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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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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结束了将近两小时的录制。
“安久,节目录制的很棒哦。”刚一回到后台,身边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纷纷跟她打着招呼。
尽管一身疲惫,她还是一一笑着点头回应:“谢谢,今天也辛苦大家了。”
正准备去换衣服,导演却忽然招手让她过去:“安久,这边。”
她走过去,微笑着点了点头:“张导。”
导演见她过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笑呵呵地拍了拍沙发:“录节目辛苦你了,来,你先坐。”
“好。”她下意识蹙眉,还是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
看见对方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中疑惑:“怎么了?”
“我是想问你件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我今天听小王说,录制开始之前,他好像在三楼那边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聊天。”
“那人…是路景其吗?”导演试探地问。
旁边的工作人员闻言,也纷纷望向了她这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感觉到身旁忽然聚集的目光,她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心中也了然:“是。”
导演见她点头,眼神蓦然一亮,闪烁着惊喜:“是吗,本来小王说他也只晃了一眼,不敢确定,毕竟他们最近一直在全球巡演,现在回来了,应该近期是在国内发展…”
讲了一堆,最后才抛出一句话:“怎么…你们认识吗?”
显而易见,这才切入正题。
面对导演满心期待的目光,她缓缓垂下了眼帘,笑了笑:“不认识,我们今天也是初次见面,就顺便打了个招呼而已。”
随着她的话出口,四周都是大失所望的低沉气压。
“哦,原来是这样啊…”
……
路景其一行人回国,公司准备了庆功宴,工作人员兴致高昂,一直闹腾到天黑都还不消停。他们几个主角,因为第二天一早还有行程,正好推辞了喝酒,饭局一结束,反而早早地就退了场。
对于一唐和安华歌而言,他们最关心的,莫过于是兄弟的终身大事!
尤其是一唐,坐在后座,可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炽热目光,差点没把副驾驶座那位的后脑勺给盯穿。
最可气的是,偏偏那当事人,就跟一没事人似得!
还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淡然悠闲的姿态,让人更是心里痒痒。
先前是一直碍于外人在场,这会儿,他可实在是憋不住了。
一回车上,就忙不迭地把头往前一凑。
隐约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眯起了双眼:“其哥,你难道就没什么话,准备给我们俩老实交代一下的?”
正驾驶车辆的安华歌,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没有。”
路景其专心致志地观赏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回答更是堂堂正正。
“哇!”一唐摇着头,又张大了嘴,忍不住连连感叹他的厚脸皮。忍住拍手叫好的冲动,咬牙切齿:“您老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不得了啊!”
安华歌心中默默点头。
可当事人丝毫不为所动。
一唐见此,实在不甘心,于是又开始义愤填膺地惋惜:“我都能想象,你今天在人家姑娘面前,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啧啧啧,真是可怜人姑娘,被你骗得团团转还不知道。”
面对这般指责,路景其仍旧是充耳不闻。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一唐更是牙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不过,哥,你平时不是最嫌麻烦的吗,想帮人家的忙就直说呗,非绕了一大圈子,什么顺道去医院,理由还真是充分得让人无法拒绝啊…”
正说着,一唐突然停了下来,觉得有点不对劲。
沉默了两秒,猛抬头:“哥!你追姑娘,凭什么我是受害者啊!还非说我腰不好,你还不如直接说我肾虚得了!”
“好啊,有机会的话,我下次就这样说。”
一唐在震惊中气结,脸色五彩缤纷。
面对悲愤的指责,路景其却毫无愧疚之心,把手机甩给他:“既然知道了,把号码输进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一唐终究还是爆发了。
“路二!我一世英名就被你毁于一旦了!”
从后视镜看,一唐那咆哮抓狂的模样,着实好笑。
安华歌也扭头打趣:“景其,你这情窦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的啊,我们可是毫未察觉,保护得这么紧,真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动摇了你这颗铁心。”
一唐本来还在怨愤中腹诽,一听这话,眼珠子却突然一转。
笑得意味深长,拿起了路景其的手机:“安哥,咱们通个话,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
一整天的行程结束,安久到家都快九点了。
一开门,就扑面而来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弄得她都感觉饥肠辘辘了。
正在厨房的陈言听见动静,立马窜出来了:“回来了,我正好熬了鸡汤,你也吃点。”
安久看见陈言恢复红润的脸色,到桌前倒了杯水喝:“好多了吗?”
陈言耸了耸肩:“一切OK,刚睡了一觉起来,现在神清气爽。”
话顿了一下,又盯了安久半晌:“我下午在医院输液,小路怕我不方便,找了个他们公司的女孩照顾我,结束之后,又安排人把我送了回来。”
安久喝着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陈言眯眼看着她,又似自言自语地添了一句,颇有陈赞的意味:“一个男孩,年龄不大,倒是成熟稳重,还挺细心的,又这么优秀,不多见。”
她继续无关紧要地低头翻看文件。
她知道陈言话中有话,也心知肚明她想暗示什么,可她却想一直装傻充愣。
陈言打量着她的反应,眼眯得更深了,突然起了兴致,倚在墙上,问得还算含蓄:“你之前,和他有过交际?”
安久举起杯子的手一僵:“没有。”
又接连灌了两口水:“公司昨天给的新剧本在哪?”
陈言心照不宣地轻笑,停止了戏弄,解了围裙:“行了,都在我房间里,只不过和其他资料混在一起了,估计得找上一会,我去给你整理出来,鸡汤差不多好了,你就去把火关了吧。”
“好。”
看着陈言转身上了二楼,她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正起身,又恰好碰掉了文件,纸张落在毛毯上,散了一地。她懊恼的皱了皱眉,蹲下身准备去捡,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吱的一声。
声音极其微小,她却十分熟悉。
宛若一道电流穿过脑海,这是电子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安久瞳孔一震,捡纸的动作瞬间冻结。
10月的夜晚凉意森然,言姐在二楼,除了厨房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整栋房子,诡异而死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门锁的密码,除了她和言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初挑房子,她还特意让公司准备了个僻静的路段,现在外面夜深人静的,如果她和言姐两个女人在这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一整晚,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又是吱的一声,门被关上。
安久笃定,已经有人进了房子,而且,她能感觉到,那人正在慢慢地向她逼近。
凝滞的空气中,伴随她心脏剧烈跳动的节奏,传来了鞋底敲击地板的声响。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动,瞳孔陡然惊颤。
一步…
两步…
倏忽,电话铃声却突兀的响了起来,在桌上不停震动。
身后的人听到动静,果然停止了脚步。
安久心脏咯噔一震,急促的呼吸才稍微缓了下来,这个及时的电话,无疑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
强按捺住心底不断涌出的惊恐,若无其事地,继续把地上的文件都捡了起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号码,僵硬的手指颤抖着划过,接通了电话。
“喂。”
一唐听见电话通了,便开了扩音,把手机凑到路景其面前,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本来他都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好生欣赏一下,路景其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惊慌愤怒,奈何对方居然没有一丝不快,反而神色如常,一派从容地接过电话,隐约带笑的眼睛瞥了他一眼,甚至还透着一股愉悦。
一唐脸上挑衅的笑瞬时僵硬。
所以…
他这是又被坑了吗?
不过,他倒也真的没关扩音,反而毫无顾忌地直接开了口:“我是路景其。”
安久手心尽是冷汗,听见对方的声音,瞳孔更是震动。
他的嗓音清凉如水,她此刻却不知为何,眼眶突然有点发涩。
怎么会是他?
怎么偏偏是他!
捏紧了颤抖的手,尖锐指甲掐进肉里的刺痛感,才勉强让她维持着清醒。
“对,是我,你就是公司新来的那个小李,现在要送明天急用的资料过来,是吗?”
车里本就安静,手机又开着扩音,自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三人一听她的话,同时怔了一下。
路景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皱眉道:“方小.姐?”
安久攥紧了衣角,语调尽量显得轻松:“好,你记一下具体地址,是新木区、和平二街、南段12号。”
谈及地址,她刻意放慢了语速。
这般蹊跷的答非所问,话中还着重了地址,让三人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齐齐变了脸色。
路景其把通话音量调到最大,沉声问:“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安久一听这话,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险些哭出声来,却不得不抑制住颤抖的音线:“对,是南段。什么?你们都要到了,动作这么快啊…”
此话一出,安华歌猛地调转了方向盘,猛踩油门。
路景其神情陡然冷肃,声音却放得缓慢:“好,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到,你继续讲。”
听见路景其的话,她恐惧的心,不禁平静了些。
沉住气,说笑的语气:“你们几个顺路都来了啊,正好,你们几位男士,还可以帮我搬个东西。”
车内气压凝重焦急。
安华歌凝眉,知道事情严峻危急,车速更是不减,可还是忍不住出声:“景其,你别着急,那边的路我熟,抄近道很快。”
一唐也点头:“是啊哥,你看她这么聪明,会没事的。”
虽然只是宽慰的话,路景其还是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显示正在通话中闪亮的屏幕,他甚至都能透过手机,感觉到她此时努力压抑掩盖着的恐惧。
抿着薄唇:“你做得很好,那个人听到我们在通话,又知道有人马上会来,现在怕是逃跑都来不及,他不敢轻举妄动。”
安久深呼了一口气:“对,你们就顺着牌号找过来,我家门口,有两棵桂花树。”
“我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先找一个房间躲起来,这样最安全。”
“好,门锁的密码是9237,一会你们到了,直接进来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不禁打了个战栗。
她一直能感觉到,后背有一双阴森的目光,在暗处死死地盯着她,不知何时,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安久睫毛颤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快一点…”
“安久…”
背后的人忽然出了声,阴凉的嗓音,让她瞬时汗毛竖立,如坠冰窖。
他知道她是谁!
而且,他分明知道有人马上会来,也知道她可以马上求救,却还敢这样明目张胆!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逃跑!
这分明是铁了心地冲着她来!
这样毫无顾忌的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股渗人的恐惧感,瞬间袭裹了全身,一寸一寸深入骨髓,一点一滴渗透细胞,就像一根麻绳,恶狠狠地勒紧了她的脖子,想把她拖入万丈深渊。
以她现在和他相隔的这段距离,她没有把握,能不能在被他抓住之前,跑上二楼,躲进房间里。
她狠狠咬了咬牙,只能维持现状,装作并未听见的样子,继续通话:“对,我急用,因为明天一早就要…”
“安久!”
音量比之前放大了几倍,就连电话另一边的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唐不由得低吼:“这人疯了吧!他居然敢…”
安久僵在原地,脑子空白一片。
通话中,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我相信你,等我。”
我相信你,等我…
尽管她已经害怕到手脚哆嗦,双耳隆隆作响,脑袋都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一字不差地刻进了她的脑海,她的心间。
她突然有点想笑。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从不。
明明就胆小的要死,明明就懦弱自卑到一无是处,明明就…
如果人这一生,能有一次,能被老天爷赋予勇气,无限强大的话。那么也许她,此时此刻,就正在经历她人生中的那一次吧。
言姐还在二楼卧室,对这个情况一无所知。
如果一会她下来的话,也会陷入危险…
不行!
她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到令人发指。
暗自扫视了身旁一圈,瓷器、花瓶、红酒…
随即,慢悠悠地转身。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体型宽胖,一身皱巴巴的肥硕衣服,下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胡碴,满口黄牙,蓬头垢面的模样。
此刻,他的眼神,正在她身上上下游走,凹陷的眼窝,似乎透着一丝恍惚和痴迷。
她却巧笑嫣然,仿佛站在她身前的,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绅士。
“你认识我吗?”
中年男人听闻她的话后,猛地点了点头,痴痴地望着她:“当然,我是你的粉丝啊。”
“安久,你真的好漂亮啊…”
她闪了闪眸光,微笑不变:“那你,是刚才一路跟着我过来的吗?”
那人依旧魂不守舍,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不是。”
他突然上前了一步,嘴里不停喃喃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一眼注意到了中年男人有些异样的裤兜,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鼓鼓的,长长的,露出的一小截被衣服遮挡了。
她定眼细看,那形状,那大小,好像是把凶器!
意识到这个,安久脸色一白,一股森意霎时窜上骨脊。
中年男子见她闪躲,脸色一变,骤然恼怒不满了起来,目露凶光,狠狠瞪着她,恶声恶气地吼:“安久!你只能是我的,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说罢,就作势向她扑了过来。
她心口一窒,随手抓起旁边的花瓶,就使劲向他砸了过去,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她转身冲着二楼撒腿就跑。
身后顿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怒骂咆哮。
如饿鬼般凶神恶煞地在她身后追赶,她被吓得魂风魄散,光着脚丫,不管不顾拼命地跑,生怕慢下一步,就会被他抓住。
陈言在房间里听见动静,意识到异样,正准备出房门,就被猛冲过来的安久顺势推进房间。
安久一躲进房间,忙不迭地关门,刚锁好,中年男人就追了过来,一边怒吼,一边暴怒踹门。
她被那踹门的一声声巨响弄得心颤,忙跑过去拉桌子:“快!言姐,搬东西堵门,卧室是木门,坚持不了多久!
刚才她逃跑的这番举动,似乎彻底激怒了中年男子,他已然癫狂猖獗,发疯似得咆哮、砸门,肆无忌惮。
砰砰砰地剧烈响声,饱受摧残的门也在不停颤动,看得陈言也是触目惊心。
一把甩掉了手中资料,赶紧跑过来和她一起搬桌子柜子,总之,一切凭她们可以移动的东西,都堵在了门口。
这一系列的工作都做完,安久才暂时松了口气,倚着墙不停喘气。
陈言也在一边急忙掏手机,给公司打电话,又赶紧跑过来扶她,询问她有没有事。
眼看着门外男人的举动愈发剧烈疯狂,陈言更是急的火烧眉梢,也心惊肉跳:“晓晓,他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一直在家?”
陈言不禁惊恐地问。
安久瞳孔闪烁,心有余悸,捂着胸口:“不,是在我回来之后才进来的,他知道我们的地址,也知道门锁密码,是冲着我来的。”
陈言听闻后,更是怒不可遏:“什么!”
终于接通了公司的电话,陈言心急如焚地吼:“马上让警务员全部过来!”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已经摇摇欲坠,若不是还有桌椅堵着,怕是早就倒坍了。
她生怕门被踹出一个大窟窿来,安久一把将还在通话的陈言扯到身后,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瓶香水。
轰隆隆的一声,门终究还是被踹开了一个小缝隙,堆积好的桌椅板凳也被推倒了一半。
眼看着人就要冲进来,安久连忙拉着陈言往后退。
他身上带着凶器,精神又不正常,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看见言姐在,难保不会伤及无辜,杀人灭口。
于她而言,男人虽然居心不轨,但至少还不会伤及她性命。
退到了浴室门口,她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陈言推了进去,不等对方反应,就紧紧地关上了门。
“砰!”
卧室门彻底被撞了开来。
陈言还在通话,被她用力一推,当然始料未及,知道她什么意思,下意识推门就要出去,却被安久又堵了回去,还想推门,却突然听见了她低低的声音:“言姐,这是让损失最小化的最佳办法,你相信我。”
陈言刹那间停住推门的手。
中年男子终于踹门而入,穷凶恶极的模样,一看见她,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前来撕扯她的衣服。
看着男人的动作,她浑身立刻僵硬,血液迅速冷却冻结,那一段段令人窒息的记忆碎片不断闪现,连她的视线和意识都模糊了起来,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很快,男人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一感受到触碰,瞬间犹如惊弓之鸟,反射性凶狠地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对准他的眼睛就泼出了香水。
顿时,整个房间,都弥漫起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男人自然措手不及,被她泼了个正着,双眼刺痛,哀嚎不已。
安久见他痛得睁不开眼,赶紧掏出了他藏在兜里的刀,一下子就对准了男人:“别动。”
男人感觉到她的动作,双目猩红,气急败坏,丝毫不顾忌她手中的刀,冲上来就准备空手夺刀。
她猛地一惊,连连向后退步。
眼看着他差一点就要扑上来,可还没碰到她,却突然被人扯了回去。
看清了来人,她卡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咽了下去,松开了手中的刀,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气。
中年男人被路景其一脚踹翻在了一旁,撞倒了桌子,嘴里却还骂骂咧咧的,还没站起身,路景其走过去,一拳又砸了下去。
紧接着,一唐和安华歌就赶了上来,一看路景其彻底冷了脸的架势,生怕他抓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心中皆是一惊,立刻冲上去制服了中年男人,这才阻止了他的后续动作。
中年男子本就已经相当于半个瞎子,哪怕再猖獗疯狂,也就能在女人面前肆无忌惮,面对三个男人,也就只有抱头求饶的份了。
陈言也早从浴室冲了出来,看见她平安无事,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晓晓,没事吧?”陈言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摇了摇头,但一看就知道被吓得不轻。
都能想象,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面对这么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没被吓到痛哭流涕,也算能耐了。
陈言本来疑惑路景其他们路怎么会来,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缘由的时候,再加上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
“那个,一唐,小安,麻烦你们,帮我把人弄出去,我们找个绳子先捆了,不然一会他又发疯,就太危险了。”
说完,又看向了路景其:“小路,那就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晓晓。”
安久知道陈言意有所指,可她根本没机会开口,一片狼藉的房间,瞬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她双腿直发软,好在撑着桌子,能勉强站住脚。
平复了一会情绪,死里逃生后缓过神来,剩下的就只有丢人了。
怎么一天之内,就能发生两次这种事情啊…
这人情,未免也欠得太重了点…
而且,刚才他面对中年男子时眼底的寒光,她不是没有看见。
看见路景其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赶紧整理措辞,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思索了半天,最后也只抿了抿唇:“谢谢。”
路景其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她不停打颤的双腿。
疑惑地拧眉问:“还能站得住吗?”
“能。”安久下意识问答。
想站直身子,奈何身体永远比嘴诚实,刚才犹如炼狱般的极度恐惧,已经让她近乎虚脱。
手刚一离开桌子,腿就使不上力,眼看着就要软绵绵的倒下去。
路景其倒是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扶住了她,才没让她一屁股栽在地上。
就这样,她整个人,如同一滩软泥,没有半点力气,完全依靠他手臂的支撑能力,才能保持站立。
她一惊,随即懊恼地把头埋下。
半晌,才听见了头顶上低声的笑:“嗯,现在是能站得住了。”
被他扶着当然站得住。
闻此,她的脸更是滚烫的红了个透。
现在打脸,都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