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里一千次回眸》踢弯月亮

18、离开

　　坐在顾梦梦家里的阳台上发呆，面前摆放着的是平板电脑和果汁，电脑里放着的是徐则之新拍的电视剧《若我回头说爱你》，徐则之在里面扮演的是一位心脏科男医生江冶，气质温柔，性格有些许偏执，还带有一些强迫症。而作为电视剧的女主角，不同于以往的小白花形象，她是一个大小姐，天生的人生赢家，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她直接空降江冶所在的医院，并且一眼就看上了这温吞随和的男医生，然后就是女主对江冶一系列的追求加死缠烂打，最后完美在一起的故事。
　　而此时演到的地方，正是江冶面对女主最后一次告白时，他反问女主:“你爱我吗？”
　　女主眼睛里全是泪水，她笑的有些狼狈:“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在问我这个问题，江冶。”
　　他江冶沉默了一下，他想了想，然后看着面前眼神里露出绝望的女主，眸子里染上了些许的心疼:“爱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女主愣了愣，她没有想到江冶会问他这个问题。
　　江冶看了一眼呆滞的女主，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到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回答:“你说你爱我，你知道爱对我来说是什么吗？你放肆骄傲，任性地闯入我的生活，不顾一切后果地想要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却没有想过，因为你，我的生活多了多少的意外。现在你可以随意抽身离开，而我却困死在了原地，就像走在一条长长的回廊里，我听不到自己脚步的回响，看不到眼前的光亮。我这样地耳聋眼盲，在这场一开始就设定好结局的故事里，我输得一败涂地。”
　　女主摇头，她站起来想要去拉住江冶的手，可是江冶却躲开了他回头看着女主，眸子里染上了冷漠:“所以，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的话，那么请尽早吧，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你的离开变得更好，可也不会太糟。”
　　我看着屏幕上的徐则之，穿着白色的医师服，头发梳到头顶，露出白皙的额头，面容精致柔和，眸子光彩夺目，仿佛一开始，他就是王者，哪怕出演这种气质温吞的医生，他都能演的与众不同，却又令人心服口服。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下，我才恍惚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脸。
　　电视剧里的那段台词，是徐则之之前给我打电话说过的，只是那时候我根本不懂得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也许我就像电视剧里面的女主，是他生活里的变数，他无法掌控，所以只好推开我，一如江冶，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不敢爱我了。
　　生活不是电视剧，江冶即使这样推开女主，可是女主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守着江冶。而我和徐则之，终究还是因为双方的不敢爱和爱怕了而这样散场。
　　抱着自己的膝盖，我慢慢地把头放在在了手臂上，看着深秋湛蓝的天空，我想，或许一切都是命运，命运让我们相遇，可是也让我们就此分离。
　　付安然的电话在我看完了电视剧之后就响了起来，我心里嗤笑一声，来得还真的是是时候，但是我还是接通了电话。
　　“林柯？”付安然温和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要辞职，林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说话，或许我不想和他说话，又或许我觉得没有必要。
　　“林柯，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那天……那天是我喝醉了，我把苏瑜雪当做了你……”付安然的话让我瞬间就恶心了起来，忍着胸口突然窜起的怒火，我冷笑了一声:“付安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随随便便的一个理由，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出轨的男人？”
　　付安然沉默了一下，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疲惫:“林柯，为什么你不能听我解释清楚呢？我没有要掩盖我和苏瑜雪的事情，从它发生了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了将要面对的现实，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提前回来……”
　　“付安然，”我轻轻地打断他，“你和我解释有什么用呢？”
　　“林柯……”他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付安然，我给过你机会，也给过我自己机会，这次从首都回来，我都想好了，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一种，可是你却直接给了我一巴掌，告诉我，我自己有多么可笑，我所期盼的东西都是别人不要的……”
　　“林柯……”付安然的声音格外颓然，我却笑了起来，“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怪自己，没有早点看清，对不起，付安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不爱你，我连自己都不爱，又有什么本事来爱你呢？”
　　“可是林柯……”他还想说着什么。
　　不再听他的解释，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的，都是曾经和徐则之在一起的画面，他无情地伤害我，而我却甘之如饴，和他上床，为他付出一切，到头来满身是伤。
　　而付安然，他曾经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温暖的港湾，可是却在我准备停靠的时候把我推开，让我深刻地明白了，我所期盼的，好像一直都得不到，徐则之也好，付安然也好，他们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我得到的东西，不过是只言片语，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承诺。
　　那我还在期盼着什么呢？
　　我留在这里的意义，好像瞬间就没有了。
　　曾经我离开家乡，只是为了逃离徐则之的生活，后来事实证明，徐则之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发现我，我来到C市，他还是跟了过来，我去了首都，他还是能够找到我。
　　现在，徐则之不会再来找我，而付安然也给让我失去了停留在这里的意义，或许我应该离开了。
　　是啊，林柯，我该走了，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爱自己。

　　两年后。
　　首都的初冬早晨好像特别地冷，我在这里生活了两个冬夏，依旧觉得格外地不习惯，即使裹着厚厚的大衣，穿着长筒靴走在去往店里的路上，我依旧冷得直发抖，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店里开了门，把暖气打开，感受着渐渐升温的空气，我才觉得自己好起来。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街道上清扫的工人又开始了劳动，我站在书架前开始了我一天的清点工作。
　　不一会儿，开始上学的孩子们就陆陆续续地朝着店里走来，有的挑一两本小说，有的找着最新最好的模拟题，但都格外地安静，店里只有书页翻篇的沙沙声音和轻轻的脚步声。
　　看着那群可爱的孩子，我忍不住笑了笑，走过去靠近他们:“同学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一个长得高个子的男孩子笑得格外地腼腆:“姐姐，我想要找一本XXX的书，你这里有吗？”
　　我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等着啊，我去帮你拿。”
　　帮那个小男孩拿了书，又帮着他的同学挑了几本，看着他们满意地一起往学校走，我突然觉得有些感慨，不知不觉，我已经这么老了。
　　书店的店员有两个，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们带人导购和介绍，我则是坐在书店的咖啡角开着电脑码字，或者追电视剧。
　　中午的时候，两个年轻女孩子商量着要去吃顿好的，并且要拉着我一起，可惜被我直接拒绝了，理由是书店离不开人。她俩也不强求，再三建议以后看我还是一脸坚决，也就放弃了。
　　端着水站在店门口，看着外面的车流，我不禁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年了。
　　这两年里，我除了和顾梦梦见过几次以外，就没有再见过什么熟人。
　　徐则之是越来越火了，大街上到处都是他的海报或者代言，年轻的妹子们格外迷恋他那张男女通吃的脸，人气急剧上涨，已经成了新一代的亚洲人气偶像，专辑发行了三张，通通大卖，电影也是一部接一部，无论是大银幕还是电视荧屏上，他的身影从未消失过，话题火热度依旧保持第一位。
　　这样耀眼的徐则之，灿烂夺目，就像我曾经预想的那样，他终于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带着不可一世的姿态，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嗨，姐姐。”一只小小的手扯了扯我的衣角，我低下头，就看见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是个小男孩。
　　戴着一顶毛绒帽子，穿着白色毛衣，外面套着加绒的牛仔衣牛仔裤，蹬着一双黑色小皮鞋，背上还背了一个小书包，看起来格外地可爱。那张脸格外可爱，圆溜溜的眼睛光彩照人，小小的嘴巴此刻正弯成一个小小的笑容，配上那双眼睛就更加好看了。
　　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姐姐，有麦兜书吗？”甜甜糯糯的声音，简直快要把我萌化了。
　　“有啊，有很多。”牵着他的手往店里走，触及到一片冰凉，我不禁有些心疼，“只是你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出来吗？”
　　“不，有管家爷爷。”他回头指了指，我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西装，面容和蔼的老者。他似乎是看见了我，眸子里竟然有些许惊讶，但是很快就不见了，仿佛那只是我的错觉。格外有礼地对我颔了颔首，管家笑的格外温和。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这男孩朝摆放着麦兜图书的书架走过去，心里不由感叹，看来这又是一位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