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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学前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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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初皱着眉头从梦里醒来，烦躁的把被子踢到一边，抬手抹了抹额间的汗，梦里自己被架在火上烘烤，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秋老虎热的不让人喘息。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肆意飞舞，透过窗子向内照过来，铺满了沈念初的脸。
那是一张格外漂亮的脸，尤其是一双眼睛格外出色，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眼睛不大却很长，眼尾低垂，是属于少年人的精致的五官，可是却有着不符合少年人的清冷。
沈念初没有起身，懒懒的半靠在床上看手机看魏时宪中午发的朋友圈。
魏时宪发了两张图，一张图片上纪禾拿着长筷子正在给魏时宪夹五花肉，另一张上魏时宪发了自己自信心爆棚的自拍，半张脸挡了半个屏幕，笑的牙龈都露出来了。显示地点是横塘街一个烧烤店。
刚点完赞魏时宪的微信就发来了。
“念哥，醒啦？”
“……”
“来逛南城吗？我和纪哥在横塘街。”
沈念初兴致缺缺，问：“有宝贝？”魏时宪发来微信嘲笑，“老铁放心，毛绒亮片镶钻小豹纹，荧光蕾丝原宿洛丽塔，比马云家的还全。”
沈念初不想理这厮，“候着吧。”
他不常出北城区，南城是旧城区，和北城差了半个城市的距离，北城虽然繁华，却没什么人气，不如南城热闹。
到横塘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远就看到一个眼睛大大的少年蹲在马路牙子上嗦着一根冰棍，旁边有个剪着毛寸个子高高的的男生站在一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奶茶，看着像溜狗，还是泰迪。
蹲着的是魏时宪，十六岁的魏时宪还没开始发育，还不如沈念初高，沈念初有一米七，魏时宪只有一米六五，魏时宪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十足的未成年模样。魏时宪是沈念初的同学，彼此之间无话不谈。
旁边个子高高的是纪禾，纪禾比他们都大一岁，看起来已经有点成年人的样子了，一米八多的个子，清秀的五官，有点坚毅的脸部线条，少年的青涩混合着成年人的沉稳，五官不如沈念初和纪禾精致，却有着沉稳的气质。纪禾是魏时宪的发小，他和沈念初私下没什么来往，见过几次面。
“小哥哥，给你买了小礼物。”看到沈念初来了以后，魏时宪站起来从屁股兜里拿出了一个发卡，递给沈念初——一个骚红色的小恶魔。
……
气氛诡异的沉默，小恶魔闪着诡异的光，一瞬间沈念初想抽死他，但是又拒绝不了这么可爱的东西，要是他一个人说不准就买了，但这会儿前面两个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副我很想拒绝但是确实拒绝不了的样子。”魏时宪犯贱劲儿上来了，一手搭在沈念初的肩膀上，一边的纪禾看不下去了，横了魏时宪一眼，出口训他，“你收敛点。”魏时宪就把搭在沈念初肩膀上的爪子放下来了。
沈念初一开始皱着眉纠结了一会儿，这会反倒是看开了。反正自己喜欢，他拿着发卡看了看，小恶魔的两个角一闪一闪的，摸起来是磨砂质感的，外貌精美漂亮，他很满意。自己给自己戴上了，人群中感觉自己就是小仙仙。
沈念初不认为自己娘炮，虽然他继承了母亲姣好的容貌，她们长的很像，有些时候会显得过分漂亮些，但他的身上还有些父亲的气质，清冷、傲慢，这不会让你把他错认为一个女生。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喜欢一些精致漂亮的小玩意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挺漂亮的，念哥。”魏时宪摸了摸沈念初头上的小发卡。
沈念初虽然从没觉得自己的爱好多奇怪，但他素来脸皮薄，沈念初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点点头，“谢谢。”不得不说他这个傲慢的表情真的欠揍。然后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镜子照了照，唇红齿白，一切完美。
魏时宪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念初臭美完，无论看多少次都很难受，娘炮什么的太丢人了。
三个人才刚碰面没有一会儿，沈念初的电话便响了，是程天海打来的，“一会儿有个聚会。”是陈述句，没有询问的意思，沈念初皱着眉头回答“我在横塘街。”“我叫人去接你。”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无论什么时候，程天海对沈念初永远是这种命令的语气，“我和魏时宪在一起，我就不去了。”他努力压制住心头的火。
程天海是沈念初的学长，比沈念初大一届，却足足大了他两岁，他家境优渥，祖辈都是在部队，父亲又身份显赫。逢年过节的时候沈念初的爸爸也要去他家里拜访，偏偏他自己长的又像个兵痞子，人高马大，让人心生畏惧。
自初中入学遇到沈念初那天起，程天海就把沈念初归为私人专属物，沈念初太漂亮了，像个瓷娃娃一般，学校里没有人比他长的更好看了，程天海一眼就喜欢上了，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忍耐两个字，几乎是立刻就向沈念初表白了，拜他所赐，沈念初没有迷茫期就迅速认清了自己的性取向。程天海表白的时候吓坏了沈念初，可是程天海偏偏是个狠戾的性子，学校里的学生几乎没人敢和他作对的，有时沈念初拒绝程天海也会遭骂，也就是沈念初，换别的人早就挨打了。沈念初也不敢拒绝，总害怕程天海暴怒之下对他动手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沈念初心里不太敢拒绝程天海，只得应着程天海的要求，委与虚蛇。一直忍着，忍着，烦不胜烦。
“听话，我和司机一起去接你。”程天海说完便挂了电话。
沈念初被听话这两个字气的心里烦闷，“妈的”。他是真的讨厌被人当作宠物一样，他就像个小玩意儿一样待在程天海的身边，偏偏选择权还不在他手里，一开始也会期待程天海真的就像个合格的男朋友一样，尊重他，虽然程天海对他很也好，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喜欢他，却从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他连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知道，他们在一起开心的自始至终只有程天海，他觉得压抑的难受。
越想越难受，沈念初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易拉罐，“靠”，把魏时宪吓了一跳，魏时宪靠到沈念初的身边，抱着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沈念初的眼睛，低声说道“念念，和他摊牌吧。不要折磨你自己了。”
沈念初听到这句话后，眼眶有点红了，泪水在眼里徘徊却没掉落下来，他的眼神有点散乱，低声说：“宪宪，我怕极了他，我有时候在想，我可能一生都摆脱不了他了，可我还没遇到真的喜欢的人，我不想这样。”
魏时宪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沈念初，他和沈念初做朋友这三年里，程天海就像是沈念初的紧箍咒，时刻监视着沈念初，时刻绑着沈念初，偶尔沈念初和他一起程天海也会在一旁，有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到沈念初暴躁的情绪，可是他都压下来了，一次都没有爆发过，那些不明显的，属于沈念初的小情绪，有的时候他觉得生气的时候会眼角下垂，不看程天海的眼睛，会不理会程天海，把他当作空气……但这些小毛病又能缓解什么呢？
到了初三，程天海终于离开这里了，虽然他还是会电话微信联系沈念初，可能是因为不在身边吧，沈念初没那么怕他了，从偶尔的不回信息到后来的渐渐频繁起来。可是刚刚一个电话又把打回原形，他还是要听他的话，受他的监视，过着小宠物的生活。
纪禾一直沉默着站在魏时宪的身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沈念初没有见过几面，不至于交浅言深，魏时宪也没和他说过这些事情，他看向沈念初的脸，他的脸完全在阴影里，像是被悲伤笼罩，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沈念初身上那种淡淡的悲伤感如出一辙，只不过此刻更甚。
终于，纪禾还是选择开口安慰：“念念，如果你决定摊牌我和宪宪陪你，如果你不想去，我和宪宪就先把你送回家，不必怕的。”
“对，念念，我和纪纪陪你，你别怕！”魏时宪拉住沈念初此刻略微冰凉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