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未凉：他心已负》绵尔俊颜

5、原来，他是天使的孩子⑵

　　（一）
　　半个小时后，杨老师又走了过来，这一次杨老师看到小寒睡在了路边的石凳上，杨老师心疼地跑了过去，抱起小寒，他的嘴里一直在叫着“姐姐，你来了，你来带小寒回家了。”杨老师听后眼里渗出了泪，这么可爱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孤独呢？
　　杨老师把小寒抱回了她的寝室，抱着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打开电风扇，安静憩息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和洛雅听到后，真的很震惊，真没想到小寒他……
　　我们来到杨老师的寝室，看到睡在床上的小寒，我们突然好心疼他。在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里，真的未曾遇到过那么忧伤，又那么温暖如初的少年，他在我们的人生里出现，或许只是过客，不过请一定要好好爱他，因为在你以后的人生里不会再遇到那样的他了。
　　小寒突然醒了，我没想到我也不会他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会是——拥...拥抱我，他抱着我，一直都是那么好看、水灵灵的那双眼睛突然红了，渗出了泪水，“姐姐，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接小寒回家了！小寒还以为你不要小寒了，所以……”
　　小寒的这句话突然让我好难过好难过，我的心很疼很疼，他是多么懂事呀，我们让他等了那么久那么久，他不但没有生气，没有责怪我们这么晚才来接他，反而很“感恩”，“感恩”于我们终于有来接他了。易汐呀易汐，就算是再冰冷坚固的心也该融化了吧。
　　那么懂事的他最简单的愿望不过是想别人多爱他一点，他的出生也不是他能决定的，爸爸和别的女人鬼混生出他，这也不是他的错呀，我没有资格去责怪他，他没有错，他也是这当中的一个“牺牲品”，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他和我一样也是“受害者”，我能原谅偷我东西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呢，更何况他没有错，根本就不能算是“原谅”，而是“接纳”。那么懂事的他，为什么就没有人去爱他呢？就像小汐拥有的爱一样。
　　小寒来我们家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也是他的家，我的爸爸也是他的爸爸呀，是小汐真的错了吗？小汐真的应该接受这个莫名其妙而来的弟弟吗？小汐真的应该好好爱他吗？就像亲弟弟一样。
　　“对，姐姐来接小寒了，姐姐来接小寒回家了。”我快要哭了，“不会的，姐姐不会不要小寒的！！！”
　　小寒哭了，我擦掉他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小寒，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可不能哭鼻子的哦，知道吗？”
　　“嗯！小寒知道了，姐姐，小寒不会再哭鼻子的了。”
　　小寒赶紧擦去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寒，来让小洛姐姐抱抱。”
　　洛雅这个花痴控，又来了，不过她说真的，她真的很喜欢小寒呢。
　　小寒走过去抱住洛雅，洛雅和他说起话来，除了我之外，让他觉得“亲昵”的也就只有洛雅了。
　　杨老师突然拉我到一边，很小声地问我：“小汐，你弟弟小寒他是不是有自闭症呀？”
　　那时的我还不懂什么是自闭症，所以我对杨老师的话感到很疑惑，觉得很奇怪，“杨老师，什么是自闭症呀？”
　　杨老师用了一句很形象的话告诉我：“有自闭症的孩子就是天使的孩子，他们是天使遗落在人间的孩子。”
　　哦！原来，小寒他是天使的孩子！怪不得他和我们不一样。
　　（二）
　　我带着小寒回到家，妈妈从客厅里匆忙地走了过来，“小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都中午十二点多了，你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呀？妈妈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妈妈呀，你也太担心小汐了，小汐没事的，小汐都八岁了。妈妈永远都是这样，即使小汐十八岁了也是这样。
　　“妈，我去接小寒了，所以才回来...晚的。”
　　妈妈看到小寒后忿然作色、横眉立目，眼珠子直直地瞪着小寒，小寒害怕地躲到我身后，别说他了，我也害怕极了，妈妈的这个样子让我觉得特别恐怖。刚才还是心平气和、和颜悦色的妈妈看到小寒后就忿然作色、怒目圆睁，妈妈真的很讨厌小寒呀。
　　“小汐，你把这个小杂种带回来干嘛？”
　　“妈妈，小寒他不是小杂种！”
　　“他不是小杂种，那就是狗杂种，你爸和别的女人生的狗杂种！”妈妈真的特别生气，一副要撕了小寒的样子。
　　“黎美红，你别欺人太甚了，你骂谁是狗杂种呢？”爸爸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怎么，生气了？”妈妈走过去，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爸爸，“他就是一个坏孩子，你易志城的坏孩子！”
　　“啪”的一声把我给吓坏了，爸爸扇了妈妈一巴掌，妈妈哭了。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爸爸第一次打了妈妈，也是唯一的一次。
　　“好啊！易志城，你为了你的坏孩子竟然打我，你和你的坏孩子过去吧，我和小汐会娘家了！！！”妈妈摸着被爸爸扇红的半张脸，委屈的眼泪不断落下。
　　妈妈快步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小汐，走！跟妈妈回外公外婆家，你爸不要咱们了，咱们走！！！”
　　妈妈拉上我的手走，可我没有抬起脚步走，“怎么？小汐也不要妈妈了吗？”
　　我握着妈妈的手，深情地告诉妈妈：“妈妈，小汐怎么可能不要你呀，小汐永远都爱着妈妈。”
　　“小汐真乖，这才是妈妈的乖小汐！”妈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是，妈妈，小寒他不是小杂种，也不是狗杂种的呀，他……”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妈妈就伤心地哭着打断我的话。
　　“小汐，你太让妈妈心痛了！连你也替那狗杂种说话吗，妈妈的心都要碎了！”
　　“妈妈，不是的！小汐……”
　　妈妈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就跑去她的卧室收拾东西了，我跟着妈妈来到她的卧室，我不让她收拾衣服，可妈妈是那样的倔强，倔强得像一头牛，小汐拉不住她。
　　妈妈收拾好东西，拉出行李箱，走出了卧室，妈妈要走了，我喊爸爸：“爸爸，妈妈要走了，你快来给妈妈道歉呀！”
　　“走！快走吧！！！别碍着我眼了。”爸爸特别生气，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爸爸的真心话，爸爸太生气了才会那么说的。
　　妈妈听后恼羞成怒、怒火中烧，“好啊，易志城，你说的，到时候别求我回来！”
　　妈妈扔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
　　妈妈走了，小寒忧伤地垂下头，走到爸爸身边，“爸...爸...阿姨她是不是特别讨厌寒寒、不喜欢寒寒呀？”
　　爸爸摸着小寒的头，安慰着他，“傻孩子，不是的。阿姨她是在生爸爸的气，是在怪爸爸，不是怪寒寒，阿姨她是生气才那样说的，不是真的怪寒寒，就像姐姐一样，知道吗？”
　　“哦～寒寒知道了。”小寒忧伤的脸庞终于雨过天晴了，他笑了。
　　“所以，寒寒要让阿姨多笑一笑，让阿姨喜欢上寒寒，知道吗？”
　　“嗯～寒寒知道了。爸爸！”
　　小寒像是得到了心爱的宝贝一样高兴地跳了起来，他的幸福是那么的简单呀！
　　他走到我身边，低下头，“姐姐，对不起！都是小寒的错，是小寒把阿姨给气走的。”
　　不知为什么，那时候的我真的特别生气，看到小寒的这个样子，我突然特别特别讨厌他，我突然觉得他特别恶心，一副伪君子的样子，明明刚才还是那么开心的样子，现在却给人忧伤的样子，为了博取别人的同情吗？所以，我骂了他：“对，没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妈妈不会走的，她不会离开我和爸爸的；要不是你，我妈妈也不会和爸爸吵架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你，你赶紧给我走，赶紧离开我的家！我讨厌你！！！”
　　小寒他哭了，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流出了泪，“妖娆”的双眸也湿了，眼角边哭得红肿红肿的，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哭！就知道哭！你是女孩子吗？男子汉会流泪吗？你的样子真让人恶心！！！”我又骂了他。
　　小寒他哽咽地哭着，他用力地擦掉眼泪，可他那不争气的泪水总会决堤，挡也挡不住。
　　“姐姐，对不起！小寒……”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你这个狗杂种！”我刚吼完他，耳边就闪过一记耳光，耳朵和左脸颊热热的、辣辣的，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爸爸打了我，真的好疼好疼，心脏也好疼好疼，就像要碎了一样。
　　“小汐，爸...爸……”爸爸似乎想要过来摸我被他打过的地方，那记耳光。
　　我什么话也不说地跑回我的卧室，狠狠地关上门，“哐当”的一声巨响。爸爸，小汐恨你！
　　那时候的我真的好难过好伤心，爸爸以前是那么疼小汐，小汐要什么有什么，爸爸也从来不舍得骂小汐，更别说打小汐了，可自从小寒来了之后，一切就变了，爸爸开始舍得骂小汐了，现在还打了小汐。
　　我趴在我柔绵绵的床上，越想越难过，不是小汐小心眼，是他太过分了！那时的我在想：小寒是谁呀？他凭什么来抢走我的爸爸？他妈妈是谁呀？他为什么不留在他妈妈的身边，跑来我们家干嘛呀？
　　我越想越恨小寒，我开始觉得他是来破坏我幸福的恶魔，一个特别坏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