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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意动 ...

  •   而这个空档,赵晓棠怎么也挣脱不了妇人的拉扯。
      “小妹妹,哪儿的人啊,干什么去哪?”
      赵晓棠立马认出这是单国兵,干笑道:“我家小姐生产没奶水,遣我来买羊奶。”说着,她摇摇篮子,晃晃金子。
      “哟!”士兵盯着金子眼睛又大一圈,“大户人家呀!”
      “呵呵,不敢不敢。”赵晓棠赔笑道:“无意打扰各位爷的雅兴,小的这就去别处寻去。”
      “等等!”
      赵晓棠干笑:“爷还有什么事?”
      士兵的三角眼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然后摸了摸下巴,奸笑道:“这村儿就这家有羊奶,进来陪爷几个喝几杯,我叫这老娘送你一只奶羊!”
      妇人眉眼一抬,刚要说什么,就被士兵的眼神压回去。
      赵晓棠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便对士兵道:“那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她看了妇人一眼,妇人忙把脸撇过去,便跟着士兵走进屋。
      屋内酒气熏天,一片狼藉。一张四边木桌旁,围坐两个士兵和一个姑娘。两个士兵与出来的这个皆五大三粗,姑娘却纤细瘦弱,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梳着双鬟,此时垂头捂着胸口,单薄的肩膀颤颤巍巍,似在哭,却听不见声音。
      “求财,这娘们谁呀?”桌西边的士兵指着赵晓棠问道。
      名叫求财的士兵高声道:“陪酒的小娘,老子找的!”他弓腰走到上席袒胸露乳的士兵旁,附耳说了几句,又退到赵晓棠身边:“小娘子,桌边儿都有主了,选个人挤挤呗?”一边朝她使眼色,意思让她选上席的那个士兵。
      赵晓棠扫了一眼那几个微醉的士兵,上席那个盯着自己眼神闪烁,下手那个不停傻笑脸颊酡红,带路的那个脚步虚浮摇头晃脑,心里便有底了。她也在注意那个小姑娘,感觉到她确实害怕极了,终究不忍,便对士兵道:“挤着怎么能放开喝?”她指着小姑娘,“让她出去,我要坐这里。”
      求财刚要反驳,发现上席的士兵笑了笑,便推搡小姑娘:“行行行,哑女你出去。”
      小姑娘却像没听见似的坐着不动。
      赵晓棠上前推搡她:“说你呢!快让开!”
      小姑娘慢慢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赵晓棠一眼,这才出去。
      求财立马关上门,笑嘻嘻道:“小娘儿,这下可以开始吧?”
      赵晓棠坐下来,心想:值当饭局应酬,这几个醉虾,离倒下不远。
      这样想着,她拿起一只碗往面前一放:“都满上!”

      赵晓棠感觉这妇人家的酒很神奇,竟然越喝越清醒。窗外天色已黑,而那三个士兵竟无一个醉倒,每当她以为他们再多喝一点就会倒时,待她喝完自己的酒,他们又拍手兴奋起来。
      不过这酒还是有点度数,又一碗下肚后,赵晓棠感觉头开始发晕,知道自己得赶紧撤。瞥一眼那三人,她站起来拍拍手,拎起一壶酒。
      “各位大哥,这样干喝不过瘾,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那三人一心想把赵晓棠灌醉做些坏事,奈何喝不过她,此刻也感觉昏昏沉沉离醉倒不远,便想使阴招把她放到。此刻听她先提议玩游戏,三人拼死力气睁开迷蒙醉眼,笑眯眯地看着她。
      “喝酒脱衣服。”赵晓棠眼珠一转,指着下席士兵,“你喝一壶,”指着对面士兵,“你脱一件,然后你喝一壶,”又指着上席士兵,“你脱一件,然后你喝一壶……”赵晓棠见他们眼睛冒光地看着自己,心中鄙夷,手指一转指向下席士兵,“你脱一件……之后是下一个轮回。”
      其他二人点头准备开喝,上席士兵摇晃着胳膊指向赵晓棠:“你、怎么、不、不脱?”
      “按理我自然要脱。” 赵晓棠冷笑,“但我只在好汉面前脱。”
      “谁、谁是好汉?”
      “你们先喝,胜出的再与我喝。”赵晓棠看他们色眯眯的样子,忍住想吐的冲动,拎起一坛酒道,“胜过我的,就是好汉!”
      “怎、怎么、个、脱、脱法?”上席士兵笑得口水都流出来。
      赵晓棠扬起酒坛,厉声道:“喝一坛,脱一件!”
      上席士兵对求财使个眼色,求财倒了一杯酒,偷偷撒了些粉末,端给赵晓棠:“小娘子、好酒量,哥儿几个比赛前,先、敬小娘子一杯!”
      赵晓棠只盼他们赶紧互虐醉倒,没想太多,脖子一仰把酒喝干净。

      九赞面前的一对母女直说没有见过赵晓棠,但他分明看见庭院地上那个装满量器的竹篮。他望一眼漆黑的里屋,准备离开时,熄灯的屋内传出一声惊呼。

      九赞微顿,转身就要进去,却被妇人拦住:“师父,那是我侄女,她喝醉了想男人,在做春梦哩。”
      九赞看一眼正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哑女,对妇人冷道:“贫僧可让哑女说话。”

      灯是赵晓棠吹熄的,她拿捏时机便吹了灯,这引得士兵们更加兴奋起来。她把他们脱下的衣服收在一起,用酒浸湿,然后慢慢摸到门边,准备跑出去。怎料门却被锁上了,任她推摇拍敲也打不开。她心中急躁,酒劲也上来了。耳边听那几个醉鬼淫言浪语,赵晓棠紧咬理智,准备再与他们周旋一番。怎料那个没倒的上席士兵渐渐朝她这边凑过来,熏得她想吐。
      “唉哟,妹妹、怎、怎么躲我?”
      赵晓棠走到那两个躺地的士兵旁边,娇声道:“我在这里呀,大哥是不是扑错地方了?”
      士兵嘿嘿低笑,摇晃着再朝她摸过去。
      “乖乖、等、等着,哥、哥来、来疼你!”
      赵晓棠趁他扑过来时,伸脚绊了他一下,上席士兵便倒在早已昏睡过去的求财身上。
      “哎呀,爷,你把人家扑得好痛!”赵晓棠就势说一句。
      那上席士兵果然以为扑中了赵晓棠,压在求财身上,将他紧紧抱住,还送上一嘴儿:“吧唧——”
      “妹、妹,倒、倒是、肥、肥硕!”说着又听他连亲几口。
      赵晓棠差点没笑出来,赶紧回到门上抵着。
      “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嘿嘿!”士兵笑道,“肉多、哥哥喜、喜欢!”
      “咦?”士兵陡然一问,“怎、怎的胸、小?”
      赵晓棠忍住笑,故作生气地大叫一声:“爷,别乱摸啊!”
      她头晕眼花,再没力气捉弄那个士兵。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拼命扒着门栓,用力摇着。摇着摇着,她便浑身发软,眼看就要栽倒。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夜间的凉风迎面吹来,她一个激灵,脑子清醒大半。待看见门外人时,闻到熟悉的檀香,她烦躁的心也平静下来。
      “九赞师父!”赵晓棠颇为惊喜。
      九赞低头垂眸,依然未看她一眼:“回去吧。”然后转身先走。
      “等我一下!”
      赵晓棠把那些士兵的衣服递给妇人:“他们酒醒后肯定还会找麻烦,你们把这个烧了,然后收拾东西去别处躲一阵子吧。”她又把口袋里所有的金银都掏出来,“这些钱买你一头奶羊,谢谢啊!”说完她去牵羊,捡起竹篮去追走在前面的九赞。
      妇人看看衣服看看钱,又跟哑女对看一眼,忙跟出门,但夜色茫茫,早已不见九赞和赵晓棠的身影。

      “九赞师父,你等等我呀!”
      九赞走得虽然不快不慢,但赵晓棠一手牵羊一手拎篮,加之还是有些昏醉,在后面跟得却颇为吃力。
      “九赞师父,你是下山找我的吗?哎呀——”随着赵晓棠一声惊呼,只听噼里啪啦哐哧叮咚一顿陶瓷瓦罐的破碎声,她不知怎么把手中的竹篮扔出去了。
      她想下台阶把那些咕噜噜的瓦罐捡回来,刚转身就看见九赞立在她面前。
      “呵呵,九赞师父,这些多少钱,我赔给你呀。”
      九赞淡道:“不用赔。”然后伸出手,“羊给贫僧。”
      赵晓棠摆手笑道:“九赞师父,我有钱。我——”话未说完,一股酒劲上来,只觉头晕目眩,她出于本能地抓住九赞的手,头一歪便醉倒在他怀里。
      九赞瞳孔猛缩,欲推开她。但当他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肩膀时,那热软触感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令他双手动弹艰难。阵阵灼热自掌心传来直透心房,连着胸口潮热的呼吸,一浪一悸,将他穿透。
      月光黯然,却能将她的醉态照得分明。
      云鬓散落,青黛微蹙。长睫墨羽荫幽潭。鼻山秀挺携两颊桃色,粉唇微张吐丁舌馨香。
      又见她嘴角微翘,露贝齿一二,玉颈纤纤藏于阔衫之中,胸口起伏如有猛兽破出……
      九赞垂眼默念心经,半晌,幽深墨眸又如古潭无波。
      他抓起赵晓棠的一只手绕到自己脖子后面,单手将她抱起来。另一只手牵着羊,继续稳步向前。
      深夜的荒魂山是诡静的,浓密的树枝总爱胡扰阶梯上的影子。无风自凉,只有耳畔温热的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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