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谣》长夜尧

2、疯子老妪，徒步南山

　　疯婆子，无人知晓其姓名，只道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南郊山林之中。疯婆子行为癫狂，身染恶疾，城主大人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请城中最好的大夫帮其医治，但每次还没等靠近她，她就狂性大发，无奈之下，城主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任她自生自灭去了。
　　不过疯婆子倒是顽强，在这个狼虫虎豹出没的山林之中，一直活到现在，也算是一大奇迹。因疯婆子行为疯癫，外表凶恶，倒是城中留下了不少凶名，每当入夜乳儿啼哭不断之时，只要提上一句疯婆子，便立刻息了哭声，其威名可见一斑。
　　再说咱们的许大公子，自打那天出了一次意外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就连平日最喜读的《大荒经》放在手中都味同嚼蜡。那些谜团一直萦绕在许大公子的心头，令其十分烦闷，但是一想到要进去南郊深山中寻找疯婆子，心中的郁闷便更加一分。
　　“还是得看看去！”许大公子蓦然打定了主意，他知道这种犹豫不定的状态最是要不得，这些事还是越早结算越好。
　　下定了主意，许大公子便开始谋划，南郊深山可不是说去就去的，那里狼虫虎豹多的数不胜数，疯婆子能从那里活下来都算的上是一个奇迹，许大公子可没有那般运道，所以想要前往，必须要多做些准备。
　　各种驱虫药驱兽药均都买了些放进了背包，背上了一柄磨利的柴刀，叫上十几名小厮，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许大公子身子骨娇弱，凭他一个人想上南山那可谓是痴人说梦，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叫上几个家丁小厮才是最安全的。再说登南山这件事情于许大公子而言有颇多隐晦，于母亲不好明言，所以他便直接隐去了行踪，只和许王氏言明出去一趟。
　　十几个人出了许家大门，便直奔通天城南门。
　　通天城到南郊有一段距离，许大公子一行人走了大半天才走到了山脚之下，仰面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旷野，许谨顿时感觉心中憋闷的一口气都吐了出来，心中好不舒畅。
　　“公子，这南山颇多虎豹，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再上山吧。”一名小厮装模作样的擦了把汗，道。
　　许大公子怎能不懂他们的想法，许府是通天城的一大家族，虽然真正主事的人整年都回不了家几次，但挨不住人家名气大功劳高，所以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胆敢前来闹事，再加上府上丫鬟小厮众多，活计又少，天长日久的便养成了好吃懒做的秉性，真正有事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呢。
　　许大公子这半日下来也甚是疲倦，因此也没有和他们计较什么，点了点头，自作自的从包袱里面掏出了干粮和水囊，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你说咱们公子发什么疯，不好好在府上待着跑南山来干嘛！”
　　蓦然，一道窃窃私语闯入了许谨的耳朵。自从上次出了意外之后，许谨的耳目也是越来越清明了起来，当即只是皱了皱眉头，继续听了下来。
　　“禁言禁言！小心被公子听到了少不得你的板子！”一名小厮赶紧拽了拽同伴的衣角，低声道。
　　“没事，就算公子听到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许家以后也不是他当家，怕他作甚！你看他整日沉迷那些风流文章，我都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呢。”一名小厮甚是不屑的言道。
　　“哎，说的也是，公子胡闹拖着咱们受苦，也不知道小翠现在在做些什么……”
　　……
　　颇多怨言，听得许谨一阵摇头叹息，想不到自己在他们的圈子里面只是一个只懂胡闹的纨绔子弟。
　　摇了摇头，许大公子一阵苦笑。
　　“公子，给！”就在许大公子摇头叹息的时候，一块烤肉干递到了许大公子的面前。
　　“这？”许谨看向了递来烤肉干的小厮。小厮十分年轻，和许大公子差不多是同等年纪，一身粗布麻衣浆洗的十分干净，颇带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许腼腆的笑容。
　　“这烤肉是俺娘给俺做的，俺见公子啃干粮乏味，便送公子一块尝尝俺老家的口味。”小厮笑了笑，见公子还是没接，一把将许谨的手抓了过来，将烤肉送到了许谨的手上。塞完烤肉之后，便跑回了树下，和自己的伙伴凑在一起了。
　　“呦，二狗子，怎么这就知道巴结公子了？不过你巴结错对象了，这个公子不管用……”
　　几句话说的青年小厮面色臊红，只顾低头吃干粮，没说话，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吃过了饭，许谨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开始催促众人赶路，又是一阵牢骚满腹，许谨有些纠结将这些小厮带过来究竟是对是错。
　　还没等众人行动，一声炸响陡然在许谨的脑海里面炸开：“只准自己登南山，无关人等，上来者——死！”
　　疯婆子的声音出现在许谨的脑海，许谨皱了皱眉头，有些搞不懂疯婆子到底玩些什么把戏！但是疯婆子既然能直接给许谨传音，那就一定表明这个疯婆子绝对有着想不到的莫大威能，就如同书中说的那些陆地神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样的大能想玩死自己就是一根手指头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既然现在给自己传音，那就一定表明自己在这段时间里面是安全的，想通了这层关系，许大公子便打发了小厮回去，小厮一听能回去了，瞬间欢呼不已，搞的许大公子又是一阵无奈。
　　摇了摇头，许大公子便目光看向了葱郁山林，一咬牙，直接撑着柴刀，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公子……”那名送烤肉的小厮见公子一个人上去，实在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此和朋友告别后便留在了山脚，等待着公子下山。
　　山上荆棘密布，曾经的那条土路已经找不到了踪迹，许谨无奈之下，只得利用手上的柴刀，每走一步便要清理一片荆棘，没多大功夫，身上就被弄得血迹斑斑，衣衫破烂，看起来颇为狼狈。
　　就在许谨疲惫不堪的挥下柴刀之际，突然发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正是一间茅屋，茅屋的门口，一个老妪正拄着拐杖，静静的看着许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