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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蜻蜓切×蜻蜓式神 ...


  •   【A面】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来看藤原大人锻造武器,却没有在锻造室看到人,地上都是锻造后用剩下的边角料,书房和卧室里也没有人影,只有藤原大人的小徒弟在已经熄灭了的炉火边打瞌睡。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后院传来的男子满含喜悦的笑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想也不想就扇扇翅膀向后院飞去。

      变成蜻蜓后似乎智商也因为任务被强制降低了呢。

      我有些苦恼,都怪用纸折的蜻蜓式神的头颅里空空如也,没有大脑的话再多的智慧也没办法储存下来。

      “我藤原正直终于打造出了一件神兵利器啊,看从今以后谁还会说我不如师父!”

      藤原大人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单拿着一杆槍。这杆槍比他人要高上许多,分量也不轻,从从事锻造工作几十年打铁练出了不凡臂力的藤原大人胳膊上鼓起的肌肉就能看出来。

      我背着信到藤原大人身边飞了一圈,示意他取下信件。

      “这件事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我应该亲自去找友人来分享这个好消息,不醉不归!”

      没想到藤原大人看到了我,突然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小心翼翼的把神槍竖着放回了架子上,回房间拿了两瓶清酒就匆忙出门了,连信都没有看。

      我落在木架上,欣赏刀匠呕心沥血锻造出来的神兵,果然和藤原大人之前说的一样,枪柄足有六米多长,用华丽的青贝螺钿做装饰,枪穗是竹叶形,属有锻造者的铭文,枪身还雕刻有梵文,妖怪幽灵都不能靠近它。

      我算是妖怪的一种,只不过因为受阴阳师驱使,名字比较好听被人们称作“式神”罢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神兵无意中散发出来的佛光和威压排斥。

      我不敢触碰它,只稍微靠近一点看着它威风凛凛的槍尖闪烁着寒芒,锋利无比。

      出神之际,一个男孩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我身后,试图趁我不注意抓住看上去呆呆着的我——来者正是藤原大人的小徒弟。

      我意识到这个时候被抓住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的决定,刚要飞走,就感觉到脚下的木架突然猛地向前倾斜了一下,架子都有倒地的趋势,我惊魂未定的飞到半空中才去查看地面上的情况。

      “嘭!”

      放在架子上的神槍和木架一起倒地,吓了聚精会神准备捉蜻蜓来玩的男孩一跳。

      “诶,槍怎么倒了,要是师父看到了一定会骂我的。”

      小男孩连忙把突然倒地的神槍和木架扶起来,自己刚才想要抓住的蜻蜓式神受惊飞走了也一时顾不上。

      按照藤原大人锻造武器多年的放置习惯,这副特制的木架怎么会在没有人触碰的情况下就毫无由来的倒下呢?

      待男孩嘟囔着离开后院时,我飞到神槍身边,试探着停息在了它的槍穗上,果然没有被佛光所伤。

      [谢谢你啊,神槍大人。]

      虽然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我说的话,我还是感激的道谢。

      *

      【B面】

      “凌兄,我来找你喝酒了!”

      我来到友人家门前,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我就知道友人已经料到我会来了,阴阳术什么的还真是神秘莫测。

      门内被施了法拿着小扫帚扫地的小纸人向我鞠了个躬,引我去庭院见它的主人。

      平时这里都没什么人来访,换种说法就是,凌不愿意接见权贵,权贵没有用的到他的地方也不会轻易邀请他,出入这白丁往来之地。

      我的这位友人可是出身雨宫家的阴阳师,按理说他这般高贵的身份是不应该和我这样的刀匠扯上关系,但是谁叫他不仅脱离了家族,还甘愿埋没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与市井之徒来往呢。

      “正直兄,别来无恙。有什么高兴事?”

      庭院的走廊上,一身暗红色狩衣的阴阳师席地而坐,已经备好了酒盏,就等我带酒来填满了,真是狡猾。大概是想到我上次还在给他写信抱怨客户无理要求,阴阳师加问了我一句喜从何来,以为我看不出他是在敷衍我么。

      似乎看出了我心里在埋汰他,阴阳师笑而不语。

      “其实这件事情能解决,还是要归功于你那只蜻蜓式神。”

      我早已习惯友人万事不挂在心上的态度,走过去盘腿坐在他身旁,然后给他斟了一盏酒。

      “哦?此话怎讲?”

      琥珀色眼瞳的阴阳师弯了弯眸,很感兴趣的样子。

      “要不是那只蜻蜓式神,我还不一定有灵感能锻造出神兵呢。”

      我不由手舞足蹈的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从锅之助大人来访到神兵降世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高兴的总结道。

      也就是我今天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若是平时,万万不会在友人面前如此失态。

      “这样吗,我看纸张泛黄了,这次正准备等蜻蜓回来就给你换一只新折的式神,看来蜻蜓还是正直兄的福缘,以后我们的通信还是继续麻烦那只蜻蜓吧。”

      阴阳师微微一笑,端起酒盏轻抿一口。

      就算我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人,我也隐隐感觉到友人话里有话了,但是我并非喜欢刨根问底探寻别人秘密的性格,这个话题便就此作罢。

      “不谈这些了,干!”

      “干。”

      *

      【C面】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火焰。

      被火焰焚烧的恐惧铭刻在逐渐成型的骨血里,我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承受着日复一日的捶打,也等待着现世突破黑暗的那一天。

      我冥冥之中知道,一块铁想要变成武器,必须经历千锤百炼,烈火焚身,然后被主人握在手里,实现自己诞生的意义,不坠主人威名。

      我感觉到了身为“父亲”的锻造者对我的期待和爱护,虽然父亲大人说,我的名字要将来带我走的主人给我起。

      以人类的年龄来算,我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总是渴望被爱的,虽然我还不明白爱究竟是什么。

      黑漆漆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亮光,是我连意识都还没完全形成的时候。

      它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火焰,温暖无比,却不会灼伤我。

      浑浑噩噩中,我向那团光靠近,任由它融入我未曾成型的身体,修复了我虚弱意识。

      那是一个生物为爱而生的灵魂。

      我得到了它临死前的记忆,也继承了它对雪蜻蜓卑微的爱——在我还不明白爱是什么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

      她真的是很美丽的生物。

      逐渐染上金色的翅膀窄而长,冰片似的薄而透明,上面纵横交错的花纹非常好看,琉璃一样剔透的眼睛,修长纤细的六足,更让她无疑被评为蜻蜓中的美人。

      她经常来偷看我。

      趁父亲写信的时候,她就会飞到火炉前试图接近我,也不怕灼烧了她纸折的翅膀,对于一只蜻蜓来说,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就算她是式神也不行。

      没有生物是不怕火的。

      【别靠近我】

      我有时会发出从蜻蜓的灵魂那里继承的语言来警告她离火焰远一点,也不知是她听不懂还是不愿听我的话,下次看到她,她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有这么一只蜻蜓式神停在炉火边的桌子上看着我。

      有时候我也会回看着她。

      听她发出细细的嗡嗡声,似乎是在跟我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数她翅膀震动的速度是每秒几次,甚至就是单纯的注视着她......是有够无聊的。

      但并不是没有意义,只要看着她,我就感到满足。

      在我现世的这一刻,第一眼看到的是却并不是她,而是我的父亲大人......没有对父亲大人不满的意思!只是、只是我很想见她,用付丧神的视线看着她。

      父亲大人很高兴我的出生,以至于奔走相告,我有些难为情,但看到雪蜻蜓飞来看我了,还是努力散发出威势来展露出自己的强大。

      我和普通的槍比起来还要高出几分,这是让我十分自豪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靠近我,明明之前我还在炉子里的时候她那么试图靠近我,这让我感到泄气。

      【怎么了?不靠近吗?】

      我用蜻蜓们之间交流的语言问她。

      她好像听懂了,停在了我身边的木架上,离我近了一些,但还是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靠近。

      【不必犹豫】

      我就在这里,随时等待着她来靠近我。

      只是突然,我发现一个小男孩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她身后,伸出手缓缓靠近,目标是雪蜻蜓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翅膀。

      【快离开这里!!】

      从被投进火炉的蜻蜓那里继承的记忆告诉我,如果蜻蜓被不分善恶的人类孩童抓住会是个什么下场。我拼命的向雪蜻蜓示警,然而她只是抖动了一下翅膀,没有要飞走的打算。

      不能让她被人类捉住。

      那一刻我的意识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等我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带着木架一起倒下,惊飞了她,也惊吓到了父亲大人的小徒弟,他吃力的把我和木架扶起来恢复了原状,但是害怕受到父亲大人的责怪,他马上就离开了庭院。

      别说,本体摔到地上的感觉还挺疼的。

      雪蜻蜓飞了回来,这次她停息在了我的槍穗上,近在咫尺。

      [谢谢你,神槍大人。]

      我第一次听到了雪蜻蜓的声音,是女孩子特有的纤细而柔软的嗓音。

      【你不用对我道谢】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我说的话,但是这份心意,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要带着蜻蜓的那一份一起传达给她。

      能听到吗?

      能接收到......我的心意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蜻蜓切×蜻蜓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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