如同哈利描述的一样,她得忍住不笑。

      看到德斯礼夫妇,就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儿子长得如同一只小蠢猪了。

      弗农德斯礼,那张紫红紫红的大脸板着,鼻孔时不时地冒着粗气,脖子后面一摊肥肉滑到衬衫外头,成几层小塔的形状堆叠着,你很难不相信他没有三高,或者肝硬化,要不然就是心肌梗塞的前兆。
      德斯礼太太简直就是德斯礼先生的反面极端。她那脖子简直就是个鸵鸟脖子,让人怀疑是不是一折就会断。她傲然地带着敌意看着杰西,那瘦削的几乎像一把锥子的脸,皮肤皱巴巴的活像风干的苹果皮,而那骇人的尖下巴,杰西怀疑是不是可以让她去挖煤。她听说德斯礼先生是卖钻机的,那么看看德斯礼太太这个下巴,似乎是和钻机有异曲同工之妙。

      德斯礼先生开腔了,他几乎有些愤怒了,很愤怒,竟然有人敢欺负他的达利小天使。

      他说,那么,凯普莱特小姐,请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杰西看着他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得,那头金发,虽然是纯正的金发,几乎闪闪发光,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是猪身上的汗毛。
      她迫不得已地捂住脸,因为她实在忍不住想笑,她克制着自己发颤的声音,几乎是笑出眼泪来的信口雌黄道,哦,天,我怎么会,天。像是达利那样的善良的,那样的天使一般的,我怎么会?又怎么忍心?哦,我发誓,先生太太,我简直懊悔不已,但是,那确实是个意外啊。

      德斯礼太太的态度稍微有点儿缓和了。

      这个小姑娘在她看来,确实是诚心诚意的在道歉,因为她都懊悔的流出了泪水。

      谈话没有必要在进行下去了,小孩子已经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他们的心肝宝贝儿达利也算没白受罪。

      德斯礼先生生硬的,勉为其难的开口,原谅了杰西,夫妻俩又喋喋不休地说了几句警告的话,撒完气才离开。

      这个时候杰西已经快要笑的断气儿了。

      杰西和哈利的友谊持续了将近五年。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段友谊竟然在哈利十一岁,她现在这个身体还差四个月满十一岁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天是照常的星期五,杰西照旧抱着那个脏的浑身是泥巴的足球跑回家。

      门里的景象却让她有些震惊,哈德森太太这个时候并不在楼上的安乐椅里坐着享受傍晚的宁静,而是战战兢兢,瘪着嘴,哀怨的看着沙发上的那个黑袍奇怪老男人,迈着绵羊小碎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儿的茶壶。

      这个老男人也不是很老,大概三十岁快四十左右,黑袍子,油腻腻的黑色中分披发,两只黑眼睛,如同两条没有底的黑色隧道,阴森森的,看着要吓死人。他的鼻子倒是很好看,那是典型的鹰钩鼻,轮廓深邃,就是皮肤蜡黄,看着像是内分泌失调的中年妇女的肤色。
      老男人死死地盯着进来的杰西,他显然对她的一身泥巴还有手里抱着的那个泥巴团一样的足球很不满意,几乎是愤恨的地步了。但是当他那吃人的,阴森森的目光扫视到她火红一般,火烧的那头野蛮生长,异常茂密的头发,还有她那双她觉得活像波斯猫一样的湖绿色眼睛时,他似乎又隐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后,他很快的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快速开腔,声音低沉的像是划过皮肤的缎面丝绸,类似耳语,但威慑力十足,凯普莱特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个月以前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

      杰西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个词儿。她快速的飞转了一下脑子,然后犹豫的回答,抱歉,先生,我,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东西。

      黑袍男人立刻狠狠地皱了皱眉,他眼神一扫,冷冰冰的目光直射站在他对面,一脸哀怨的老太太。
      哈德森太太显然被吓了一跳,两眼一翻,但是拼命忍住没让自己晕倒,小绵羊一样的嘴唇颤巍巍地接话,哦,先生,我,我不太确定,一个月,额,不是,大概两个月以前,有过这么几只猫头鹰,它们看着不太吉利,我,我就没。。。。
      黑袍男人又扫了一眼哈德森太太,这次是叫他闭嘴。愚蠢的麻瓜,他恨恨地想,真是耽误时间。

      他看着杰西,不得不耐着性子,说,很好,凯普莱特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斯内普教授,或者先生,霍格沃茨,不是什么东西,是学校,把你录取的学校,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现在,带着你那不开窍的脑子,上楼把你需要的东西收拾起来,半个小时之内。
      他扫视了一眼杰西手里的足球,然后几乎用耳语一般的语气,然而他的语言威慑力绝对不亚于教堂里威严的老修女对于小修女的严厉教诲。
      他说,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把它,他伸出一只手,食指指着那个足球,放进你的行李里。

      杰西反应过来了,这是命令,但是她对于是否执不执行,她很犹疑。
      然而斯内普眼风一扫,杰西和哈德森太太一样,也变成小绵羊附体,颠儿颠儿地上楼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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