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都》雅祖

21、第二十一章

　　“过来这里好吗？我会好好养你的。”
　　小女孩赤着脚蹲在滚烫的沙地上，真诚地合着双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不远处的它。
　　“拜托了。”因为她真的非常非常想养它，因为它看起来好瘦弱好孤单，因为也许走出这个城镇没几步它就会倒下的。所以请让她作它的主人吧，这样以后就会有人疼它了。
　　老板娘一面擦着酒瓶，一面注意着酒馆门外。她的小女孩从刚才起就一直赖在那里不肯进来，她仔细看了看女孩脸上的表情，确定再不能放着她不管了，因为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成功，而且好象就快要哭出来。
　　于是老板娘笑着叹了口气，放下酒瓶走了出去。
　　“怎么了？小勇士？”
　　女孩抬起头来看见母亲，然后真的就哭了出来，尽管她一点也没有要撒娇的意思。
　　“… …我真的很想喂它。”
　　母亲的手轻轻地搭在女孩的肩上，女孩用力擤了擤鼻子，硬是将还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都忍了回去。
　　在窄窄的街道的尽头，灰色的猎犬停了一下，转过身来凝视着酒馆门前的人影，带着比人类更复杂难懂的眼神。
　　单纯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注视着这只有着太多故事的猎犬… …
　　然后它又转过身，迈开步伐向前奔去，女孩看见它矫健的身影在人们的脚踵间来回穿梭，这次的离开肯定而坚决，再也没有回头，直到它彻底消失在女孩的视野之外。
　　这样的狗一辈子就只有一个主人，老板娘无奈地想到，这感觉似曾相识。
　　她抬起头来，打量着酒馆里、大街上模样各异的人们，他们当中又有多少chaser，多少等着去寻找新大陆？这样的人们来了无数，但总是来了就走，然后就不会再来了。重新出现在这个城镇，这条街道，这个酒馆里的，是继承了他们心愿的绵绵不绝的新面孔。
　　海船起程的日子，她都会无一例外地前去码头，所以所幸在这些如流星般匆忙显现的人影中，她还能记住几张鲜活的脸孔。上一次出航的情景她还记忆犹新：那个只有一只眼睛还看得见的年轻人大踏步地登上甲板，对着岸上的人们热情地挥手告别，不管他究竟认不认识他们；那个老是叼着个大烟杆，平时总喜欢吹吹咧咧的瘦削老汉上船前则一直窝在角落里咳嗽，记得他以前每次一咳嗽，只要抽上一口烟，马上就会好起来，然后又可以一连几个小时精神抖擞地说个不停了，那天他虽然也很努力地想要点烟，但是由于手抖得太厉害，烟杆和烟袋全摔在了地上，他咳嗽的声音应该很大，只不过被喧嚣的人声压过，竟一点也听不到了；还有一个脸上脏脏的小女孩，那是她第一次注意到chaser中竟也有这么小的女孩，她是被拥挤的人流硬挤上船的，女孩的脸上虽然带着几分对未知的恐惧，但却并没有多么地抗拒命运为她选择的道路… …
　　遗憾的是她没能在这群人中看到红丸与十罗的身影。
　　那两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很突然地降临到这个城镇，留下一大堆存在过的证据，然后又像风一样突然就消失掉了… …
　　真的是属于他们的作风呢，她笑着想。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无论他们现在身在何处，那两个人一定是在一起的。那簇温暖的火红总是无时无刻不追随在那个白色身影的左右——一个让人觉得幸福和羡慕的小小的真理。
　　“红都”，也或许他们已经到达了… …

　　Take us Father by Thy hand
　　And lead us to thatfair land
　　Where joy shall not pass away

　　From danger keep us free
　　And our Comforter be
　　Lest we stray from the narrow way

　　So journeying on and on
　　You’er all we lean upon
　　For God He never shall fail

　　Take us Father by Thy hand
　　And lead us to that fair land
　　That waits just beyond the vale*
　　END

　　*引自腾田惠美单曲Father by Thy h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