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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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这边还未抵达，PLANT国内上下早已流言四起，评议会内部更是争执不休。
“怎么能把PLANT大权交给帕特里克·萨拉的儿子，太胡来了！”
“是啊……”其中一名议员压低嗓音：“保不定成为第二个帕特里克。”
话落，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缄默不语，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哼，这种混账话还是收起来吧，别让拉克丝小姐听到了。”
“伊扎克……”
作为克莱茵派的坚定拥护者，自母亲卸任后，伊扎克理所应当地继承了议员一职。
经历两次世界大战，战功丰硕的他，本来也是议长的热门人选。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阿斯兰这家伙，简直阴魂不散……
“克鲁泽小队的红衣精英，曾经击落当时号称无人可敌的强袭高达，两次大战从扎夫特叛逃，与拉克丝·克莱茵共同作战，大天使号核心机体正义高达的驾驶员……这份个人履历……该说是‘传奇’吗？”
“……”
一名男子不屑地笑道：“与其说他忠诚于PLANT，倒不如说他忠诚于克莱茵。”
“这不是好事吗，如今克莱茵派的理念就代表了整个PLANT。”
“……”
涉及两派之争的敏感问题，这话没人敢往下接。
女议员玖莉·阿尔曼掩嘴轻笑，在寂静的环境中听上去尤为刺耳：“呵……大义灭亲，还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跟帕特里克挺像的么？”
“玖莉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行。”伊扎克冷眼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这女人平日总是一副冷眼旁观、阴阳怪气的样子。靠着背后阿尔曼家族势力的支持，才在议会分得一席之地。
一名长老分析：“从报告中某些细节可以看出，他和奥布的关系非比寻常，自雅金·杜维战役后，被卡纳巴议长流放至奥布，尽管弥赛亚战役后PLANT解除了他的人身限制，但至今没有归来。”
他思索道：“虽然我不清楚他和奥布之间有怎样的牵连，可是在今后与奥布的外交处理上，会不会存在一定问题，还是个未知数。”
这种事谁也无法保证，许多人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始终要以PLANT的利益为准。”
“您多虑了，奥布是PLANT的友好国，其理念跟我们是相同的。”
“——议长！”
拉克丝走进议事厅，声音清亮而通透。她的及时出现，阻止了谈话向不利的方向发展。
“作为一名执政者，能够在PLANT和奥布之间，权衡一个公平、公正的位置，阿斯兰·萨拉具备那样的气度和胸襟，我相信、也请各位相信，克莱茵派会全力支持他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底下的人心中了然，拉克丝·克莱茵在用自己威望及势力做担保，没人敢再有异议。
玖莉·阿尔曼轻笑道：“让我们欢迎萨拉议长的归来吧。”
*****
穿梭机抵达艾普立留斯市，阿斯兰沉着脸从扶梯上走下来。
基拉和拉克丝安排为阿斯兰接风洗尘，邀请他共进晚餐。
再度见到拉克丝，小腹明显隆了起来，看样子很快就能见到小宝宝了。
基拉和拉克丝的孩子啊……说实话他真的很期待。
“阿斯兰，辛苦你了。”拉克丝微笑着说。
“哪里……”
“卡嘉莉最近怎么样？”基拉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妹妹，足以证明这对双子的情谊。
“还是老样子，没日没夜地工作。”
看着阿斯兰黯然的眼神，基拉深深地担忧着，却无法插嘴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三天之后阿斯兰就必须到任，时间紧迫，这一晚拉克丝让他留宿家中。基拉不参与政事，早早地睡了。
拉克丝主要围绕评议会内部的详细情况，给阿斯兰做一个大致的梳理：
“战后议会虽然经历了一次洗牌，但基本格局还是保留了原来的样子，宪法也没有大的改动……”
阿斯兰皱眉深思。
曾经作为一名战士、一把剑而活着。拉克丝明白，要让他完成这种身份的转换，一时之间恐怕很难接受。
“你可以放心，目前议会半数以上是克莱茵派的成员，我们掌握着实际控制权。”
有拉克丝坐镇，阿斯兰对PLANT的情况还比较乐观，只是某些事仍然压在心底，令他耿耿于怀：“左翼激进派的那些人呢？”
拉克丝知道他在意什么，无奈叹声道：“阿斯兰，你明白的……无论任何时期都会有这样一群人，不可否认，帕特里克·萨拉——您父亲虽死，但他的理念却难以消亡，至今影响着PLANT……”
她神情悲伤：“更何况，弥赛亚战役中PLANT因镇魂曲而惨遭重创……”
“如果人们能够相互理解就好了。”那样他才能够真正放下，让父亲安息。
“消除这伤痛、仇恨编织的网，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拉克丝坚定的目光闪烁着光辉。
这一刻，阿斯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大的使命感。坐上那个高位，意味着他将背负起整个PLANT的兴衰，同时左右着调整者的命运。
“我想你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协助你。”拉克丝说。
“不用，我自己可以……”
“这不是为了你，现在阿尔曼家族背后的军事工业有回暖的迹象，你需要掌握各方面情报，有备无患。”
“阿尔曼家族？”
“阿尔曼作为PLANT最大的军工企业，单凭克莱茵派的力量难以压制，但他们曾经为你父亲效命，创世纪便是他们研发出来的。”
创世纪……居然能造出那种兵器，阿斯兰十分震惊，原来他并不知情。
“那么……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昨天我已经向国防部发布消息，他们给我提供了一些人选。”拉克丝手里拿着一堆资料：“你觉得美玲·霍克怎么样？”
“诶……美玲！”阿斯兰表现得有点犹豫。
“她的情报经验丰富，各方面都符合这次征选条件，并且她个人有强烈的意愿协助你工作。”
“……”
“最重要的是，她在二战中曾经帮助过你，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你身边，我会比较放心。”
这么一来，于情于理，阿斯兰都不能拒绝：“那就这样吧……”
“——啊啊啊！”露娜惊声尖叫：“美玲你要去阿斯兰身边工作！”
“嗯，拉克丝小姐昨天跟我联系的，叫我明天上午去议长办公室报到。”
露娜心想这对于妹妹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不禁有些期待：“工作内容主要是什么呢？”
美玲红着脸，喏喏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因为萨拉议长刚上任嘛，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帮忙。”
“哦……”露娜玛利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羡慕啊……又是超级菁英，又是年轻有为的议长，也给我个机会嘛！”
“姐姐！”美玲嗔怒：“不要乱讲，再说你已经有真了。”
“唉……”提到不成熟的恋人，露娜玛利亚一脸嫌弃的样子，“真哪有阿斯兰好啊。”
“姐姐嘴上这么说，心里可美着呢。”
“……”
美玲眼中的阿斯兰，是什么样的人呢。
还记得初见时，他是阿斯哈代表的保镖，那时只觉得他外貌英俊，气度非凡。直到后来姐姐大嗓门地宣扬他的身份，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前次大战的英雄，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少年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他看上去和他们这群新兵差不多年纪，却有些格格不入。瘦削的侧脸、漂亮又忧郁的碧绿瞳孔，还有言行举止中淡淡的疏离感。
这一切都让她浮想联翩……
他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流露出那样忧郁的眼神？
她不敢有所惊扰，只好躲在姐姐身后偷偷打量他。
智慧女神舰船首战千钧一发，舰桥上的她，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初上战场，其实非常惶恐不安。和军校里的演练不同，第一次经历那么激烈的实战，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那了。多亏有阿斯兰临危不乱，制定了正确的作战方针，帮助舰船脱离险境，拯救了所有人。那时候他展现出来的英雄气魄，令她深深折服。
不同于真和雷，他才是真正的英雄。从那时候起，她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似崇拜的感觉。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偷偷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查阅他过去的资料。
萨拉议长的独子、拉克丝小姐的未婚夫、王牌驾驶员，在雅金·杜维战役中和双方阵营交战，将战争导向和平……
真是一个不得了的传奇。
越关注就陷得越深。
姐姐是红衣菁英，性格落落大方，看着她和阿斯兰有说有笑，而自己只敢远远地注视他。以前是，现在也是，从内到外她都及不上优秀的姐姐。
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渐渐地，随着战争的一步步深入，阿斯兰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即使身在扎夫特，他仍担忧着地球的安危。
自从大天使号出现之后，他的脸上再没有了笑容。看着他和真陷入争吵，远远地在门外都能听到。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温柔沉着的阿斯兰那么生气的样子。
如果可以，她真想为他分担点儿什么，但至始至终她都像局外人一样，对战争一无所知。
身在舰桥上的她，和驾驶高达战斗的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曾因此向姐姐打听。姐姐那么聪颖，又天天和他们在一起，肯定知道些什么。彼时她就像一张白纸。姐姐执行任务归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她关心阿斯兰的事，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他的事我不太清楚，美玲你就别搅合进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姐姐的表情有些闪躲。
从小一起长大，美玲太了解了她了，不禁有些恼怒，姐姐肯定是不愿意跟她说。
本来她以为和阿斯兰永远不会有交集的，直到那天夜晚……
她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身旁一大队武装士兵从走道上急匆匆跑过：“最好是活捉，逼不得已就当场射杀！”
这话听起来好可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她赶紧回到寝室打开电脑，连上情报中心，看看有没有最新情况。
这时一个人悄声无息地潜入了房内，美玲惊觉，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那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表情紧绷着。
“阿斯兰君！”
仰慕许久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面，和她靠得这么近……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
逼不得已就射杀——那句话在她耳边响起，难道那群士兵追的人就是他？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寒栗起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可以帮到他！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竟利用了自己的身体帮助他躲避追杀，然后带着他逃亡……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思索和犹豫，所有的决定都是出自本能。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雷竟然向她开枪，明明是同一时期的战友，怎么会如此冷血。
那个时候阿斯兰朝她伸出的手掌，好温暖……她咬牙，将一切顾虑抛在身后，用尽全力抓住它。
那一定是她这辈子干过的最疯狂的事。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直到在大天使号上，见到了真正的拉克丝小姐，颠覆了她的思想。
原来议长一直在欺骗大众！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越发模糊了。
拉克丝小姐和那个叫基拉的少年十分亲密，两人像多年的情侣一样默契十足。
听说是自由高达的驾驶员，和阿斯兰曾是亲密的战友。
可拉克丝小姐是阿斯兰的未婚妻啊，这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看阿斯兰的表情，他面无波动，仿佛早已经习惯了。
她有些混乱。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与那位少年交谈的过程中，阿斯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了许多。能够近距离地照顾他，美玲由衷地感到开心。
当时，真一剑刺穿扎古，阿斯兰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那一刻，她早已从心底认定了他。即使颠沛流离，往后可能还要与扎夫特战斗，她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永远追随这个人……那时候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直到奥布初岛一战，拂晓和命运高达激烈交火时分，眼见拂晓高达身处险境，他撕心裂肺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卡嘉莉。
她从没看过阿斯兰那么失控的一面。
在智慧女神号上两人并肩出现，那时她曾单纯地以为他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若不是那一声呼喊，她也不会窥见他的内心。
他对大天使号、对奥布的过分关心，曾让舰船上的所有人不解。原来，不止是战友、知己……那里还有他更在意的人啊。
最后奥布成功化解了危难，紧接着大天使号必须前往宇宙。那个时候卡嘉莉突然跟她说，要将阿斯兰托付给她，她感到十分困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离别时分，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那个瞬间他们眼中只倒映出彼此的影子。
她失落地想，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介入他们之间……无论身份、地位、信念她都远远不及。
即使如此，她仍然想待在他身边。
她是多么自私，而眼前这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已经肩负起一个国家的命运。
和那个人相比，自己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