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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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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一日,摄政王府上人送来聘礼,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屋子。
泠剑辰看着这一屋子的聘礼,怒上心头,拍着桌子冲平静的喝茶的泠清喊道,“你个孽子,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去招惹了什么人!”
“如父亲所见,摄政王之子奚繁熠对我情有独钟,儿子觉得这门亲事也不错,既然如此,父亲为何而生气?”
“夫亲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给您找一个位高权重的亲家,这摄政王足够了。”
泠剑辰将茶盏狠狠摔倒了地上,“大胆逆子,你竟敢顶撞我,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如今天子多疑,摄政王岌岌可危,你嫁过去,就是将泠家置于火炉里。”
“来人,带少爷禁足思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许放他出来!”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泠家当年家道没落,多亏泠清一手撑着,这些年,泠家的实权早就到了这个少主人的身上。
泠清抿了一小口茶,冷声道“带老爷下去。”
待人下去后,“少爷,成州刺史柳大人在外求见。”小厮哆哆嗦嗦的说着。
往日少爷不曾见过任何来访的官员,所以平日里都是直接打发走了。而今日,这刺史大人说是来给少爷说媒,权衡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前来通禀。
泠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淡声道“请进来吧。”
柳世藩听恩师的儿子说要娶江南第一才子,虽感荒谬,但却也想出一份力,只得来这泠府上说情。
进了正厅,柳世藩一眼便瞥见了坐在正座上安静喝茶的年轻男子,当即躬身行了一礼。
还不等对方多说,泠清冷声开口,“不必多礼,坐下再谈。”
柳世藩惊喜的坐下,这才清楚看见泠清的容貌,不由为之一惊,男子竟也有如此容颜!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柳大人若是来当奚繁熠的说客,可以走了,我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言。”
柳世藩听着这坚定的语气,自知对方心意已决,“繁熠乃吾恩师之子,其秉性我深有了解,绝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我已经决定嫁他了。”泠清平静的说,就好像在说我早饭吃了什么一样简单,眼中平静无波,丝毫不像是一个要嫁人的样子。
柳世藩出了泠府,不禁感叹,这第一才子就是与众不同。
也亏得是恩师的儿子要娶他,要不然,他可绝不想摊这么一滩浑水。
泠清叫来了府里的管家和账房先生,“把我的所有东西都列出一张表,然后交由鲁先生过目,鲁先生你把映竹堂的账本给我,顺便把我手下的所有财产都整理一下。”
姓鲁的账房先生是泠清的追崇者,学识渊博,稳重沉着,若是肯去参加科举考试,前途必是无量,只不过却死脑筋的只认泠清做主子。
泠清也很是重用他,不仅将泠府、乃至是他自己的全部私产都交给了他。
如今,也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鲁先生你留下,我有一些其他的事。”
“公子此去京中没人照料,还请带上我,虽做不了什么,但至少能有个人照应。”
泠清点了下头,“确为此事,劳请先生,将这边的事忙完后,先去京中,带上所有能用的现钱,买下几家商铺。”
鲁光绪略带惊讶的看了眼坐在上座的泠清,语气很是感激,“谢公子。”
泓泽年间由于皇帝无能,亲王叛乱,两方在成州和渝州的交界处曾大战一场。民生疾苦,百姓流亡,足以将百年的功业都付之一炬,好在后来亲王被诛,战乱平复,但仍给不少家族带来了灾难性的毁灭。
泠家自泓泽年间的成渝之乱以来逐渐落败,又因几辈都是一些小官,例如泠剑辰就是一个小知府,直到出了泠清这个不世之才,才有所转机。
可惜泠清太过聪明,深知官场险恶,誓死不从,气得泠剑辰差点把他打死了,他们的父子关系早在那时就已经断裂了。
现今的泠家人员不多,泠老爷子几年前去世了,如今的当家家主是泠剑辰,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已经嫁到西边小城去的妹妹,都是些平庸之辈,做些小买卖,上不得台面。
泠清此次召集了所有能来的泠家人,众人虽有不满,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泠家二叔抿了一小口茶,看了眼空着的家主之位,“到底是什么事,弄这么大的排场自己却不来。”
泠家三婶抢先说道,“怕是清儿要嫁人,不放心泠家吧。”话说的好听,但语气确实十足的鄙夷。
泠清是什么人?泠家的天才,向来高冷的很,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却要嫁给别人当男妻,真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众人谈话的时候,泠清带着鲁先生走了 ,径直坐到主位上。
“今日是为了我出嫁之事,”泠清淡然开口,“我出嫁之后,与泠家再无干系。”
泠二叔当即反对,出声制止,“清儿呀,你怎可做这般忘恩负义之事,泠家可待你不薄!”
泠清轻声应了一声,抬眸扫视了每个人,“确实是不薄。”
此话一出,众人却都纷纷低下了头。
泠家若非有泠清在,恐怕早就家破人亡了,如今,他想与泠家断绝关系,也确实不欠他们什么了。
“泠家的财产我一分不拿,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仍归我所有,然后,算是我送泠家后辈的一个礼物,我会将皓月园放到泠家名下。”
此话一出,众人又不自觉地吸了一口凉气。
皓月园是前些年建起来的,所占面积之广达两座山,内有无数珍奇异宝,亭阁楼台,山水环绕,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但因其主人无人知晓,至今也未有人进去过,只是听那些工匠们讲过一二。
泠清有建皓月园的能力,足以说明一切。
泠清喝了口茶,似是很不满那个味道,瞥着眉将杯子放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另一边远在盛京的奚繁熠被关了禁闭。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私自将聘礼送去了泠家,而被发现了。
奚王爷气愤地拍了拍桌子,震得杯子都飞了起来,“真是个孽子!好好的姑娘不要,却偏偏要娶个男人,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泠清,泠清是谁天下尽知,堂堂一大才子!真是胆大包天!”
徐麟在一旁深思许久,缓缓开口,“姐夫,你别急,繁熠这孩子自小在我们身边长大,想来是不会做出过分的事,还是问清原由。”
奚王爷闻言冷静了几分,收敛了戾气,厉声对着管家仲伯说,“去把那个逆子带来!”
奚繁熠缓步走至正厅内,双膝跪下,将头扣在地上,却不见起身。
徐麟咳了声,“舅舅听说了你的事,你好好解释解释,也好让舅舅和你爹安心。”
“舅舅,我无话可说,我心慕泠清,所以想娶他,仅此而已。这件事除了没有事先告知父亲,我没有错。”
奚王爷素来暴脾气,对于自己的儿子更不能放纵,当即喊出口,“你可知那泠清是什么人?!!”
“你要娶他,那对一个才子来说可是羞辱。若是他不在乎就算了,可若是他有一点不满,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众口就足以将我们骂死,你让我,让整个王府该如何面对世人?”奚王爷狠狠地捶了捶胸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着一声不吭的奚繁熠。
徐麟看了看这父子二人,刚要开口,却听见奚繁熠清冷的声音响起。
“父亲,我与泠清是两情相悦,父亲大可放心。”
奚王爷思考了片刻,当即命人将奚繁熠关进了聆风院。
聆风院是奚繁熠的院子,里面的自然也都是他的近卫,知道情况后,都准备好了同奚繁熠离家出走。
但出乎意料的,奚繁熠静静地坐在院子中,喝茶,看风景。
“主人,我们不走吗?”风羽问。
奚繁熠抿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