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再惊动爱情》至刺

4、我再也抓不住你了

　　叔叔阿姨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洗碗的声音。
　　我随口问她:“他们要住多久啊？”
　　“应该还要一个多礼拜吧，保险公司那边的赔款是后天才会批下来…”
　　“那个暑假兴趣班后天开课，我同意去了。”
　　“那叔叔阿姨……”
　　“你会照顾的吧？”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她却神情一滞困惑地不行。
　　阮师琦无论说什么都总是先牵起嘴微笑，这次也是，就是僵硬了些，她笑着问我：“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暑假兴趣班的吗？”
　　“有件事没有告诉你，我和赵森铭已经分手了，让她父母住在这里是因为你已经把人带来了我拒绝不了。”
　　“为什么？”
　　我有千百句要指责阮师琦的话也有万千句要质问她的话，我却听见自己说：“我喜欢上别的人了，我不爱赵森铭了，不爱了就分手了。”
　　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能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可恨一些激起她对赵森铭的怜悯好让她照顾着赵森铭的父母，也可能是一时图爽快要面子不想说自己知道了她和赵森铭的事然后去哭诉自己如何如何可怜――我就是做不到去怪她，曾经对我的好对我的照顾和关心阻止着我拉扯着我在我的耳边不停说“她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她不会做害你的事的”。
　　就算此刻她不顾任何曾经用力打过来了一个耳光，我仍然听见自己说：“我何嘉珞已经和他赵森铭没有关系了，是我的不好，你没做错。”
　　阮师琦放了碗走去了阳台，我收拾好厨房，听见客厅的电视频道正在介绍“冥婚”。
　　“你说――”我忍着哽咽大声说，“他爸妈会不会让我和赵森铭冥婚啊――”
　　阮师琦快步走过来想说什么又止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盯着地板说：“不会的，他们以前都是小学老师，这种迷信他们不会信的，再说你还年轻，他们不…”
　　“他们可就赵森铭那一个儿子，没人给他们养老，我又是赵森铭前女友，万一呢？万一他们拖着我要我照顾他们，我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很平静的样子。
　　阮师琦沉默了几秒，说:“你以前不是巴不得他父母喜欢你吗……”
　　“可你也说了是以前了。”我把她扯过来直视她的眼睛，“难道我下半辈子就是称呼他们为公公婆婆，从此以后就照顾着他们生活起居，然后一事无成吗？”我情绪逐渐崩溃，“阮师琦，你是希望我这样过完我的一生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但我觉得…”阮师琦不停躲开我的目光，“我觉得…我觉得你应该照顾他们…就算你们…不需要你多尽职尽责…但…但至少逢年过节你要过去看看他们…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我双手捧着着她的脸，让她看着我眼睛，冷静了一会说:“如果要我把他们当做普通的亲戚来看，我做的到，除了逢年过节去看看他们，平常我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也知道要去看看他们…可如果他们要我做他们的儿媳妇，要我像个儿媳妇一样照顾他们，阮师琦，你要我怎么办？”
　　“嘉珞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很自私…”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凉了一截，“所以，如果我没有像儿媳妇照顾公婆一样照顾他们，你还会觉得我不厚道？”
　　“毕竟…毕竟你和赵森铭相爱这么多年…你们也快到说结婚的时候了…”阮师琦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我，“你照顾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你心灵鸡汤喝多了吧！”
　　阮师琦还想说什么可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去接电话，我把自己反锁进卧室。
　　没多久，阮师琦过来敲门，“嘉珞，你这样想，他们未必那样想…嘉珞，刚才是我过分了…好了快出来吧，叔叔阿姨回来了，我去开门。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我去开门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打起精神走出卧室。好像是为了不输给谁一样。
　　阮师琦招呼着赵叔叔赵阿姨进门，赵阿姨好几次想说什么都被赵叔叔制止住，刚刚的情绪还没压下去我没好气地说:“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什么，哪有什么…”
　　“既然何小姐知道我有话要说我就说了，”赵阿姨从赵叔叔那里抢过发语权，“我知道，你和铭铭交往很久了……当然了我不是说你你是那种不好的姑娘，我对你印象其实还挺好的…只是年轻人难免有忍不住的时候……要是……”
　　“你害不害臊？亏你还是当过老师的人！”赵叔叔扯了扯赵阿姨示意她别说话，然后一脸歉意地对我说，“何小姐你别介意…”
　　赵阿姨要说的话我怎么会猜不到。她无非就是希望我能有赵森铭的孩子，然后还希望我生下来。
　　赵阿姨不顾赵叔叔阻挠，边流泪边说:“我也知道迷信的东西不能信，但有时候迷信的一些道理也是很准的……你刚刚睡觉不是梦见蛇和龙往怀里钻嘛…这在我们小县城里，孕妇要是梦见蛇或者龙往自己怀里钻，就是说明怀孕了然后会生个有出息的孩子……何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就铭铭这么一个孩子…”
　　“赵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
　　“何小姐，如果你有铭铭的孩子，我请你生下来，生下来以后我们养，你要什么补偿都行…铭铭的赔偿金我们可以全部都给你…”赵阿姨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要跪下来。
　　“抱歉，”我低着头没敢看赵阿姨，“这几天我生理期刚结束。”
　　“何小姐…”赵阿姨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何小姐，孩子我们能养的，你要是不想要没有关系我们不会……”
　　“阿姨我真的没有怀森铭的孩子。”我鼻子闷闷的喘不过气，眼睛也雾雾让我给揉的发红。
　　我仿佛看见了赵阿姨心里悬着的最后一根弦突然绷断，曾经干练爽朗的一个人现在坐在痛哭了起来，眼眶含泪的赵叔叔也是一言难尽地搂着赵阿姨。
　　我再次说了声“抱歉”回到了房间，关门前看见阮师琦两眼无神地站在那里，我心慌的要命。
　　阮师琦，你有他的孩子，那么“品德高尚”的你，会生下来吗？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渐渐地睡着。
　　半梦半醒的，我又梦见了赵森铭。
　　梦里赵森铭从后面抱住我。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呼吸弄得我痒痒的。
　　窗外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我吓得翻过身去抱他，他紧紧地抱住了我:“不怕不怕，你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一样？”
　　“刚才我是没准备，”我生气地狡辩到，“再来一次肯定不会被吓到。”
　　“是吗？”他又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亲了亲我的耳朵。
　　说着又是一道闪电一声巨响，我吓得使劲闭着眼睛咬住手不敢动。
　　赵森铭轻轻拍着我的背：“不怕不怕，我在呢。”
　　可我睁眼看他，他却变得透明，他离我越来越远，窗外还在电闪雷鸣，赵森铭的笑容逐渐淡去，他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还向我挥手。
　　我想要跑过去抓住他，却怎么动不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东西稳稳地砸中了他，我想跑过去却被旁人死死地拉住。
　　我硬是把自己哭醒了。
　　看向窗外，是和梦里一样的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时间的齿轮转动的飞快，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绞的支离破碎。
　　往后，还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