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是一个好人》六色清桉

12、【七五】解密（一）

　　庞刘氏在府里也没什么人心，左右丫鬟们不过是忍着她罢了，哪会真心待她。以至于她的院子已经被衙役把守起来，里面也具是衙役在搜查了，也没人上街来寻她。
　　公孙先生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毕竟是庞府出了怪事，总不好没查清楚就往外说，也总不能裹个布就从大街上运到开封府的停尸房去。
　　自包公掌开封府以来，开封的治安便越发地好，当然不是每日都有杀人案报案的。眼下虽然只是庞府的一个丫鬟，一来是庞府的，背后可能有什么内幕，二来庞昱也算是开封府三人所敬重的，三来毕竟是条人命，因此公孙先生也便亲自到场了。
　　李昭翎与展昭坐在外厅的茶桌边上，相对无言。展昭一向能令人如沐春风的言语似乎此时有些说不出来，李昭翎也未必想搭理他，以至于公孙先生验完尸出来时，竟看到两人都在品茶。
　　公孙先生净了手，也坐在了茶桌旁。
　　李昭翎算是个尊重长辈的人，而且也毕竟是报案人，便开口问道：“先生，这连缱究竟是怎么死的？”
　　公孙先生诡异地觉得面前两人的视线都黏在他身上，心想验尸官果真是不可缺少的职业，不由得飘飘然一瞬，才道：“连缱姑娘是普通鼠药毒死的罢了，侯爷可以吩咐去查查府内鼠药可有少过。”
　　李昭翎大致翻看尸体后也是如此认为，早让庞晔去府里小仓查验，果真有一包的分量少了些，因而他也便点点头，赞同道：“晚辈也学过一些医书，因此也是估计是鼠药，方才差了管家去府中仓库查看，果然是少了。”
　　公孙先生点点头，赞许道：“侯爷真是心细，方才我也验查了那具白骨，似乎是十三四岁的男性白骨，然而死去怕是十年以上了，不过骨头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想来死因还需进一步验证。”
　　李昭翎点点头，心想自己当时还小，当时的管家还是庞福，就是府里有什么失踪人口，自己怕是也不知晓的。
　　这时仓库的管事庞德前来回禀，他道：“侯爷，这一月来支取过鼠药的名册都在此地了。”
　　李昭翎皱皱眉，正想说些什么，然而公孙先生已经感叹了一句“侯爷真是心细”，便接过了名册。
　　庞刘氏的名字赫然在列，支取的量要毒死一名女子绰绰有余了。
　　李昭翎没有回公孙先生的话，问庞德道：“府里支取鼠药，通常要你们核实情况，你们可有核实，名册上他人都有记载房内确实有鼠，为何庞刘氏那一项没有？”
　　庞德有些无奈，跪禀道：“府里的情况，侯爷也知道些，那位夫人要支取，往常去核实的小厮都被骂回来了，哪敢在她房里多逗留。”
　　李昭翎又是皱了皱眉，也不曾责怪，只是问道：“你这仓库可有无人看守的时候？”
　　“回侯爷的话，仓库必须看守是府里的规定，小的当然是对小厮们耳提面命，但是小的毕竟也不是时时守在仓库边上，因此……”
　　展昭看着李昭翎认真询问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不是是不是梦中他在陈州见到的那位安乐侯爷。那位侯爷假如能有面前人一半机警，也绝不会做那种贪墨之事。
　　李昭翎虽没有了武功，然而感觉还是敏锐，展昭盯着他出神了好一会，他也微微有些不适，然而还是说道：“既然是仓库里面的鼠药未经过登记便不见了，你便有责任，罚薪一年，你手下的小厮罚薪半年。”
　　庞德心下舒了口气，说了“多谢侯爷”便退下了。
　　展昭便道：“先生，我看着既然是有鼠药失窃，便总是失窃的那部分可疑，因此这名册……”
　　李昭翎也点点头，他方才正想说这些。
　　公孙先生叹道：“然而尸体出现在庞刘氏的房内，又是密室，密室中还有另一具尸骸，这庞刘氏必然脱不了干系啊。”
　　李昭翎和展昭便心想这倒也是，展昭便令手下的人去问庞刘氏和连缱究竟有何干系，也看看有没有人见过那偷窃鼠药的人。
　　庞府因着府内人口也少，薪酬又高，因此丫鬟小厮们都也本分和谐，能问的便都问出来了。原来那连缱既是浣洗房的，五日前洗了庞刘氏的一批衣物，然而庞刘氏却觉着洗的忒慢，狠狠训了前去送衣服的连缱一顿，还说了“让你在这府里过不下去”这样的话，而三天前的下午，她也并非总有丫鬟陪在身边的。
　　动机，作案工具都有，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这已经能让庞刘氏变成本案重大嫌疑人了。
　　李昭翎这下心里倒也觉得那庞刘氏倒像是做得出这事的人，关键是继续排查，他府里似乎也没其他人敢杀人吧。
　　当下几人便前往正厅用餐，展昭也是派了衙役上街去寻那庞刘氏回府。
　　既是用餐，太师庞吉也出现在了餐桌上首，与庞昱、展昭、公孙先生一同用餐。
　　餐桌上不宜说那些晦气的，因此吃完饭后，李昭翎才开口问道：“爹，十几年前府里有没有失踪的小厮？”
　　庞吉老脸一僵，哼了一句晦气，才想到：“你两岁的时候，大病一场，当时照顾你的那小厮，仿佛怕我震怒，便不见了。”
　　展昭想着这些线索似乎有些关联了起来。
　　这时庞晔便来报道：“浣洗房的连翘说有想起来的。”
　　李昭翎点头示意带进来，便听那浣洗房的少女回忆道：“奴婢记着连缱似乎是有一枚玉佩，我几日前还看见的，然而不大看清，只记得似乎是偏黄的半个拳头大小的一枚，右下角还有裂纹。”
　　李昭翎问庞晔道：“这玉佩可有在府里搜到？”
　　庞晔摇了摇头，道了一句：“不曾。”
　　公孙先生捻了捻胡须，便道：“若是这枚玉佩在庞刘氏身上，我想是否足以定罪了？”
　　正说着这话，庞刘氏便被两名衙役带了回来，似乎是已经从衙役口中知道了自己被认为是杀人犯了，进了屋子便甩开两名衙役，扑倒在庞昱面前嚎哭道：“侯爷，侯爷，您可得替我做主啊，啊呀呀我苦命的老头子呀，你走得这样早啊……”
　　李昭翎不为所动，声线冷淡地说道：“交代事情吧，十一日下午在做什么。”
　　庞刘氏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道：“这午后炎热，我只是睡觉罢了。”
　　一旁侍立的祺姝便在她身后，原本目视前方，此时却不禁转头看了她一眼。
　　李昭翎眼尖看见，便沉声问道：“祺姝，她说的是实话吗？”
　　祺姝为难地看了一眼庞刘氏，还是犹豫道：“那日夫人午睡起来奴婢去打水，回来时有听到夫人似乎在和人争吵，仿佛是有关玉佩什么的，奴婢想着不便打扰，便在一旁的小房间里与祺雀说了一会话才把水送进去的。”
　　庞晔看向李昭翎，只见李昭翎微微点了点头，便向祺姝道：“你和连翘带她进去搜身。”
　　庞刘氏一下便软了下来。
　　不一会的功夫，只听屏风后惊呼道：“玉佩！”登时庞刘氏便不顾外衫不整，逃出来跪下道：“侯爷，我真的只拿了那丫头的玉佩，人不是我杀的啊！”
　　李昭翎静静地瞥了她一眼，便看向了展昭。
　　展昭点了点头，便问道：“你可知道自己房间内有密室？”
　　庞刘氏一下被噎住了，想了半天，心想自己平日里也从不去密室看那白骨，便气壮道：“什么密室，我哪里知晓！”
　　展昭看着庞刘氏这死皮白赖的有些头疼，不由得又看向身边白净的少年。
　　连缱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是那日下午，既然庞刘氏已经承认那日申时她午睡起时，连缱还活着，那么……
　　半个时辰后，衙役来报道：“似乎是那日申时以后到晚饭前，所有府内的丫鬟小厮都是两两一起做事的……”
　　庞刘氏一下愣住了，突然开窍大喊道：“说不定那小妮子是自杀的呢！”
　　庞晔遗憾地看着她，说道：“方才丫鬟说了夫人午后都在房中，敢问连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夫人的密室自杀的呢？”
　　庞刘氏顿时一愣，说不出话来。
　　展昭和公孙先生便示意将庞刘氏带走，并向李昭翎道：“有关于那具骸骨，开封府也会尽力调查的。”
　　李昭翎盯着展昭和公孙先生看了几息，还是叹了口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