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涿鹿》曲半夏

4、海晏河清（四）

　　殷景铄正值壮年，成熟俊美，狭长的凤眼加上抿成一条线的唇，略显薄凉。
　　一看就是一副渣男像，殷湛雅如是评论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湛雅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控制住身体了，于是缓缓起身，隔着屏风披了一身月白色外袍就走了出来，大摇大摆的就靠在了正厅的太师椅之上。
　　殷湛雅个刚从文明且开放的现代穿越过来的女人，好歹知道不能直接穿着里衣就出去，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所以等待了许久的殷景铄见到的就是一个在他眼里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十分放浪的闺女。
　　于是皇帝陛下炸了，原本满心的内疚瞬间被整没了。
　　“殷湛雅！你这是个什么样子！”
　　殷景铄冷哼一声道：“身为世子，成日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殷湛雅冷笑，她一个打小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最听不得就是有人教训她，除了刚开始没把亲爹整死那几年，那个混球敢对着她大呼小叫冷嘲热讽以外，身边的人还真没一个胆子那么大的。
　　所以听到这让人不爽的语气，她当然是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您也知道我是世子”殷湛雅随手扎了一把头发，淡淡道“您要是真当我是世子，就不会大殿之上做出那种事了”
　　当堂把人送回，连个理由都没有就下令关人禁足。
　　好不容易出了小黑屋，路上不过是好心救了一个被欺压的女子，就被人参了上去，这一参倒是出了乱子。
　　就她眼前的这个家伙，听了御史说她强抢民女一说，直接就再次关了她禁闭。
　　短时间内一个荣宠至极的世子爷被皇帝接连惩罚意味着什么？
　　除了失宠还能是什么，失宠的下场是什么？
　　哪怕他有一个兵权在握的父王又能怎么样？皇帝和王爷关系暧昧，于是各种私自揣度圣意的大臣们猜到这是陛下要对这父子俩下手，便十分贴心的抢先出手了。
　　先前被人设计这事先放一旁，她可还记得自己是在哪里醒过来的，就算是罚跪太庙好了，先不说为什么身旁附近一个仆从都没有，就单单他陷入昏迷那段时间，也足够她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更别提之后，来替她诊断的御医，个个支支吾吾拖延时间，要不是李公公早来一步，她估计自己就是有两条命也禁不住
　　毒就是这点好，一旦中毒身亡，只要验尸官不声不响，谁能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殷谵雅眼神凉丝丝的盯着这个颇为宠他的亲爹，要说她中毒这事儿这人不知道，绝对是不可能的，那究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悄悄瞒下。
　　她不是没分辨能力的幼童，也不是原身那个单纯的傻子，她知道现在这皇帝是对她真心好，但是如今的好，和她记忆里的好还是有着不同的。
　　以前是那种纯粹的喜爱之情，而现在更多的则是愧疚和想要补偿。
　　“湛雅……”殷景铄一时语塞，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女儿不信任和有些受伤的目光，小小年纪便登临皇位，亲征西南，技除前朝余孽的殷景铄突然就怕了。
　　最终脑子里的各类说辞被放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殷景铄的眉目见是藏不住的疲惫。
　　“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包括把我的探花之位还给我？”殷湛雅一向是个打蛇上杆的脾气，一听殷景铄这话，也就不客气的开口了。
　　殷景铄揉揉额头，无奈道“湛雅，你是我的女儿”
　　“女儿怎么了？”殷谵雅嗤笑道“您那些号称才高八斗天子门生，连我这个女儿家都考不过，丢不丢人？”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知道，又如何？”殷谵雅淡淡道，“殷湛雅是有哪点比他们差吗？就因为我是个女人他们是男人？”
　　“湛雅，你不可能一辈子当三弟的儿子”
　　“为什么不能？”殷湛雅也是豁出去了，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今天她就和这人杠上了，不信拿不回他的探花郎之位。
　　“朕从来没想过让你永远不能堂堂正正的去祭拜你母后”
　　“您这想法问过我父王吗？”殷湛雅凉凉道，“父王的情况您是知道的，他要是知道您是这么想的，等他胜仗归来非得用他的宝贝烈水枪戳您。”
　　“那又如何？你本来就是朕的种”
　　被殷谵雅提醒了一下，殷景铄突然就回忆起了被亲弟揍的感觉。
　　嘶——浑身突然就开始疼了。
　　她闺女的脾气糟糕成这个样子他还能忍，很大原因其实还是因为他有个同样脾气恶劣喜怒无常的弟弟，殷湛雅算是殷璟良养大的了，脾气性格格外的相像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么多年兄弟相处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呵呵”殷谵雅一看殷景铄的样子，就知道他估计是想起她父王的可怕了，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重新开口“我下场的时候，给父王寄过一封家信”
　　这下殷景铄愣了，据他了解的殷璟良那臭脾气，要是真不同意殷谵雅下场考试的话，别说那会两军还未开战只是对峙，就是已经开打了，他弟也会抽个空回来抽殷湛雅两鞭子再回去的。
　　所以………对于这事，殷璟良是支持的？
　　众人都说他们兄弟一擅文一个擅武，其实他们不清楚的是殷璟良的谋略同样不输武力，至于为什么最终登上皇位的是他而不是殷璟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合适二字。
　　“湛雅，你今天如果可以给朕一个能接受的理由，朕就依你所言便是”
　　殷湛雅勾唇，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若我说我可解域地水患……”
　　“你说真的？”这下殷景铄也坐不住了，域地属水患频发之地，每年不知要死多少百姓，毁坏多少良田庄稼，若是殷湛雅真可使域地水患………
　　“这不是儿戏，殷湛雅，朕问你，你是否真的可以做到？”
　　“做不做得到……父皇不如先看看这个？”
　　殷湛雅随手从书桌上堆的杂乱的书籍里翻出一叠写好的薄纸递给殷景铄。
　　殷景铄抽着眼角接过了那还破了一个角的纸，随意的看了一眼。
　　从一开始的一目十行变成了仔细研读，越看越心惊，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正形的殷湛雅，眼里满是惊愕。
　　如果湛雅的计划成了，如果湛雅的计划成了…………
　　“朕答应你”殷景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发现自己拍到了殷谵雅的“计划书”，瞬间又肉疼的移开了手掌。
　　“若是计划成，别说是探花，你就是想当将军，想和你父王去打仗，朕也允了。”
　　“既然如此”殷湛雅伸出手“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