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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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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已经初具规模,看着眼前宏伟的框架结构,展昭惊叹,
“这里叫做什么名字?”
“.....我还没想好。”
“玉堂做的事可以福泽万代,真令展昭佩服!”
“可是我的银子全花光了。”白玉堂假装出很惨的样子,有意和展昭逗乐。展昭宠溺的看着他,面露难色道
“啊呀!那以后你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到处跑了,展某江湖救急准你又回我府中居住。”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两人相视大笑,心情畅快。
马蹄飞驰在官道上,陷空岛的焕儿又将书信送来,见到展昭忙不迭的上去相见
。
“展大人,包大人的急件!命小的务必送到。”
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惊,包拯就是缉拿江洋大盗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慌张过,此事必定不小。将信展开
“展昭:富弼和石介两位大人已经入狱,望速归,商议对策。包拯上”
简单几行字而已,展昭的心却忐忑不安到从未有过,庆历新政实施以来深受百姓的好评,一些为官清正的官吏也拍手称快,富弼石介等人是新政的主要执行者,如果入狱不会无缘无故,京城肯定出了大问题。白玉堂吩咐焕儿准备行装,两人即刻上路。
几日风尘,一路上都听百姓说富弼和石介这样的好官都入狱了,看来新政执行不了多久,刚刚改革的体制说不定又要变。展昭连家都没回就直往开封府来,府中上下都透出紧张的气氛,公孙策道出原委:前阵子被贬京外的吕夷简突然回到京城,并且皇上召见了他,随后就是宫中立嗣这个问题,范老几次提议皇上赶快立嗣,承袭大统,圣上又无子嗣,自从唐羽白“死后”听宫人们讲皇上对任何妃子都不感兴趣,所以至今无人有生孕,范老又多次提议可以立皇太弟赵晋为储君,皇上似乎不胜其烦,最近几日御史台声称破获一起谋逆案,竟公然说主谋就是富弼和石介两位大人,并凝定了要废圣上的诏书,如今对方证据确凿,只好将两位大人收押候审。”
展昭气道
“简直就是诽谤!那废帝诏书是伪造的。”
“是伪造的,但是也不知道是谁竟能模仿石大人的字迹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就是辩解御史台也不信,而且包大人猜测这件事就有御史台参与,这明明就是冲着新政来的,辩解也收效不大,最奇怪的还是皇上,他竟然选择相信这种事。”公孙策轻皱眉头
“选择相信?”展昭不解
“皇上是新政最大的支持者,而且就皇上的个性来说是不会轻易就相信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的,这个你应该很清楚,但是这回皇上竟然没有阻止御史台的举动,所以一时间大家都有点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
一直沉默的包拯终于说道
“此次修书请你回来就是让你进宫探探皇上的心思,毕竟皇上与你私交不错。”
“我也打算即刻进宫面圣,大人请勿担心,皇上仁厚,定是一时被吕夷简蒙蔽。”
“希望如你所说。”包拯显然觉得不止这么简单,
公孙策道
“吕夷简擅自进宫,我怀疑暗中早就有人铺好了路,至于和皇上说了什么能让皇上态度急转还真是不得而知。”
等了很久仁宗才从内殿出来,展昭心里有些慌,以往通传过后皇上都很快就接见了,几个月不见皇上似乎瘦了不少,仁宗面含阴鸷之色,确实以以前大不相同,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展卿,向来可好?”冷峻得让展昭背脊一凉,
“多谢圣上挂念,臣很好。”仁宗站起身来,道
“听闻范大人说你回江南去了,那可真是个好地方,秦楼楚馆,莺歌燕语,山水含情,人面桃花。”语气中有无限的怀念,展昭不知皇上在卖什么关子,只是小心回答
“江南确实风光宜人,等圣上有空闲了,何不微服出游一次。”
“微服出游曾是朕最喜欢做的事,特别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三两随从,一乘马车,几壶清酒。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朕什么地方也不想去。”
----------------------8月12日-------------------
展昭有些惊讶,赵祯瞬间神色更阴鸷了
“展昭,回去以后通知你的那位江湖劲敌白玉堂,叫他进宫面圣。”
怎么走出宫门的展昭已经没有实感了,不用猜了,事情败露了,白玉堂进宫等于送死。这可是欺君之罪。
范、韩、包等几位大人已经聚在展府等待他的回来,看到展昭神色恍惚,心下也觉得这事不好办,管家端上茶水,展昭问道
“白玉堂呢?”
“白大侠去酒楼喝酒去了。”
“展昭,皇上说什么?”范仲淹忙问,展昭略微定神,说道
“什么也没说,只是叫白玉堂进宫。”
范仲淹暗叫不好,几人都是一惊,展昭心内焦躁,看皇上那个样子是不肯轻饶白玉堂的,若是此时进宫,白玉堂危险。几人默默无语,现在只能被动的等待皇上出棋。
晚上白玉堂才回来,展昭已经慌到在门口转来转去,展鲲问道
“爹,你进去坐一会,白爹爹就回来了。”正说着白玉堂提了壶酒就进来了,展鲲叫道
“白爹爹!”白玉堂笑着摸摸它的头,不解展昭会什么也不笑。
“鲲儿,你先回去睡觉,爹和白爹爹有些事要谈。”
“喔!”
“怎么了?皱着眉,鲲儿又惹你不高兴了?”
展昭犹豫着将圣上的旨意说出来,没想到白玉堂反而没有太惊讶,只说
“既然他要见我,我进宫就是了,这事情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他。”白玉堂想起赵祯在宫里对自己的好,也很歉疚。反而没有展昭慌张。
“你别说得这么简单,我看皇上这回是真的,跟随皇上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白玉堂也不禁一颤。
白玉堂被人领进长长走廊的宫门,终于来到一片似曾相识的地方,有个人站立于桥上,白玉堂认出是皇上,走过去拜见,很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以至于白玉堂以为那人根本就打算这样背对着他说话,终于皇上转过头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眼神里有些自嘲
“白玉堂倒过来念就是唐羽白,朕真是很蠢!”白玉堂有些心软,但是不知怎么应对,只能默默无语,仁宗笑起来,是很苦的那种。
“你犯了欺君之罪,保守派的大臣提议杀了你,否则就杀范仲淹。”仁宗说这话时有种无可奈何,白玉堂心头一惊,这种结果也不是没有料到,想到能代替范仲淹去承担就释然了,只是觉得和展昭才刚刚....
“如果能让范大人免于一死,取草民的性命又有什么。”
赵祯不敢相信白玉堂这么不在乎生死,甚至可笑自己比他还在乎。顶住一班大臣的议论,只是私心的想保住白玉堂,可是对方坦然的态度让他愤怒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
“朕不想唐羽白死,如果他能在回到朕身边那就不是欺君之罪。”赵祯说这话时表面很平静,可是眼睛一刻也没错过的看着白玉堂,几乎只是几秒间白玉堂就给出了让人绝望的话
“圣上,没有唐羽白,臣是白玉堂。”
吕夷简又重新回到臣相位置,新政的格局又有了改变,不少之前附和的人开始暗中向吕夷简通声气,富弼和石介在狱中饱受折磨,只因为那无中生有的废帝诏书,范仲淹寻找以前的部下,有的人墙头草,见吕夷简等人又掌权,心下惧怕不敢得罪他,不敢干涉这起冤案,包拯也是停职待审,御史台的官员暗中操作,几日下来满城风雨,范仲淹请求面圣也是毫无回应,白玉堂被限制出京,唯一还有实权的只剩展昭一人了,展昭不知道留着他的职务干什么,本打算挂印封冠,范仲淹说如果没有人在职,事情更不好办,展昭只得静观其变,赵祯并没有因为展昭属于范仲淹一派而架空他的职责,展昭依旧和从前一样护卫皇上,接着几天的朝廷晦暗不明,围绕着富弼和石介谋反一案,欧阳修等四谏官据理力争,范仲淹只是默默无语,不做任何辩解。
退廷后,范仲淹被召见,这是发生谋反案以来第一次直面皇上,赵祯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阴郁,反而有种疲倦的感觉。
“范老,这次的事你为什么一句也不辩解?”
“皇上,老臣相信富弼和石介.....更相信您。所以不想辩解。”
“可是我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了。”赵祯眼神中藏着浓重的悲伤,就是在他当傀儡皇帝时也不曾见过的表情,范仲淹心头一震。
“皇上,老臣欺骗了您的感情,对此事臣一直很自责,今天圣上不再信任臣也情有可原,但是无论是唐羽白还是白玉堂,所做的一切都是使我大宋更加强大。新政的实施皇上顶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臣明白,如果皇亲国戚和反对者要追究,那么圣上就将一切后果算到臣头上吧,放过富弼石介和白玉堂他们吧,臣死而无悔。”
范仲淹跪下请愿,面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大宋享有最高的声誉,一心为国为民,如果要说罪,只是罪在功高盖主,太过刚直不阿,太过舍生取义。这是个伟人,纵观历史,赵祯很清楚千百年后他的威望将远远超过同朝任何一位大臣,但是现在,身为皇上的心情是复杂的,明白他的忠心,但是为什么会用感情来欺骗他,或许内心还是怨恨他的自作主张,将政治建立在感情上,根本不考虑身为皇上孤独的内心是怎样狂喜于找到唐羽白这样一个人,如果他还在,或许什么压力都不算什么,只要有个人一直鼓励他这是对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在你身边支持你,只管走就好了,理解和温存是最好的良药,这样的感觉只有唐羽白能够给他,可是当白玉堂站在他面前时他很陌生,这不是属于他的那个眉心有痣的温润少年,而是一个名扬江湖,属于天地的大侠,没有了他,各方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已经没有力量再走下去,皇亲国戚甚至以将他逐出皇室宗庙作为威胁,要求停止变法,被革职的全国各地官员联名上书,告范仲淹结党营私,排斥异党,这些怎么能视而不见,这场变法一定要有人负起责任,否则不是大宋的前途,而是这皇位已经在动摇了,白玉堂的事只是吕夷简用来撼动范仲淹诚意的一招,范仲淹太过心狠,如果这么不在乎一个皇上的感受,只为达到目的,那么改革的诚意是不是也应该值得重新考量,毕竟范家军只听命于他。赵祯很久也没有说话。
御史台已经按照皇命准许富弼石介回家养伤,但是留京候审,吕夷简等一众大
臣聚在御书房,赵祯面无表情,刚刚的争论已经搞得他头很疼了,
。
“圣上,富弼石介一案并非空穴来风,范仲淹手握大宋最强的军队,白玉堂坐拥江
南财富,与清明天下教主也关系匪浅,而且海外关系复杂,据臣了解最近白玉堂又
斥巨资建造文楼,气势已经超过当年太祖建造的集贤院,规模赛过江南行宫,这岂
能以以文会友简单盖过,我看是为谋反招贤纳士,范仲淹与白玉堂关系匪浅,此事
也脱不了干系,两人如不治重罪必定后患无穷。”吕夷简将掌握的资料呈上,赵祯
也惊讶于白玉堂一介侠商怎么会有如此庞杂的关系网和如此巨额的财富。
展昭心内焦急,手心早就汗湿了,忙据理力争
“圣上!吕大人所说言过其辞,白玉堂只不过是江湖游侠,江南商人,生意上与他
国交往也是避免不了的,修建文楼只是弘扬中原文化,并无招贤纳士之意,况且清
明天下叛乱时白玉堂代微臣护卫圣上,尽心尽责,若是想谋反怎会如此。而范大人
一辈子为国家鞠躬尽瘁,舍生忘死,望圣上明鉴!”
赵祯别有深意的看着展昭
“展卿似乎对于白玉堂很了解?”展昭警觉道
“臣与白玉堂相交多年,敢用性命担保他绝无造反之心。”吕夷简马上斥道
“那可有欺君之罪?”
展昭语塞,心乱如麻。皇上已经对这件事过于介怀,他们这次做过火了。
这几日白玉堂很奇怪,老是要展昭陪着,平常他不会这样,展昭心里一直压着
好大一块石头,他觉得白玉堂像是在完成很多事情,比如像这样悠闲的钓鱼,看书
,吹箫,斗酒,比试、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白天玩累了就靠着展昭睡去,展
昭听见他平缓的鼻息声,抬起袖子,有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越来越多
,他也不提以后会怎样,做鳜鱼给白玉堂吃,仔细的把鱼刺剔了,白玉堂发现后抬
起头来轻轻一笑,展昭心里一酸,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等待末日般的煎熬
“玉堂,走吧!我再也受不了了。”展昭拉着他的手请求,白玉堂心里也舍不得他
“猫儿,我们走了,范大人就得死。”
“可是我不能看你死。而什么也不做。”
“你做得很好,一直陪着我过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展昭抱住白玉堂,很紧很紧。
清冷的大殿内只有赵祯和夏竦两人,夏竦恳求让白玉堂代替范仲淹承受结果,
也凭多年的为官经验,他知道皇上心里已经不想白玉堂死了,如果白玉堂不死,范
仲淹就必须死,这个结果谁也改变不了,后面不止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看着等着这个
结果,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夏竦说范仲淹不能死,怎么贬职都可以一定不能处死,
那么白玉堂就不能免了,赵祯一直沉默不语,想到白玉堂要这样代人受过,他的心
莫名的揪了一下,突然他也想像展昭那样为白玉堂说话,可是他一句也开不了口。
“夏卿,为什么你总是如此冷漠甚至冷酷,不惜扳倒自己提拔的范仲淹,又不置之
于死地?”仁宗很想问这个奇怪的臣子。
“皇上,提拔范仲淹只因为那时的他是拯救我大宋最有能力的大臣,而今他的能力
正在撼动着大宋的命脉,所以臣要为国家的稳定反对他,臣不管当世的指责,不怕
后世的诟骂,只要保住大宋基业不被动摇就对得起上天赋予的才能,多余的感情只
能影响人的决断力,臣不需要。”
赵祯怔怔的想着,原来一个人只为证明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如此冷情的地步,如果
人没有人应该拥有的感情,那么这个人就不是人,同时他爆发的威力也是惊人的。
赵祯忽然想笑,有些受到启发,也有些发抖。
没过几日御史台就将白玉堂收押,秋后处决,消息一传出,陷空岛四鼠立刻
进京,展府之内却不见展昭的身影,出来迎接的是展鲲,四鼠都觉得奇怪
“鲲儿,你爹呢?”
“自从白爹爹被抓走后爹就在宫里,一直没回来,皇上不准任何人探望白爹爹。”
只有六岁的展鲲镇定的说着,不见任何慌乱,四鼠心里都是暗赞:果然是展昭和老
五教养的孩子,临危不乱,只是清澈的眼中透出伤心的神色。”
徐庆烦躁的道
“大哥,我们劫狱吧,看来皇帝老儿这回是玩真的。”卢芳也愤道
“拼不得也只能劫狱,我们五兄弟浪迹天涯倒也痛快,只是这陷空岛一众家小,坊
间众兄弟们不得安身,倒是得想办法安置后再做事。”当晚四人就打算夜探皇宫,
御书房的宝座上坐着神情疲倦的皇上
“展昭还在门外吗?”
“回皇上,展大人还在。”小太监平时感念展昭的恩情于心不忍
“皇上,您平日对展大人也是极好的,可是在这事上为什么这么较劲啊!杀白玉堂
还是请别人吧。”
“大胆!”赵祯脸色一沉,小太监马上吓得住嘴,再不敢多言。四鼠在屋檐上听得
一惊随后火冒三丈,恨不得结果了仁宗,再看跪在门外的展昭形销骨立,面容憔悴
,不禁暗想:叫展昭杀老五这简直太狠了些,虽说两人一直有些较劲,可是最近一
两年感觉很融洽,也许感情不在我们之下。四人悄悄往天牢里来,虽说守备严密,
凭四鼠的江湖伎俩也能轻易进入大牢,白玉堂睡在干草上,手脚上负着铁链条可能
是听到声音马上转过头来,见是哥哥们不禁大喜四鼠则是差点掉下泪来,几人隔着
大牢无语抹泪,卢芳激动道
“老五,我们很快就救你出去,这里又不干净,你稍微忍耐几日,哥哥们决不能让
皇上把你杀了。”
徐庆,韩章,蒋平拉住白玉堂的手,只是伤心。白玉堂就是流血断头也不能让这牢
狱束缚了去。几个哥哥都是气得牙痒,白玉堂却急道
“哥哥们,你们不可乱来,此事关系到范大人,若是我想走这监牢又怎能束缚得住
,玉堂这回算是走到尽头了,你们不要以身涉险,岛上的人都指望着哥哥们过活
啊....。”卢芳被他说得烦了
“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散尽家财,安置他们,只要我们五兄弟在一起就是最好
的,身外之财又值什么!”
蒋平也伤心道
“这些年我们几兄弟经营陷空岛,我平日有些贪财,荣华富贵都有,可是没了兄弟
,这些都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活得简单随意来得好,老五,这事情你有你的道理,
但是哥哥们不能看你就这么死了啊!我还给你物色了王家的姑娘给你做媳妇呢!”
几个兄弟眼睛都红了,白玉堂很少流泪,这时也禁不住了,含泪拍拍哥哥们的肩,
自己转过头去,任由眼泪打湿脸庞。徐庆道
“老五,你一定要等着我们,不能死心眼。”
韩章含泪道
“说过同生共死的,你不能先走。”
幽云谷中忠厚、耍宝、率真、奸猾、潇洒不同的五个青年和少年聚在一起出奇
的和谐互补,快乐融洽。这是留在白玉堂脑海中少年时的欢乐,这么多年不曾变过
,人生如此,复有何憾!
雪夜的大内监牢,森严的戒备已经被暂时屏退,白玉堂抬头看看来人,读不
懂他面上的表情,赵祯走到他面前坐下来,监牢的草很粗糙,这几天白玉堂也没睡
好,略微一惊,也许觉得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了,白玉堂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下,没
发现对方因为他这个小动作心凉了一截。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晦暗
“你听好....现在只有一个方法救你,大臣们说你犯了欺君之罪,要杀你,可是我
不想唐羽白死,你知道吧。”
“草民不是唐羽白。”还没有说完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脸上,白玉堂完全没想到自
己会被一个根本不懂武功的人打到,要是以前一定将对方碎尸万段,可是对赵祯他
更多的是歉疚,他没有资格生气,苍白的脸上立刻现出手掌印,白玉堂转过脸,看
到皇打人的人比他更难过,一双手就抚上他的脸,距离又被拉近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赵祯委屈的看着白玉堂,仿佛被打的是他。
“没关系。”白玉堂笑笑,这种温顺和唐羽白瞬间重合,赵祯看得眼睛发酸。
“你只要真的在朕身边那么就不是欺君之罪。朕自会全力保你”
“可是死的就是范大人对吗?圣上,谢谢你的好意,白玉堂不能。”
“即使死?”赵祯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草
“即使死。”白玉堂坚定的回答。赵祯不知是愤怒还是失望,头也不回的走了。
外面的月亮洁白的不染纤尘,很美,如果在陷空岛,就是冷他的屋顶也是敞
开的,只是这么好的月亮也不知道还能看几天,忽然发现几次最美的月色都有展昭
在一旁,不管是因为什么事在一起,总之很美,白玉堂心里涌起一丝丝的怨恨:展
昭,今晚的月亮也很美,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也许是大限将至,竟想放下一切
伪装,任性也好那人也会照单全收的吧。想着就不觉眼皮下沉,是梦境吗,还是太
思念,感觉上一双手抚上脸,好温暖,熟悉的气味,是展昭的,白玉堂睁开眼,面
前的人憔悴得令人心疼,忍不住就伸出手要触摸,那人将他的手抓住,下一秒就被
他拥入怀中,也不知道是怎样将外面的守备弄晕,这不重要,只要他来见他,圈住
自己的手臂微微颤抖,白玉堂抬起脸,轻轻的吻了他的嘴角。原来展昭就是展昭,
这种心灵的感应他也能察觉,白玉堂很高兴。
“我们走吧!”展昭低声在他耳边说,白玉堂摇摇头。展昭有些急
“你在考虑什么?”
“展昭,我问你,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仅仅是假设而已,那人就哽咽的难以
说话,
“我会死。”意料中的回答,白玉堂依旧动容。泪水就这样涌上来
“不能死,完成我的愿望。看住四位哥哥,不可乱来。”
展昭只是摇头,
“为什么要说死的话,我们还在努力,为什么你要放弃。”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
来,白玉堂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一世的眼泪都在这几天流干了吧,可是面对这个人时
还是忍不住鼻子酸了。
“皇上,请您做决定吧。”夏竦坚定的催促赵祯,一班大臣也是沉默的逼着赵祯。
“拟旨,三日后处斩白玉堂,夏竦、展昭监斩。范仲淹贬出京城,欧阳修贬职滁州,富弼...”后面的话
赵祯自己也没太记得,赵祯觉得也许这次真的结束了,无论是他的雄心还是感情。
这一晚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白玉堂忆起小时候师父说过大限将至,人的心会得到最
大的宁静,这就是吗?碗中盛有的水映出模样,白玉堂稍微一惊,瘦得有些见骨头了,青色的胡
茬在脸上,白玉堂伸手默默下巴,唤了声牢头,牢头是名刚上任的武官,二十出头的年纪,听见
白玉堂唤他,走过来问什么事,
“我要沐浴,请你帮我准备。”
白玉堂随手就抛出一锭金子,准准的落在牢头面前,牢头犹豫了一下,收起了金子。