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破天行》聂青衣

82、第八十二章：求助

　　时间回到杨非刚刚得知何秝与清青青不幸被妖族困在一个“未知区域”。

　　虽然不久前方才离开无涯书楼，但在一群妖族手上救人这种事情，他也没辙——毕竟等级榜还排在他前面的何秝都栽了，只能试试求助吴元静，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此时，百无聊赖地坐在无涯书楼前面，充当“守门人”记着试图闯楼人数的吴元静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总感觉有谁在嘀咕着他，不由坐直了瘫在椅子上的上半身——修炼到他如此境界，没有哪个修士会不信任自己的直觉和预感，因为这往往是冥冥中天人交际间的一种预兆。

　　而等到他远远地望见去而复返的杨非，顿时明悟，他大概知道到底是谁在“惦记”着自己了。想到上一次此人去而复返，导致自己不得不调整书楼的阵法，吴元静很想就这么一头冲进书楼，闭门谢客。当然，他不可能这么做。

　　于是，当杨非走到吴元静旁边时，前者只见后者如同一条了无生趣的咸鱼一样趴在木桌上，抬头看他那眼神，似乎有着深沉的怨念。

　　“呃……吴前辈，你这是……”

　　“你上一次去而复返，是跟我说要挑战书楼的关卡，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吴元静没好气地打断杨非，挥挥手让人直接进入正题，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

　　“咳。”杨非略微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听从”吴元静的话语，直接把何秝和清青青的事情告诉对方。

　　“嗯？妖族？”吴元静挺直身子，皱起了眉，“还是十几个？你那些朋友能不能分辨出，那些是妖族批量制造的奴仆，还是真正的妖族？”

　　不等杨非回答，吴元静忽然吐槽一句：“还有，何秝……我记得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家困在那种奇怪的地方了吧？这是什么运气？”

　　杨非眼神游移了一瞬，只挑最开始的问题作出回答：“具体是妖族还是妖仆，他们也太清楚。传出的求救信息中，只是提到，那些妖族都是类似先前前辈你帮忙砍杀的那个鼠头怪物，整体是人身，但局部肢体带着兽类的特征。”

　　吴元静“啧”的一声，显然是对这种无用的情报表示鄙视，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在大夏境内对吗？你等等，我去问问人，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对于四大追剿妖族的计划，吴元静还是挺上心的——最关键的是，直至如今，他已经没有得到玲珑的消息。这朵娇花特么直接是本体降临，要是被哪个杀了，基本没有复活的可能。

　　当然，他绝对不承认这是什么余情未了，他只是担心妖族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后手，被如玲珑这样修为境界不算深厚，但身份地位高得惊人的妖族给捏在手上。毕竟妖族不可能单纯地将这些血脉高贵的家伙丢进来送死——尤其姚黄魏紫一脉，这多少年没有新鲜血液出现了？

　　将品质上佳的传讯符放飞，吴元静对着杨非道：“等一会儿吧，先让大夏那边的仙门弟子调查一番。不怕直接跟你交个底，你说那块区域，我的确可以直接过去，费不了多少时间。可我怕那里有妖族的陷阱。师兄还在天山那边，我不敢太浪。”

　　杨非好奇地问道：“这……前辈的意思是，你们在追杀妖族的同时，妖族也在想方设法反杀你们？”

　　“对啊！这天底下哪有被‘压迫’的一方不作任何反抗的。”

　　吴元静无所谓地回道，“你知道有大世界的存在，我也不必瞒着你。大世界那边，人族和妖族都斗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即便占据上风，可妖族依旧杀之不绝。杀妖的人，也随时有可能被妖所杀，多正常。”

　　杨非沉默片刻，提出一个疑惑：“人族与妖族，为何无法共存？”

　　结果，吴元静听后，比杨非沉默得更久，久到后者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他才幽幽地回道：“因为生存、因为资源、因为利益、因为族类……谁知道呢？千百万年来，人族与妖族便是杀个你死我活，这血海深仇，早已无法化解……”

　　吴元静说着说着，声音便渐渐变低。他忽然记起，自己也曾问过这个问题，就在他被恢复妖身的玲珑一刀捅个半死之后。

　　当时，他是红尘外院最负盛名的天才，亲传弟子的名额几乎就要入手。然而，就在他距离自己修炼以来一直渴望的目标最近的时候，与他最亲密的玲珑，却给了他最无情的一刀，让他几乎要从天堂跌落地域。

　　玲珑是妖，是人人喊打的妖，人与妖永远不允许结合，不可能相爱，两族都无法接受与对方同在一片苍穹之下。但是，在吴元静被重伤之前，谁也看不出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的真实身份。

　　这本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人族和妖族的仇怨称得上一句“自古以来”，双方都想过混入对方群中做卧底，搞事情。如此你来我往，侦查技术节节攀升，几乎不可能出现，人族或妖族以对方的身份，在对方地盘上溜达的事情。

　　可偏偏，玲珑做到了，而且作为仙道泰斗之一的红尘外院竟然没有发现！

　　这也是玲珑身份曝光逃离之后，与其有着不可说关系的吴元静一直被监控的根本原因——玲珑是妖族，他们没有查出来，那么与她关系亲密的吴元静呢？他会不会也是妖族？他是不是在他们面前故意演一出苦肉计？

　　如果不是吴元静自己拥有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记忆，他恐怕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被妖族给掉包了。

　　于是，一方面，玲珑的事情，的确有红尘外院失察的责任在；而另一方面，他们也无法肯定吴元静的身份没有问题。所以，最后对他的处置，就是监控，就是送到小世界来避一避风头——可惜，还是没能避开玲珑那个该死的小妖精！

　　总之，那时候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人族与妖族之间的仇恨，在绝望中向红尘外院的院长——即荀思明这位师兄的师父，问出了跟杨非先前那个问题一样天真幼稚的问题。而院长的回答，就是他给杨非的回答。

　　用他穿越前的话来说，就是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对立，仿佛生来就有，烙印在基因之中，几乎无法磨灭。大世界不是没有出现过半妖，可他们的处境，远比某部动漫的白发红衣帅狗子更惨、更艰难，也更不被接受。

　　甩甩头将不愉快的内容甩出脑袋，吴元静向杨非道：“大概一天后你再来吧，他们搜集情况需要点时间，反正你的朋友们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到时候我再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察觉到吴元静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而且没有继续谈话的欲-望，杨非“从善如流”地应道：“好。麻烦前辈了，明日我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