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涿鹿》曲半夏

19、海晏河清（十九）

　　不多时，殷湛雅的目的地就到了。

　　上善楼，取自上善若水之意。

　　据说上善楼原本的名字叫做万紫千红，但是后来新来的老鸨有个读书人相好，在那呆秀才的影响下，老鸨突然就对这楼名嫌弃了起来，于是便央求秀才给取个好名字。

　　秀才不知是要给个风流会所取名字，便想了这个寓意深远的名字，后来听说楼名的用处之后，一气之下居然弃了老鸨而去。

　　老鸨也不在意，继续开她的店做她的生意。

　　只是那块鎏金牌匾却再也没换下来过。

　　“所以啊，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娇娇俏俏的少女抱着琵琶坐在殷湛雅的身旁，状似嗔怒的瞥了她一眼。

　　殷湛雅好笑的看着少女，心里猜测这老鸨还真是个人才，一眼就知道什么客人要什么姑娘陪。

　　一开始被老鸨引着走向二楼客房的时候，他还以为房间里会是个等着他宠幸的大美人儿，说实话他连狗都准备好了，绝对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贞操。

　　狗：“……”别拦着我，让我咬死他。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出来迎接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顶多十三四岁的小美人。

　　凌曜：“确实……比你小多了”

　　殷湛雅：“？？？？？”

　　殷湛雅刚进楼不久，某个自他来到这里就一直跟着他的人也悄悄离开了。

　　“大人，他进去了”

　　一副秀才打扮，手上却长着厚厚老茧的男子毕恭毕敬的托着手里的一枚分量十足的金锭子说道。

　　“确定吗？”

　　“确定，她拿出的银子背面有盛京发行印戳。”

　　座上男子作儒生打扮，桌上点的熏香使他的面容被烟雾缭绕，虽有些不太清楚，但仍可以看出是个少见的美男子。

　　上座之人正是几日前给殷景铄写了密折状告殷湛雅的禹州司马王岳。

　　说起那道密折，听说对此羡慕嫉妒到恨的牙痒痒的人颇有人在，但是有谁知道他自己心里也是恨的。

　　他那封折子递早了，王岳看似淡定的执杯品茶，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糟。

　　他反思自己到底当时为什么心急，不由得就想到了一个人，嘴角构起一个冷笑：“老狐狸……果然是你。”

　　他原本计划在殷湛雅来禹州之后，先晾着人家两天，等到了这个京城来的小娃娃吃过了苦头，他再突然出现……

　　接着要取个涉世不深的小兔子的信任还不简单？

　　再然后带着他去把密折上的事儿都给过一遍，哪怕不是过，只要看一遍也行，这样他的折子也就变得真实可信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朝堂里开始流传陛下与三王爷不和的传言，一些心思活泛的臣子们便打起了助陛下“大义灭亲”赚取定鼎之功的主意。

　　于是朝堂大臣们纷纷开始向三王爷施难。

　　然而在递折子告状，设局陷害，密谋暗杀等等手段统统被三王爷化解并且狠狠报复回来之后，他们将目光转向了三王爷的嫡子殷湛雅。

　　弄倒了儿子，那么弄倒爹的日子还会远吗？

　　当然前提是这个儿子不是个被皇帝当成亲儿子一样养的侄子。

　　这次殷湛雅来禹州的消息却是捂的很紧，但还是走漏了些许风声，他同手下几个幕僚商量了好多天，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殷湛雅此行，恐怕不是正常的贵族子弟体验人生，而是陛下另有所托……

　　“嘁……怎么可能呢。”

　　王岳讽刺的笑笑。

　　或许三个月前还有可能，但是现在……绝对没有一起可能性了。

　　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在他的百姓心里，最信服的人不是自己。

　　他早很久之前派人伪装成乞丐在全国上下游走，他们在各种地方赞颂着三王爷的功绩。

　　久而久之，百姓们只要一被问道是谁在保护他们，是谁让他们安居乐业，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三王爷殷璟良。

　　所以三王爷现在恐怕已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说了这么多，坏就坏在他预估错了殷湛雅到来的时间，导致他的折子都递到圣前了，这出戏还没开场呢。

　　“怎么样，好不好听？”

　　与王岳那边情况不同的是，殷湛雅此刻则是听着小曲儿，看着美……萝莉，心情很好很完美。

　　“嗯？好听好听，你弹的都好听。”

　　名为流萤的小姑娘被殷湛雅的话说的红了一下脸，然而又气冲冲的坐下。

　　殷湛雅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谁又惹你了？”

　　“你啊”流萤放下了抱着有些不方便的琵琶，鼓着脸颊说道“你刚才犹豫了一下才说了好听，一定是哄我的。”

　　“怎么会……”殷湛雅笑道“我那是沉浸在我们家流萤的琵琶声里了，一时恍惚……”

　　小姑娘被这话哄的笑开了眼。

　　“扣扣扣——”

　　敲门声起，随后房门便在主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被打开了。

　　小姑娘立马恢复了一副安静的样子，殷湛雅也停下来调笑看着被推开的门……和门后的那个人。

　　“王大人——近来可好啊？”

　　殷湛雅朝着王岳笑了笑，那灿烂的笑容看的自认为一是个聪明人的王岳火大不已。

　　这个毛头小子果然是故意的。

　　他用力攥紧的手，指尖泛白，王岳心里暗恨，面上却挂着得体的笑容。

　　“下官岂敢劳世子大人费心。”

　　“大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本世子是问你，近来可好？”
　　殷湛雅出乎意料的挑刺，打了王岳一个措手不及，一时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回道：“下官近日因劳心公务偶感风寒。”

　　为了表示这话的真实性，他还甚至掩着袖子咳嗽了一声。

　　“如此，那还真是要夸赞王大人的尽职尽责啊……”

　　殷湛雅打见到王岳的第一面就觉得没趣儿了，她一路上听着温澜清在禹州的暗桩传过来的消息，对王岳这个从一介平民爬到如此高位的司马大人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见面不如闻名。

　　他听说的王岳是个心智过人，老奸巨猾的狐狸，但是光凭今天这一见面，他就开始怀疑这些形容的正确性了。

　　眼前这个，连自己心思都不能完全藏住的人，真的是王岳吗，这别是个傻子假扮的吧？

　　不过这样也好，殷湛雅端起桌上已经许久无人问津的酒杯，小酌一口。

　　省了她许多心思。

　　“既然王大人身体有恙，那自然是暂不能为黄伯父尽职了不是吗？”

　　王岳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想开口阻止他的话，但是却晚了。

　　“王大人素来是个好官，本世子既然身为皇伯父亲定的钦差，那自然是有为他分忧的道理——这样吧，王大人不如暂将禹州兵权交出，而后在家休息几日——如何？”

　　“下官多谢世子大人体恤，然下官是受陛下之命，怎敢擅自回府享受而弃百姓安危不顾……下官……”

　　王岳正在卖力的对着殷湛雅诉衷情表忠义，一副哪怕是死在案牍之上也是毫无怨言的样子。

　　他其实是不慌的，毕竟他是手握着禹州兵权数年的人，不说别的，他自己的实力也有本事让他安然无恙，更何况按理说除了皇帝圣旨，恐怕没什么能撼动他在禹州的地位了。

　　然而……

　　哭了一会儿，他听见纸张翻动，而后是小小的啪的一声……

　　猛地抬起头，就见殷湛雅正将一张看起来像是方才写好的纸上，印上刻章。

　　他眼尖的瞄到上面几个朱红的字。

　　殷景铄。

　　王岳气的袖子底下的手都在发抖，他真的是小看了这毛头小子的胆子，这么一来他不由得有些后悔。

　　殷湛雅手上那枚印章应该是殷景铄常用的那块，据说当年做玉玺的时候，多出了一大块边角料，于是殷景铄便命人雕成了他除玉玺外的另一信物印章，见章如见朕，当年殷景铄亲口说道。

　　而现在他居然在殷湛雅手上看到了这枚印章，王岳马上被自己吓出了一头冷汗。

　　“公子何苦为难大人？”

　　室内一时紧张的气氛被美人的一句调笑打破了，殷湛雅朝流萤看过去，心里有些惊讶和好奇。

　　看殷湛雅没有多余的表示，流萤也就放心了，看来这话没有惹得她生气。

　　再看王岳，他却是因这话对流萤生起了满满的感激。

　　真的是个好姑娘啊。

　　然后好姑娘就在王岳十分感动的眼神中，粲然一笑“那冷冰冰的王府有什么可玩的？您看大人公务在身还不忘来我们这温柔乡乐呵乐呵，哪受得了那苦。”

　　王岳因这话脸色变得更加差了，但是碍于殷湛雅在场，他完全没办法对流萤下手，只好暂时作罢。

　　王岳被气的脸色铁青，殷湛雅施施然的让人递上了那张薄薄的纸：“忘记说了，临行前，皇伯父告诉本世子，这禹州事务，本世子还是可以管一管的。”

　　“来人——送王大人回去。”

　　她的话音刚落，几道黑影马上从暗处出现，其中两个动作迅速的解决了王岳身后带来的侍卫，而另两个则是围着他不动，静静等候殷湛雅的命令行事。

　　“王大人……请吧”

　　王岳眼神冒火的盯着殷湛雅，对方却一点不受他目光的影响，含笑与他对视。

　　“哼，下官告退，祝世子大人，禹州之行，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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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完成度，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