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蟑螂(ABO)》余牧

6、十万八千里

　　趁着夜色，南方带着大黑一行突击分队分别从门缝，下水道，窗户等偷偷潜入人类家，愚蠢的人类呼噜声震天响，南方给大黑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分头行事。
　　大黑带着几个精壮的小蟑去了厨房，另一波蟑作为先遣部队早早去探路了，他们只需要跟着沿途留下来的记号前进即可。
　　南方带着心腹打算直攻人类的卧室，梳妆台，衣柜哪里都不能放过，最主要的是，正在床上睡着的人也要受到惩罚。
　　家仇国/恨，不共戴天。

　　正式行动之前，南方仔细把手绢拿出来闻了许久，上面是小贝特有的烂香蕉的气息，最近越发浓郁，想来不久就要迎来发情期。
　　他紧紧把手绢缠住，触须摇摇晃晃，暗下决心一定要办成这件事，解决小贝的心头之患。
　　南方此次势在必得。

　　等前方的探路者回来，南方跟他神色肃穆的交换眼神之后，便弯下须子带着其他蓄势待发的蟑前进。
　　他们越过沙发，渡过地毯，勇夺卧室门。
　　历尽千难万险。

　　南方在卧室门口停滞不前，“前面有情况？”
　　探子纠结地说：“我在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人类太讲究了，袜子十几天没换过，还有苹果核烂瓜皮都堆在这，就是这——”
　　南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一堆财富，但他到底比其他蟑更细心，“小心有诈。”
　　南方仔细回忆着，他们来得这一路上都非常干净，起码物品摆放井井有条，怎么会在这里有一堆垃圾？
　　“但是吧老大，你要说这家人干净的话就不会有蟑螂了……我绝对没有冒犯小贝先生一家的意思，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嘿。”探子耷拉下两根须子，东瞧瞧西看看贼眉鼠眼。
　　他说得在理。
　　原先就有些动摇的蟑们小声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这堆好家伙拖回去够他们吃七八天。
　　“里面还有烂香蕉，是小贝先生最喜欢的，老大。”
　　南方沉思许久，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先去执行任务，等回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再说。”

　　有些可惜。
　　其他蟑在心里叹气。

　　南方他们趴着从卧室门底挤进去，缝隙太小了，北方的蟑还行，但是换上南方这样大规格的蟑，实在有些不合适。
　　有的蟑实在进不来，南方干脆让他们在门外等着接应。

　　这是一间过于简单的卧室，干燥整洁。
　　南方顺着粗麻布的床单爬上床，从人类脚后跟轻手轻脚地沿身体走到头部，那粗大的鼻孔里正一呼一吸的喷出大量热气，鼾声打出的气体能把南方从东边吹到西边，得亏南方及时抓住了他的鼻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有戚戚从人类的脸上赶紧爬到耳朵边，接着在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擦来擦去把经年累月发酵好的病毒丸子整个整个扔进人类的耳朵。
　　等依旧酣睡的人类忍不住翻身时，南方看准时机起飞，转到人类头顶抓住他的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头，双脚踩过人类的前脑壳，旋转，跳跃，轻快地停在另一侧。
　　另一侧是这个人类留下的口水，南方踩在黏黏糊糊的液体上，差一点飞不起来，他干脆凑到人类半张的嘴巴旁边，小心探头进去观望，黑魆魆的洞口连着深不见底的通道，有些糜烂的臭气，这人没刷牙。
　　纵是见多识广，南方也控制不住头皮发麻赶紧走远。
　　走之前顺便狠狠抽了人类两鞭子，用他脑袋上□□的触须。

　　太恶心了，人类。

　　众蟑配合把身体随身携带的病毒小丸子洒落在人类居住的各个地方，环顾一周，南方满意的给几个手下使眼色，撤退！

　　好不容易从门缝里挤出去，南方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脸色黑沉，来不及让某些被吓到尖叫的蟑闭嘴，他赶紧走上去查看。
　　之前一批没有挤进去的蟑零零散散围绕在那堆垃圾旁边，伸腿瞪眼，了无生息。那些腐烂的水果依旧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可剩下的蟑面面相觑，再没有去拿的欲望。
　　“这是怎么回事？！”
　　“谁准许他们吃了？”
　　南方凶恶地抓住幸存者，异常难受，不管怎样，这些都是他的兄弟。
　　“老，老大，你们进去之后，他们就提议先弄点尝尝，我阻拦但是他们不听，谁知道，谁知道吃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倒地不起了噻，呃，呃也不造啊，呜呜呜……”
　　南方盯着他，没说话。

　　“你们先走。”
　　死一般的沉默，过了半晌，南方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我处理完就回去。”
　　其他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触霉头。

　　没一会，大黑慌里慌张的跑过来，看着地面上的蟑尸体，一时间也吓无话可说。
　　“怎么？”
　　“老大，厨房也有灭蟑药，几个兄弟，也牺牲了。”
　　南方合上一只蟑圆瞪的双眼，冷峻的面孔在月光编织的光影中微微闪着亮泽。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

　　南方的话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小贝咂摸咂摸嘴，转身又睡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道长长的围墙，他的母亲正对他微笑，这是他在梦中第一次见到面目如此清晰的母亲，小贝很欢喜，拼了命跑向母亲。
　　近到眼前，那张脸又变成了南方。

　　大黑不敢违背南方的命令，只得带着一群蟑神色匆匆得从溜走，大家都很沮丧。这次任务成功了又好像没成功，牺牲的兄弟们只能靠着家里的母蟑们多下几个卵来填补了。
　　在数量上，他们从来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