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法则之守护者》祭墨脱

2、阴阳眼少年 下

　　玖酒伸手接住毛茸茸的小东西，看向梁克，“你过来…”说完径直转身，丝毫不在意他是否会跟上，梁克愣了愣，又看看少女肩上的小东西，到底是跟上了。小东西虽说趴在玖酒肩上不肯离开，但倒是没忘了梁克，叫了几声，催促他跟上，梁克见状只好加快了速度。树林幽幽，却已不见他人身影，玖酒步履不停，直往校外走去。梁克心中疑惑，却只能默然跟上，稍稍慢了些，不仅小东西催促，那少女疑惑的目光扫过来，直让他无法拒绝。
　　出了学校，大致走了十来分钟，少女带着他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梁克心中疑虑，‘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见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玖酒莫名，走向他，一手抓住他手臂，“闭眼！”梁克反射性眼一闭，只感到一阵眩晕，直到肩膀上的手离开，他才觉得头晕稍有缓解，还未睁眼，却嗅到一股极清淡的香气。睁眼，只见一棵红云似的海棠树占据了大片视野，夺人眼目。“你进去…”他回头，只见少女站在三步之外，指向的是一古色古香的房屋，“先生找你”。小东西终于舍得飞了过来，扑上他的头顶，梁克向大门走去，心中充满赞叹，那位气质高华的少女，站在这清幽的小院中，几可入画。
　　踏入屋内，梁克的目光霎时被屋中那人吸走，这屋内极其高雅的摆设无法吸引他哪怕一丝目光。青年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他目光柔和，伸出手，示意他坐下。“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来找你，是为了代替你父亲告诉你一些事情…”云歇身着雪色长衫，上着丹青，诗意盎然，他姿态悠然，给梁克沏了一杯茶。“也可以问我别的事情，例如你的那珠串，或者是这只灵鸟…”他目光随即移至这毛茸茸的小东西。按住小东西扑楞扑楞的身子，梁克复杂的开口，“请先生说吧。”
　　院中少女面色清冷，即使屋中谈话已进行了不短时间，她依然毫不在意。风起，风送来了些许轻灵的铃音，“有客来…”风停，少女身影已然不见。屋中谈话已至尾声，云歇起身靠在窗边，“小东西是灵鸟是妖界生灵”梁克轻抚小家伙的绒毛，他捡到小东西时，确实觉得它不同反常的聪明。“自然，”云歇收回目光，轻笑“小家伙，有人来接你了。”却是对小东西说的。小家伙瞪大了灵气逼人的眼睛，兴奋的叫了起来，梁克只觉一阵清风吹过，手中灵鸟已不见踪影。他抬眼望去，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华服青年，艳丽长袍竟半点不显得艳俗，其气度风华一时让人移不开眼。小东西正开心的在那人手中蹦哒，似乎极其想亲近它，奈何被修长的手指捏住，动弹不得。华服青年开口了，声音华丽如大提琴，“三七麻烦守护者了，是栩管教不严”，云歇轻笑示意梁克才是三七恩人，青年随即将目光落至梁克处，“多谢这位，三七顽皮，麻烦你了。”梁克忙摆手表示无妨，“栩这就要带三七回去了，恩人救三七之恩，栩铭记在心，若有需要帮忙之事，栩定当尽力。”“只需在此灵羽中注入灵力，栩自会知晓。”话落，梁克身前落下一片好似玉石雕琢的羽毛，栩向云歇微微躬身，“既如此，栩便先走了。”三七唧唧几声，向梁克告别。
　　“你明日便搬到这儿来吧，”见梁克点头，云歇继而说到，“明后两天你不用上学，先和小酒学一下如何控制自己的阴阳眼吧，小酒虽有点冷淡，但其实很好相处，莫要害怕！”梁克想起那冷淡少女的举动，忽的只觉安心不少。
　　梁克走出门，一眼只见玖酒站在海棠树下，花瓣飘飘洒洒，美不胜收。“呃，先生让我跟着你，”梁克抓了把头发，却见少女的目光移到了他四处乱翘颜色诡异还遮住了大半眼睛的头发。“…怎么”即使神色依旧冷淡，梁克发誓他在少女眼中看见了类似嫌弃的神色，然后他眼见着少女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眼中嫌弃之色越来越浓。“你跟我来，”真处女座-完美主义-玖酒怒了，梁克一头雾水的跟上，看着眼前似乎鲜活起来的少女，无奈叹气，他这一天经历太多，唯物主义者的三观被无情的重塑了一遍。
　　再次体验了一把天旋地转的感觉，再睁眼，这熟悉的地方，不就是学校旁边的小胡同么…梁克嘴角抽搐，“你…”，“去理发店，”，玖酒皱着眉扫向他枯草般的头发，又眼带嫌弃的移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理直气壮的反抗在少女越来越冷的气场中败下阵来。见少女的气场越来越有他再不行动就直接武力压迫时，梁克识相的率先向外走去。最近的理发店就在附近，然而梁克很快便后悔自己走出了胡同，仅仅不到五分钟的步行，他走的格外难受。平日里梁克过于凌厉的五官以及一副坏学生的装扮也会让人多看几眼，可那眼神多夹杂着害怕和厌恶，哪似今天各种打量和嫉妒等复杂的眼神。当然所有惊艳赞叹的眼神全数落在身边少女身上，梁克只觉周身越来越冷…加速走向目的地，踏入店面那一刻，梁克松了一口气。
　　玖酒坦然地无视了店员们惊艳的目光，她四处看了看，干脆的走到沙发上坐下，顺手翻开了沙发上的书。“咳，请问是想洗头发还是染头发”理发师是个个头不高的年轻男人，虽说问的是梁克，眼睛却忍不住往玖酒飘去。梁克正要回答，玖酒抬头，“颜色洗掉，剪成这个样子。”她将书翻开，葱白的指间点在一处，梁克便识相的闭上嘴不再多言。剪发染发花了不少时间，期间玖酒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完全不似梁克先前所见不知世事的仙子形象。店员和客人来来往往，有不少为了看一眼玖酒的人，而进店来剪头发的。梁克任理发师在头上弄来弄去，干脆同玖酒一般玩起了手机，手机上传来消息，梁克眼神一闪。
　　而此时的云歇，俊雅的青年微微皱眉，平素时常带笑的唇紧紧抿着，手中拿着一块玉简，将神识沉入其中，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没有…”云歇揉揉眉角，过度的使用神识之力，让他非常疲惫，环顾四周，大片的玉简漂浮在这个空间之中，他看过的玉简与这书海来说，几乎可忽略不计。云歇干脆席地而坐，抬头望着这些漂浮的玉简，目光带着遗憾。世人只知守护者生而知事，记忆传承，带有惊世之力；然而又有谁知道他虽接受了前代守护者的记忆和传承力量，身体却依然是个普通人，待下代守护者出现，这些东西自会留给后人，这些令人艳羡的力量从不属于任一代守护者。“自己的到底不是自己的…”青年自言自语，拥有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却无法控制自如，若能掌控，他就不必这样辛苦的用笨办法来寻找资料了。每一代守护者拥有极高的修仙资质，却在任守护者期间无法修炼，无法修炼，代表只有普通人的寿命。守护者任职很长，尽管形貌不会有丝毫改变，却依然会在人类仅有的寿命里死去。许多守护者在任职期间死去，然后才产生下一代守护者。能在活着时找到接任者之人少之又少。
　　青年拂袖，忽的空间转换，已是古色古香的装饰。微微侧耳，轻笑，“想是小酒回来了。”果不其然，待云歇走出房屋，迎面而来的俩人之一正是玖酒。而另一人，却是仿若换了一个人的梁克，细碎的黑发洒在耳边，遮住眼睛的刘海剪短，堪堪露出俊秀的眉峰，他的眼睛极漂亮，带着澄澈的波光，凌厉而立体的五官被黑发显得柔和了不少。现在的他穿着夸张的衣服，却再也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了。
　　眼带欣赏的打量了一下，云歇略带深意的轻笑，“这样倒是很像…”，话语未尽，梁克却暗自皱眉，他自然知道说的是谁。青年转身离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往回扔了一个手镯，“见面礼，以后在这穿手镯里的衣服。”说罢，毫无留恋的走了。
　　梁克纠结的拿着手镯，不知要不要往手上套…“滴血认主!还有里面那件法衣也要滴血认主。”见梁克一脸呆滞，玖酒皱眉，抓过他的手，手指虚虚一划，取了献鲜血滴在手镯上。手镯上白光一闪，已套在梁克手上，梁克感觉到与自己微弱的联系，试着控制，只见手镯上白光微微一闪，已变成一个普通至极的男士手链。梁克舒了口气，这样好歹不会太显眼，环顾四周，却发现玖酒早已不见，无奈只好自己往玖酒交代的地方走去。
　　梁克住的地方在西边，距离大门并不太远，同样是古色古香的装饰，其中却是现代化的设备。坐在塌上，梁克取出了手镯中的衣物，淡蓝色质地，滴血之后自动穿上，这才发现是一件简单大气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