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栗酱

11、相信我

　　中南政法大学教七楼露台
　　苏茜慌张地跑上露台，胸口剧烈起伏着，王慕辰坐在露台边缘，苏茜看着他被刘海儿阴影遮住的半张脸，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她慢慢地向王慕辰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打扰到他一样，王慕辰没有抬头，苏茜在他面前蹲下来。
　　“电话是从海边的公用电话打来的，是监控盲区。”苏茜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是兰溪害了邵潇雨，是我。”他声音沙哑，一下子戳在苏茜的心上。
　　“别和他赌了……”你们不是一类人，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啊，不过这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
　　“不。”他抬起头看着她，眼眸腥红。
　　“我说过，要让羽翼血债……血偿……”苏茜紧锁眉头，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心疼地看着他泛红的眼眸，“对不起，毁了我们的回忆。”他的声音轻轻地，苏茜蹙眉，她向前一步，伸手拥住他的肩膀，头埋在他的颈窝儿里，王慕辰也慢慢伸出手拥住她。
　　“不是你的错，别说对不起。”夜色将两人掩在昏暗的光线里。
　　国际刑警中国中心局门口
　　“求求你们，让我跟张组长说句话……”一位年轻的夫人拼命拉扯着阻挠她的安保人员。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安保人员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回事？”王慕辰早上刚到中心局就看到这一幕。
　　“王要员。”安保人员对王慕辰点了点头。“这位夫人想见国际一组的张组长，可按规定……”王慕辰知道安保人员的为难，轻轻摆手表示自己明白。
　　“您找张组长有什么事吗？”他温和地看着夫人，她看上去跟自己妈妈的年纪差不多。
　　“我是周岁可的妈妈……”王慕辰皱眉，“岁可是不可能自杀的，新闻发布会的时候我见过张组长，市局不见我，我只能来找张组长。”夫人说着眼眶已蓄满泪水，可还是强忍着不落下来。
　　“您身体好像不太好，我先送您回医院好吗？”王慕辰看她头发凌乱，身上还穿着医院的衣服，伸手扶住她单薄的身体。
　　“你认识王组长是不是？求求你了。”她双手紧紧地抓住王慕辰外套的衣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要员，还是交给我们，您快进去吧。”安保人员看着被夫人纠缠住的王慕辰，伸手拉住了夫人。
　　“没事。”他重新扶稳夫人，弯下腰直视着他的眼睛，“您……”，“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一阵急促的男声由远到近。
　　“我是她丈夫。”说着他伸手扶住夫人，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低头轻声安慰着她。
　　“他认识王组长，她可以帮我们。”她着急地向丈夫解释着。
　　“好，好，我知道了。”说着他向王慕辰使了个眼色，眼中带着点乞求。
　　“您放心，我一定还岁可一个公道。”王慕辰弯下腰直视着夫人慌张的眼眸。“相信我。”王慕辰说着，对她安慰地笑了笑。
　　周先生感激地对王慕辰点了点头，“请问您贵姓。”“免贵姓王。”王慕辰温和地说。
　　“您可以给我留个电话吗，方便以后联系您。”
　　“这个……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留电话。”安保人员急忙阻拦。
　　“没关系。”王慕辰说着拿出手机，划开解锁，输入了自己的号码，递到他面前。
　　“谢谢。”周先生记下电话。
　　“你看，这是王要员的电话，相信他，我们回去等他的消息，好不好？”他低下头温和地对夫人说。
　　夫人呆滞地盯着手机屏幕，周先生趁机轻轻搂着她转过身，王慕辰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她的丈夫悄悄回过头对王慕辰点了点头，他也轻轻点了点头。
　　王慕辰转身进入中心局，眼眸低垂，心里是深深地愧疚，他一路乘电梯上行，“叮！”电梯的门一打开，王慕辰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王要员，不好意思，刚才冒昧地和你要了电话，岁可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给你添麻烦了，万分抱歉。”王慕辰盯着屏幕，久久回不过神。
　　中心局国际一组大厅
　　王慕辰一坐下，白涵礼便递上一份资料。“泰国警方刚刚发来的资料。”
　　“鹿笙，27岁，现任羽翼翼龙右翼（兼左翼），自幼在泰国长大，十五岁进入羽翼，二十岁之前混迹泰国拳场，以打黑拳闻名，拳法残暴，招招毙命，据说死在他拳下的人不下十个，由于拳场一直处于灰色地带，警方无法掌握实质性证据，所以都不了了之。父亲鹿燃，现任羽翼翼龙，据线人说，他已不掌握实权，也就是说鹿燃是名义上的羽翼翼龙，而鹿笙是真正的掌权人。”白涵礼说道。
　　王慕辰翻动着手机的资料，里面有鹿笙打拳时的照片，他盯着一张勉强有正脸的照片，那双眼眸透出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个月前由泰国入境，除了上次酒吧的行动，行事一直很低调，大概是因为……这张脸。”白涵礼说着笑了笑。“在泰国也是如此，除了能找到他在拳场的照片，几乎拍不到他其他的照片。以上就是目前掌握的关于鹿笙的信息。”
　　“谢谢。”王慕辰点了点头。
　　“你们说一个□□小头目竟然长得这么帅，都能当明星了。”郑磊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资料，一边打趣道。
　　“我要是有这么副好皮囊，还混什么□□啊，身后不得成天跟着一群小姑娘。”
　　“别想了，醒醒吧，天方夜谭。”白涵礼给了他一个“微笑”。
　　“所以人家才低调啊。”李毅铭笑着补充道。
　　“想想不行啊，我就喜欢白日做梦！”
　　“对啊，上班期间你也没少打瞌睡。”白涵礼淡定地说道，郑磊被她一句话噎住，默默做出一个愤愤的表情，李毅铭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周漠早已经习惯他们的日常“互怼”。
　　他滑着椅子挪到王慕辰身边，“共享文件里，有我刚刚整理出来的。”王慕辰打开共享文件。
　　“海边虽然是监控盲区，但是我发现海边公园出口的不远处有个T型路口，这是我从交警部门拿到的监控资料。那个电话打来的时间段前后，从海滨公园进出沿海公路的车辆中发现一台可疑车辆，车牌号是假的，不是常见车型，监控画面经过物证鉴定中心的处理，确定驾驶人不是鹿笙。”
　　“车牌号是多少？”王慕辰说着放大画面。
　　“XXXX，怎么？你见过？”郑磊看着王慕辰。
　　王慕辰脑中闪过那天在苏茜家地下停车场里，自己开车出来时，与自己的车隔着一台车的另一辆车，和这台车型号相同，当时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记忆有点模糊了，但车牌号似乎和这个有点相似。“没有，可能是看过相同型号的车。”郑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