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倾城小仵作》落妖妖

25、未婚先孕

　　查验完毕后，莫小指这才合上棺材铺。
　　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可验出什么？”
　　县太爷着急问道。
　　“从苏小姐口腔内找到药渣，苏老爷，苏小姐可是身体不好？最近在服药？”
　　莫小指拿着一片黑漆漆的东西问道。
　　“没有，婉儿身体健康的很。”
　　苏老爷还未说话，苏夫人就先说道。
　　陆师爷倒是精明，闻言立刻在旁边暗暗记下，稍后可以让捕头顺着这条线去查。
　　莫小指心下一沉，再看看哭得死去活来的苏夫人，犹豫了半响，还是说道“苏小姐死因的确是割腕流血而亡，但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个苏老爷和苏夫人可知道？”
　　其实她刚说出看俩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完全不知情了。
　　“怎么可能？我女儿还是清白的黄花闺女，你别信口胡说，诋毁我女儿的清誉。”
　　苏老爷一听，青筋暴露，无比愤怒。
　　而苏夫人却是惊不住这一吓，晕了过去。
　　旁边县太爷和陆师爷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下意识的就看向躺在棺材里的苏家大小姐。
　　未婚先孕？在这年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人，您说怀疑我女儿的死因，要让人查，我也让你查了，可您看看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丫头，信口胡说，大人是不是看我苏家好欺负？”
　　苏老爷直接看着旁边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的县太爷，冷声质问。
　　县太爷差点就要辩解，因为他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转念一想，要不是没真凭实据，莫小指只能敢当着苏家人的面这么说，万一是错的，不禁自己要怪罪他，只怕苏老爷都不会让她出这个门口。
　　他冷静的想了又想，宁可相信苏大小姐真怀孕的事实。
　　“你可验清楚了？”
　　在苏老爷要杀人的目光中，县太爷转向莫小指。
　　“大人若是，民女可剖腹。”
　　莫小指淡淡说道，但其实她很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判断，若不是实打实的，她绝不会信口雌黄。
　　而且眼前这苏老爷实在太讨厌了。
　　“剖腹？你会剖腹？”
　　可是还不等人回话，一向波澜不惊十分淡定的陆师爷大声问道，眼中流光溢彩，看莫小指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宝藏似的。
　　莫小指轻皱眉头，难道这个年代的仵作不会吗？应该不至于吧？
　　“会一些。”
　　她谦虚的道。
　　“不行，你想让我女儿死无全尸吗？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如此恶毒，蛇蝎心肠。”
　　苏老爷指着莫小指就开骂，青筋暴露，好像恨不得掐死莫小指似的。
　　她看着，就更是厌恶。
　　恨不得现在离开找个针缝上他的嘴，然后把苏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让他好好看看。
　　但她显然没法这么做，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看向县太爷。
　　苏老爷被看的全身一冷，那一刻好像连他自己都变成了尸体。
　　“你可确定真是怀孕？”
　　县太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若是她所言非虚，只怕这苏家名誉扫地到时候怪罪他，郡安县就不得安生了，要是莫小指判断错误，什么都没有，那就更惨，兴许他会直接被苏老爷扫地出门。
　　“大人也不信？”
　　她声音又低了些，语气微冷。
　　她平日木讷，有些呆，并且很多事情都没计较，但是一到了验尸上就完全变个样子，冷静又强势。
　　她无意散发的气场，连县太爷都有些招架不住。
　　一旁，陆师爷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莫小指，久久无法回过神。
　　“开棺，验尸，剖腹。”
　　县太爷细小的眼睛微眯着更是看不到眼睛了，他指着那棺材，一本正经的道。
　　苏老爷在旁边脸铁青，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他的确仗着有钱能呛县太爷几句，却是没法阻止县太爷的命令。
　　“劳烦苏老爷，去后厨拿把锋利的菜刀，一盆白醋水，白布。”
　　莫小指淡淡说道，再一次觉得没有工具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她想着，也不知拿到的这五两银子，是不是够打造一套工具了。
　　苏老爷僵直着没动。
　　县太爷气急“苏老爷若是不乐意，本官就吩咐府里的下人去。”
　　说着他转身就走。
　　苏老爷赶忙拉住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快步跑去。
　　县太爷一出去，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看他这么迅速，他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莫小指邀功，可哪知道人家压根没搭理他。
　　走到棺材边再次推开。
　　“陆师爷，劳烦帮个忙。”
　　虽然她很胖，但是那是虚胖，力气不大，拖不出个死人。
　　陆师爷从怔楞中回过神，有些仓促的走过去。
　　直到把人拖出来放在地上，他都还是发愣了。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句话，一个个疑问闪过，她真的会剖腹？真的吗？那可只是在古籍中有记载，在京都才有的事情。
　　但凡会剖腹的都是极厉害的仵作，全都收拢在京都办案，即使再不济，也是几个特别繁华的都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小小的郡安县呢？
　　而且对方只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
　　陆师爷只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等苏老爷到的时候，莫小指也准备就绪了，用屋里的架子围成一个圈，铺了白布，把尸体围在中央，她脱掉束手束脚的外衫，拉起袖子。
　　古代这衣服，即使是夏天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所以脱了一件，也没什么影响。
　　但旁边三人倒是尴尬的别过了头，一黄花闺女在他们面前宽衣解带的，还真是有些辣眼睛。
　　她洗干净手，拿着菜刀走进临时搭建的验尸抬，在外面就只看到一个肥大的身影蹲下身体，锋利的大菜刀往一个人的肚皮上直接划了下去，看到这一幕，三个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赶忙把头偏到一边。
　　若是不知道的，肯定以为里面那是个变态杀人魔。
　　但是陆师爷显然不想错过这一刻，只是一秒钟又看回去，小胡子都在颤抖着，双手紧捏成拳头，却无论如何也没闪避。
　　莫小指的速度不慢，但也不让人觉得慌乱，她弯身低头手起刀落，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不被划开的肚皮，只有对身体构造十分清楚的人才知道胎儿在什么地方，保证一刀划开以后，胎儿不会被伤及。
　　每一刀下去，莫小指拿捏的都十分准确，并未伤及她的血管或是其他神经，只是在腹部开了一个小小的口。
　　手难免被弄得血淋林，当她捧着还未完全成形的小胎儿出来时，那三人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意料之中的结果，莫小指并不觉得稀奇，淡定的把未成形的胎儿放在白布上，她又重新将手洗干净。
　　但还是不免皱了下眉头，她发誓，下一次再做这种事情，她必须带着手套。
　　眼见为实，从苏小姐肚子里取出来的东西，已经足以证明她怀孕的事实。
　　在被吓到之后，苏老爷的脸色渐渐变了。
　　“这个孽女，竟然敢做出这么伤风败俗之事，我...咳咳咳...”
　　苏老爷气的两眼一翻，口吐鲜血，差一点点就晕过去了。
　　莫小指暗自叹了口气，别说是封建的古代了，就连在她那个年代，这也是惨绝人寰的事情。
　　看他气的没了半条命，莫小指忽然觉得他又没纳米惹人嫌了。
　　“苏老爷，事已至此，您还是...”
　　“婉儿...”
　　陆师爷话还没说完，晕过去的苏夫人跌跌撞撞都跑了出来，直接扑到苏婉尸体上。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放着未成形的胎儿，她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她大滴大滴的泪水打湿了地板，莫小指不免生出同情。
　　众人一时间没说话，苏老爷无声的上前扶着苏夫人，两人那悲切的神情，不似作假。
　　好半响以后，县太爷才走到莫小指旁边，小声说道“依你看，苏小姐是自杀的...还是...”
　　其实他心里巴不得人是自杀的，丑闻不可外扬，他是不想在干涉了。
　　但哪有这么容易呢？
　　“苏老爷，苏夫人，我需要看看苏小姐的闺房。”
　　她现在无法断定人是自杀还是他杀，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证明不了什么，也许她承受不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害怕被人知道，选择一死百了，但也许是有人知道她怀孕，所以要将人毒杀。
　　两种可能性，莫小指倾向于第二种。
　　女人通常都狠不下心肠，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起死，这是她在现代查案时，得出的经验。
　　此刻夫妇俩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些，先是女儿忽然死了，而后还未婚先孕，没有比这更打击人的了。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莫小指与陆师爷打了个照面，便一人从侧堂走了出去，县太爷赶忙跟上。
　　这位陆师爷，看上去很可信，接下来的残局便让他去解决，为了苏小姐的名节，她怀孕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宅家大业大，光是从灵堂走到苏婉的闺房，就九曲十八弯的，走了好几分钟。
　　这是独立的小院，两层小楼，还有个水池养着许多生龙活泼的金鱼，亭台水榭，倒是很有风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